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与神木》桑饼

12、怨婴

　　村长道:“两位仙人把手中的酒，放到桌子上就好。”

　　槐雨手中拿着酒碗，冷眼撇了村长一眼，不屑地嗤笑道:“想害我？”

　　谢南竹见状，立马又凑近闻了几下，什么都没有闻到……

　　槐雨道:“蠢货，别闻了。”

　　谢南竹被师尊这么一说，立马嫌弃的扔掉酒碗。

　　村长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道:“仙人，你怎能说我们害你？”

　　站在一旁的百姓也连连附和村长，他们只是百姓，敬神礼是他们的传统，怎么会害人呢！

　　“没有？”槐雨见他们不认账，立马把酒碗端到村长面前，挑眉道:“喝一口？”

　　村长见状，心中一紧，结结巴巴道:“这酒不是喝的……是……是要敬神的，人怎么能喝呢……”

　　谢南竹也走到他身旁，阴森森的看着他:“你是花愁山的村长，这敬神礼，不应该由你先来吗？”

　　这下村长更紧张，就在这时，花愁山百姓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喊道:“村长！实在不行就用了吧！”

　　“用了？”槐雨冷眼盯着他，“花愁山的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吧。”

　　村长被槐雨吓得连连后退，他往后退一步，槐雨就靠近一步。

　　槐雨道:“你躲什么？”

　　谢南竹见状，转身面向花愁山的百姓，警告道:“你们要是想耍花招……先问问命还在不在。”

　　众百姓被他这句话唬到了，本本分分的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再说话。

　　有的人就是这样，做尽了坏事，还贪生怕死。

　　村长吓得在槐雨面前连连求饶:“仙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槐雨瞪着他说，“是柳清欢的孩子？”

　　“又或者是……这雪有毒？”

　　“那些来花愁山的仙士们，又在哪？！”

　　槐雨的一步步追问，使村长心里顿感不妙，心想槐雨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可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槐雨把碗里的酒撒在他腿上。

　　村长见酒撒了下来，吓得泪流满面。

　　不一会儿的功夫，红色的火焰在他腿间缓缓燃烧。

　　村长害怕的神情立马收了起来，他立马从自己怀里掏出贴着一张符纸的红色风铃，砸在了槐雨身前。

　　谢南竹走到师尊身前捡起风铃，疑惑道:“这风铃怎么在这儿也有……”

　　槐雨看都没看，冷声道:“你们的野心，太明显了。”

　　谢南竹心中一惊，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村长冷笑道:“不算蠢啊。”

　　其余百姓见状，每个人立马从怀里掏出红风铃，砸在两人身上。

　　谢南竹不得不用手挡着来抵挡这些风铃。

　　紧接着，强势的火焰围绕着百姓开始灼烧，他们吃痛的缩在地上，嘴里念叨总会有人来救他们。

　　突然，村长不顾腿上燃烧的火焰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槐雨冲了过去。

　　槐雨轻微侧身，准备让村长扑空时，谢南竹大步向前，一脚踹在村长胸膛上。

　　村长吃痛后退，嘴角出溢出鲜红的血液。

　　村长大声喊道:“都给我上！”

　　被火灼烧的百姓听到村长发话，强忍疼痛准备向槐雨和谢南竹两人扑过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想入轮回的，大可向前走一步！”

　　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河岳大步走了过来。

　　槐雨见到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心想真是阴魂不散……

　　河岳走到槐雨身前，警告众人:“你们要是想死后不入轮回，大可走向前一步！”

　　“入不了轮回可成不了神，你们都给我考虑清楚了！”

　　百姓被他这几句话吓到了，他们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天的敬神礼吗……

　　火焰蔓延到村长腰间，他吃痛的缩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河岳。

　　村长不屑道:“仙人又怎样，我们始终相信尘一洲会来救我们！”

　　“我们始终相信，花神会带我们升神！”

　　“即使不入轮回，我们也是神！”

　　说完后，他便化成白雾消失在众人眼前。

　　百姓们吓得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的村长……就这样消失了……

　　谢南竹皱眉道:“都是疯子，不好好修行天天整些没用的。”

　　河岳道:“封建的信徒，又怎会好好修行过日子呢？”

　　谢南竹疑惑地说:“什么意思？”

　　河岳长舒了一口，道:“少年人，你还是太年轻了，以后自会懂的。”

　　而站在河岳身后的槐雨，听到“花神”二字时，眉间不由得皱起。

　　忽然，风雪划过这里，百姓们见状，不由得哭喊了起来。

　　一位姑娘蜷缩在地上，抽泣道:“我不想死……爹爹，阿娘……救救我……”

　　刹那间，一阵冷风再次吹过，飘落的大雪随风而起，扰乱了三人的视线。

　　他们平静的站在原地，等待这场冷风过去。

　　不一会儿，冷风停下，雪也戛然而止，他们静静的望向站在一旁的百姓。

　　在一瞬间，花愁山的百姓和村长一样化成白雾，消失在雪地里。

　　槐雨平静道:“他们还会复生吗？”

