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桌不咋冷》雾屿间

6、第 6 章

　　一晃就到了周末。
　　庄雨眠早早地醒来，他看着外面已经大亮，知道又要迎接新的噩梦。
　　他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
　　昨晚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的，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的糟糕了。
　　他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脑海中浮现出不真实的画面：他的父母，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死状狰狞，好像他是真正的凶手一样。
　　那画面太过恐怖，太过残忍，令他不寒而栗。
　　庄雨眠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昏厥。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是一场恶梦，可是，却又逃脱不了。
　　最近老是失眠，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劲。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眼中带着浓浓的忧郁。
　　他知道这是一场噩梦，可是却无力摆脱，更不想去揭穿这场梦境。
　　如果这是真的，他宁愿永远沉溺在梦魇中。
　　"滴答......"一滴鲜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庄雨眠抬起头来，擦掉眼角的泪痕，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境，以免自己再度陷入梦魇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后下床洗漱。
　　他的脸上有些苍白，但是却依旧难掩俊美。
　　整个房间里都乱糟糟的，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地上摆满了玻璃瓶和空酒杯，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空啤酒罐。
　　他看着这一片狼藉，眉头微皱。
　　他看了看时钟，发现才刚七点多钟，距离八点还有段时间。
　　这个时候的天空已经渐渐泛白，天边露出鱼肚白，朝霞初升。
　　庄雨眠收拾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准备将东西放好，再去浴室冲澡。
　　他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庄雨眠拿起电话一看，是庄雨眠的父亲打来的。
　　庄雨眠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庄雨眠父亲破口大骂：
　　"臭小子，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
　　庄雨眠眉头微蹙，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吧。"
　　"死混账，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么多年养育了你这么大，就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儿，竟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庄父的谩骂声。
　　庄雨眠不耐烦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给我转点钱过来。这个月我的赌债又翻倍了。"庄父语气很是嚣张，好像自己占了多少便宜一般。
　　庄雨眠眉头紧锁，心中对这个所谓的父亲也是失望至极。他本以为这个人至少有点廉耻之心，可是现在看来，也就是个贪婪成性的无赖。
　　庄雨眠不想跟这种人废话，直接道："我没那么多钱。"
　　"你这个逆子！你翅膀硬了是吧？竟敢跟我这么说话！"庄父语气变得阴狠起来，仿佛随时要爆发。
　　庄雨眠懒得再搭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在一旁。
　　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根本不想理会任何人。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脑袋又疼痛起来。
　　他伸手按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噩梦了。
　　......
　　庄雨眠走在大街的林荫小路上，他低垂着脑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个季节，正是草木枯黄的时候，树叶纷飞，树干干裂，地上的杂草也长得非常茂盛。
　　偶尔几只鸟雀飞过，叽喳喳叫着，好像是在嘲讽人世间的悲伤。
　　庄雨眠的内心，更是凄凉。
　　他一步步往自己打工的地方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踩着千斤巨石，重得厉害。
　　走了约莫几刻钟左右，他终于到了那家咖啡店门口。
　　他站在门前，仰视着这座咖啡屋的招牌。
　　咖啡屋的招牌很大，上面写着"咖啡厅"三个大字。
　　庄雨眠看着招牌，心情变得愈加沉重。
　　咖啡厅里面，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飘荡在空气中，浓烈的令他作呕。
　　咖啡厅里面，坐着很多情侣或者夫妻。
　　庄雨眠站在门口，没有迈进去，也没有退缩，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跌入谷底。
　　店主王姐走过来，见他站在门口，笑道："呦呵，今天怎么想起到咱们店里来了？"
　　"王姐。"庄雨眠淡淡开口，语气里面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哟，瞧这嘴脸，是谁惹咱们家小庄不高兴了？"王姐看着庄雨眠的模样，笑道。
　　庄雨眠摇了摇头："不，没有谁，是我自己的问题。"
　　"哟，这是怎么了啊？"王姐见他的表情有些异样，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累了。"庄雨眠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王姐听见他这么说，立刻笑道："嗨，我早跟你说过，你这个年纪正是需要休假放松的年龄，别整天忙工作了，你看你，整个人都瘦成皮包骨头了。"
　　庄雨眠闻言，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低着脑袋，不让王姐看见自己的表情："嗯，谢谢您，这几天给您添麻烦了。"
　　王姐见他如此懂事，笑道："哪能麻烦我呢，倒是我们小庄，每天忙前忙后，辛苦了。"
　　庄雨眠没有再回应她，而是转身，走向咖啡厅里面。
　　咖啡厅里面，人并不算太多。
　　工作人员以情看见庄雨眠，赶紧迎上来，笑道：“小眠，你来了啊，这么晚才来！"
　　"嗯，今天有点事耽搁了，所以迟到了。"庄雨眠道，"对不起啊，我没来晚吧。"
　　王姐看着以情大大咧咧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以情，小眠可是个大帅哥哦，你可得抓牢喽。"
　　"王姐！"以情嗔怪地看了王姐一眼，"您真坏！我怎么可能对这么可爱的弟弟下手嘛！"
　　王姐哈哈一笑，没再继续说什么。
　　以情见她没生气，松了口气。
　　"小眠眠，跟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庄雨眠疑惑地看着她。
　　以情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店里没有合适人选，只有你最适合了，经过商量，为了体现店里的特色，要求你穿上女仆装……”
　　庄雨眠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眸。
　　他还从来没试过穿裙子做服务员，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
　　以情看着庄雨眠惊恐万分的表情，笑得合不拢嘴："小眠眠，这次就当帮姐一次忙呗，好不好嘛！"
　　"以情姐，我不行......"庄雨眠艰难道。
　　"别急着拒绝啊，反正你也不吃亏......"以情笑嘻嘻道，"你知道的，你这个年纪正好符合我们的标准......"
