《猎人与魅之魔女》Miang

4、004

　　现在轮到露娜意外了。

　　“小伊尔迷，你和他认识？”她皱眉问。

　　听语气，他和那个叫“西索”的男人很熟络。

　　伊尔迷瞥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说：“朋友。”

　　露娜咬牙：“和这家伙绝交！”她不快地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控诉道：“他毁了我的容！”又指了指躺在血泊里的丽萨：“还杀了人！”

　　伊尔迷：“……好，那我绝交。”说完，他歪头看向西索，说：“西索，我们绝交了，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

　　西索显然有些疑惑，不知道面前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

　　露娜解气了，撩了下头发，望向西索，质问道：“西索，你为什么要杀了丽萨？谁把她的真名告诉你的？”

　　西索玩弄着手中的扑克，做出回忆的样子：“这个嘛……”

　　正说着，一阵夜风起，吹动了教堂宽大的白色窗帘。那纱帘从西索的身上掠过，再落回原处时，西索的身影不见了。

　　夜色里，飘来西索渐渐远去的笑声。

　　“哼哼哼……我答应了他，不能说哦。”

　　露娜连忙追上去，却发现教堂里再没了他的影子：“竟然跑了！”

　　“从气息判断，他已经走得很远了，应该追不上了。”伊尔迷说着，质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他？”

　　露娜：“哈？怎么会？”

　　“可他就是你在交友软件上联系的那个男人。”伊尔迷语气不快。

　　“交友软件上的……哪个？”露娜回忆。

　　“不穿衣服露出身体的那个。”伊尔迷更不快。

　　“露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露娜回忆的更辛苦。

　　“……上半身。”

　　“哦~是他啊。”露娜摊手，一副庆幸的样子，“还好没和他约会，没想到他这么暴力和变态呢，我不喜欢这种不好掌控的男人。”

　　伊尔迷：……

　　这是玩弄了多少人？

　　露娜正想说话，脑袋里忽然响起了梅耶林的声音。

　　【露娜ちゃん，不好了，你被魔女会通缉了！】

　　露娜愣了一下，连忙拿起手机，登录了魔女会的秘密应用“魔女之家”——这是魔女会的官方推荐app。

　　时代在变化，六百年前，使魔还是最流行的联络方式，近两年大家都爱使用手机，“魔女之家”app也就应运而生了。

　　充斥着坟墓、黑猫、月亮元素的紫黑□□面上，有各种各样的板块：交流板块中，有新手魔女在求助“如何让一个霸道总裁爱上我”；视频板块中，有人在发出席葬礼的vlog……而在通告板块里，赫然有这样一条消息——

　　836号魔女[露娜]，杀死了127号魔女[丽萨]，其之行为，违背了魔女会“不得伤害同类”的戒律；

　　现在，魔女会全体高层对[露娜]发出通缉令，凡能取得[露娜]的心脏者，将给予五百年生命的赏赐。

　　“糟了……”露娜表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丽萨。

　　杀死丽萨的锅怎么由她来背了？！

　　“露娜阿姨，怎么了？”伊尔迷问。

　　“现在打电话给西索！”她说。

　　“可我和西索绝交了。”伊尔迷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们两个现在和好！”

　　“……哈。”伊尔迷有些无语。他拿起手机，给西索打了个电话过去。很久之后，电话才接通了。伊尔迷按了公放：“西索，你……”

　　然而，电话对面响起的声音却是另一个人。

　　“西索现在不在。”

　　这是个沉稳的男声。因为电流的缘故，让人不太听得清音色，但仍可以隔着滋滋的噪音感受到他是个有风度的青年。

　　“不过，我可以代替他回答。”电话对面的青年说。“只要到魔女会的总会来，你们就能得到一切的答案。”

　　“我是傻瓜吗？现在去魔女会，我会被钉上十字架烧死的。”露娜不满：“她们认定是我杀了人！”

　　“那可以带上西索一起来。他才是凶手，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不是吗？”

　　“那家伙跑的太快了！”

　　“那就去找西索吧。他喜欢待在天空斗技场。”

　　“说的简单……”

　　“呵呵……”对面的青年没再说话了。电话里传来“啪啦啪啦”的清脆响声，像是玻璃球彼此撞击的脆响，紧接着，电话挂断了。

　　露娜皱眉。

　　“露娜阿姨，你好像遇到大麻烦了。”伊尔迷拿回了手机。

　　露娜说：“算是吧。”她走回丽萨的尸体边，蹲下身来，用手抚过丽萨暴瞪的眼睛，合上了她的双目。“我们把这家伙埋葬了吧。”

　　有伊尔迷帮忙，丽萨的尸身很快就被葬在了教堂后的墓地里。

　　露娜从袖子里取出一颗泛着灰黄的珍珠，放进土层里，说：“走吧，我得去把那个叫西索的家伙找出来——我可是帮他背了罪名！”

　　两人走出了黑月教堂，夜色依旧浓重，路灯放着昏黄的光。

　　伊尔迷跟在露娜的身后，忽然问：“露娜阿姨，你的真名是什么？”

　　露娜愣了下，回头望了眼伊尔迷。青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漆黑的瞳子里淹没所有夜光。“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才听到你说，西索是知道了丽萨的真名后，才杀了她的。这么说来，露娜阿姨的名字好像也不是真的……你连姓都没有呢。”

　　露娜伸手摩挲了一下喉咙，声音低了下去：“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的真名了。

　　露娜转移话题：“为了找到这个该死的西索，我明天就走，不要太想我哦。”

　　伊尔迷侧过头：“我跟你一起去。”

　　“嗯？”露娜不解：“不是还有工作吗？”

　　“工作只需要十分钟。”伊尔迷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正经的理由：“我不能让你遇到危险。……这是为了妈妈的友情。”

　　露娜提醒道：“我可不是去旅游的。我不能堂而皇之地坐飞艇、走大道，我会走一条很麻烦的路线。”

　　她现在正被魔女会通缉，如果按照常规路线前往天空斗技场，那大概率会遇到魔女会的人。只有从那些偏僻的小国穿过去，才能安全些。

　　“我很习惯这种出行方式。”伊尔迷答。

　　“那好吧。”露娜耸肩。

　　伊尔迷：“两千万戒尼，加上先前的二百万，记得转给我。”

　　露娜：……

　　原来又是为了钱！

　　她不满地哼了声，快步朝前走去。

　　前方的灯火明亮起来，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在二人面前展开。透着温暖灯火的橱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拼图、娃娃、模型，以及……一盒玻璃珠。

　　看到那盒玻璃珠，露娜不由停下了脚步，走到了橱窗前。橱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窈窕高挑的身影。

　　这玻璃珠像是一个媒介，让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画面。

　　流星街的日暮之时，堆叠如山的废弃物就像是怪物一般矗立在街道上。

　　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黑发男孩，仰着头望着天边即将落下的红日。

　　“库洛洛，该回家了。”露娜的呼喊声传来。

　　男孩回过头，朝她笑着跑了过来：“露娜小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一边说，他一边高举起手——满是灰尘的、脏兮兮的手掌里，藏着一颗布着划痕的旧玻璃珠。

　　“这是不是你说的珍珠？”男孩的眼睛晶亮无比。

　　这属于旧日的画面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伊尔迷疑惑的脸：“……你想买这个？”说完，他推门进了玩具店。

　　“小伊尔迷？”露娜想喊住他，不过伊尔迷已经很快地结了账，拿着那盒玻璃弹珠出来了。

　　“妈妈说的没错，”伊尔迷将购物袋抛给她，“你很喜欢小孩子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