　　河岳摇了摇头，笑着说:“他们的寿命已经献祭给怨婴，连轮回都没有，又怎会复生呢？”

　　“谢南竹，你准备好了吗？”槐雨清冷的脸庞上写满了“忧愁”。

　　谢南竹呆愣道:“什……什么？”

　　他不明白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准备好什么……？

　　“那你准备好了吗？”河岳低声笑道:“白衣少年。”

　　槐雨呆愣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说:“我已然准备好。”

　　河岳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还管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开始吧。”

　　谢南竹不明所得的询问两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两人齐声道:“迎接怨婴。”

　　槐雨手拿无尘，划破自己手心，他缓缓蹲下身，使一滴血滴落在红风铃上。

　　河岳调侃道:“少年，速度这么快？”

　　槐雨道:“废话。”

　　河岳低头嗤笑了一声，随即也蹲下身去，模仿槐雨刚才的动作。

　　呆愣在原地的，也就只有谢南竹一人了，思考片刻后，他才明白过来两人说的“迎接怨婴”是什么话。

　　也就是说，只要在风铃上滴一滴血，就可以使怨婴现身。

　　可……为什么一定要唤出怨婴呢……

　　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缓缓蹲下，模仿着两人的动作。

　　待地上的风铃全部滴上血滴后，三人手拿佩剑，蓄势待发的迎接接下来的东西。

　　不一会儿的功夫，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显现在他们眼前。

　　一个巨型的孩子映入他们的眼帘，他行为举止诡异，眼球泛白，脸部涨得浮肿。

　　槐雨严肃地说:“谢南竹，这是你的考验。”

　　谢南竹道:“好！”

　　河岳不满地“啧”了一声，道:“不只是他的考验，也是少年你的考验。”

　　“让我看看，你这几年在折竹峰学了什么。”

　　槐雨没搭理他，他一个健步向前，手拿无尘向怨婴冲了过去。

　　谢南竹紧跟其后，他驾驭一枝冲到怨婴身后。

　　怨婴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不满的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粗短的胳膊甩在空中，身体周围散发着黑雾。

　　河岳见状，手提银剑指向怨婴。

　　槐雨本想一剑刺入怨婴的心脏，就在自己准备出手时，脚下出现一道红色的法阵。

　　槐雨见情况对，立马大步侧身跑向怨婴身后。

　　突然，那道冷风再次刮起，这次的风比以往还要强烈。

　　山上的积雪被风吹了下来，重重砸向河岳。

　　紧接着，地上的所有红风铃漂浮在空中，围绕河岳形成阵法，困于其中。

　　“师尊！”槐雨焦急的看向河岳的方向。

　　师尊……？

　　谢南竹呆愣的望向自己的师尊，又看了眼河岳的方向。

　　河岳是师尊的师尊？

　　河岳冲他摆了摆手，喊道:“先解决好你自己那边！不用管我！”

　　怨婴趁其不意，一掌拍在槐雨身前，而另一掌则锤向谢南竹。

　　槐雨一个转身跳跃避开了怨婴的攻击。

　　谢南竹移步侧身，借着怨婴锤下来的胳膊快步的跑了上去。

　　槐雨也不敢落后，他一个健步瞬移到怨婴身前，左手挽出一朵水仙，不一会儿便化成一张符纸，贴在怨婴额间。

　　怨婴的动作停了下来。

　　谢南竹向下望去，看到师尊手中有朵水仙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师尊为什么会生气了。

　　他也终于明白师尊为什么肯定尘一洲与此事无关了。

　　因为槐雨，他的师尊，就是尘一洲。

　　水仙他明明早就见过，可他就是忘了……

　　愧疚感霎时充斥着他的内心。

　　但一张符纸撑不了多久，不一会儿符纸的功效就消失了。

　　怨婴这次显得更加生气了，尖锐的叫声环绕在两人的耳旁。

　　他的叫声刺耳，不一会儿的功夫，谢南竹就觉得头晕脑胀，身体也止不住的摇晃。

　　槐雨见状立马冲向前，接住了跌下来的谢南竹。

　　怨婴也趁此机会一拳锤向槐雨。

　　槐雨抱着神志不清的谢南竹跑在怨婴周围。

　　心想逆徒只会给我找麻烦，没用的东西。

　　怨婴见自己扑了空，心里的怨气更重。

　　周围的黑雾慢慢变成锋利的刺剑，径直冲向槐雨。

　　谢南竹清醒后，立马让槐雨把他放下来。

　　槐雨丝毫没有犹豫，甩手把他扔了出去。

　　谢南竹:……放不是扔啊！

　　槐雨手拿无尘抵挡着刺剑，但是怨婴怨气太重，他现在真恨自己化不出九命水仙……

　　谢南竹从雪地里慢慢爬起，握着一枝冲向怨婴。

　　怨婴也不是吃素的，见有人向自己刺来，周围的黑雾化作数把刺剑，刺向谢南竹。

　　谢南竹不惧风雪的阻挠，也要接下怨婴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