　　"可是我真的不行......"庄雨眠苦笑，一脸的为难。
　　他实在没勇气穿着女仆装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动，他真怕自己会吐。
　　以情看着他的表情，笑眯眯地劝解道："没事儿啦，不就是换衣服吗？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人认识你的，而且，就穿一次，不影响什么的......"
　　"可是......"
　　以情拍了拍庄雨眠的肩膀，叹息道："唉，小眠眠啊，姐姐真的很喜欢你啊。你看，这么漂亮的小弟弟来给我们打工，我们也舍不得你走啊。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店现在正处在生意紧张期，所以......"
　　庄雨眠看着以情诚恳的表情，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低着脑袋，缓慢地点了点头："好吧......"
　　以情见他同意了，笑容灿烂无比："那好，咱们赶紧走吧，今天的活可是很重要滴。"
　　"好。"庄雨眠应了一声，低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
　　以情带着他来到楼上一间房门外面，推开房门，让庄雨眠进去。
　　她拿出一条咖啡色女仆连衣裙递给庄雨眠，笑眯眯道："小眠眠，快去换上。"
　　庄雨眠接过连衣裙。
　　庄雨眠换上女仆装，站在镜子前面，照着镜子，然后又忍不住自嘲一声，这样的形象，他也是第一次穿吧，还是女仆装，还真是够奇葩的......
　　可是，这是他的工作，他必须遵守。
　　镜子里面，少年的五官棱角分明，清澈明净的瞳孔中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他的皮肤白净而细腻，宛若上好的瓷器。他的眉毛微微上扬，透着几分桀骜和冷冽的气质，可却偏偏又有几分邪魅，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给人一种清新俊逸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便被吸引。
　　庄雨眠看着自己这幅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是我吗？"
　　庄雨眠伸出纤细的食指，指尖抚上自己的脸颊，忍不住喃喃道。
　　他是个男孩子，这么妖娆的造型，实在有些违和。
　　以情站在旁边，看着镜子里面的少年，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赞赏："嗯，小眠眠长大后，肯定是个祸害！"
　　"咳咳咳！"庄雨眠闻言，差点呛住，"咳咳咳！"
　　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看向以情："我说，以情姐，我这幅模样真的没问题吗？"
　　以情见状，笑道："当然没问题啊！"
　　庄雨眠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头望向以情，笑道："那，我们走吧。"
　　"好，走咯~"
　　以情说完，率先朝外面走去。
　　......
　　咖啡厅里面，一片安静。
　　庄雨眠站在柜台前面，低着脑袋，脸红耳赤。
　　以情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庄雨眠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以情笑呵呵地看着他，揶揄道："不会是害羞了吧？”
　　庄雨眠："......"
　　"哈哈！"以情大笑出声。
　　"以情姐，别闹了。"
　　庄雨眠红着脸道，声音里面满是窘迫。
　　以情收起玩笑，认真地看着他："小眠眠，这可是你最后一次穿女仆装了，以后可没机会了。"
　　庄雨眠听着她的话，心脏一颤。
　　“以后谁要穿女仆装了？"他抬起头，看着以情道。
　　以情笑着点点头："是啊，以后就没机会了。"
　　庄雨眠："......"
　　咖啡厅外面。
　　"哇塞，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简直像是童话里面走出来的人物！"
　　"太完美了！"
　　......
　　路过的顾客纷纷驻足围观。
　　庄雨眠低着脑袋，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心跳加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真的好丢人。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抬起头，突然从窗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之对视。
　　"小眠眠？怎么了？"以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庄雨眠猛地回过神，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没、没什么。"他低垂着脑袋，低声道。
　　"你脸红了哦。"以情笑盈盈道。
　　庄雨眠："......"
　　"以情姐，遇到同学了……"
　　以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街对面走来一个穿着简便装的少年，她愣了愣。
　　好帅啊......
　　以情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光芒，笑吟吟地对庄雨眠道："既然是同学，那就去打招呼呀，不用害羞的，毕竟人家还是个孩子嘛。"
　　庄雨眠："......"
　　他看着季知节走过来，脸上更加红了。
　　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