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孽缘》为枝一万

4、有…有病

　　“小结巴，啊呸，不是，那个竹一木，你醒着啊？”
　　“你...你一直盯着我...我看，睡着也...也要被你吓醒。”说完还愤愤地剜了他一眼。
　　“没想到你这么好心，还在外面守着。”文一本没脸没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么英俊帅气的我？”
　　竹一木本是抱着送佛送到西的理念才待在这的，听了这话送了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后说：“有···有病！”起身就想走。
　　文一本拉住他的衣角在后面狂笑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发着烧呢！可不是有病？更何况也活不长了。”
　　竹一木听着文一本的话从笑声到释然的转换想起了那个医生对他说过的话。
　　“他就这样，就是倔，但命也是真大，上次死亡通知书都要下了，谁想到他第二天又活蹦乱跳。”
　　“他父母早就不在了，他自己一个人住院也习惯了。”
　　“前几天刚出院，现在又送回来了！”
　　“不过暂时死不了，以他现在的状况来看活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
　　“对···对不起，我······”
　　竹一木道歉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他一句“不用道歉，说实话我今天还要谢谢你。”
　　竹一木一时语塞，文一本看他没反应，反手拉住他往外走：“作为感谢，我请你吃饭。”
　　手指相碰间，竹一木试图抽开手：“不···不用了。”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竹一木被他拉着，目睹了文一本如何在短时间内快速拿药缴费后又被拉走。
　　竹一木见他身轻如燕，不敢相信他真的活不长了。
　　路上竹一木一直在找机会挣脱他的手，直到手心出汗都没有松开。路过美食街，文一本问他要不要去，竹一木摇了摇头表示不去了，可某人无视他的意见拉着他就往里走，顺道低头说了一句：“今日全部消费由我，文公子买单，就当谢谢你。”
　　“不···不需要，你放···放手。”竹一木死命地掰对方的手。
　　看他那么努力，文一本无奈说了声“好的”转而扣住了他的手腕。
　　竹一木被他这一顿操作整不会了：“你···你到底想···想干什么？”
　　“怕你跑啊！难得遇见一个和我一样惨的。”
　　“我···我没你这种一天一问自己什么时候死的人惨。”
　　“小结巴，你是不是每次损人的时候才不结巴？”
　　“什···什么？”竹一木被他问懵了。
　　“我说，你要不要吃草莓？”看来不只是结巴，好像还有点聋。
　　“不··不用。”
　　“好的。”文一本嘴上答应，然后转头买了一盒。
　　刚要说话，嘴里就被他塞了一颗草莓，始作俑者还无辜的问：“好吃吗？”
　　竹一木一路上都没怎么理他，即使文一本讲的忘我，他也只是敷衍一下，知道劝不住他花钱的心，竹一木索性用手机拍素材，有时还抽出那只被握着的手调节照片大小，之后又牵住了文一本。
　　正当太阳吻上山头，文一本提议去吃烧烤。
　　没等竹一木做出反应就带他向着自己常去的一家店飞奔，看着“解忧烧烤”的牌子竹一木缓着气，而没几天活头的文公子啥事没有，反而还嘲讽他：“年纪轻轻，体质这么差？”
　　“你···”
　　“我怎么了？年轻气盛就是有点病。”文一本说完后对着店旁嗑瓜子的大妈说：“老板，老样子！”
　　“好嘞！”
　　在各种小夜灯围成的院内，文一本挑的位置在角落，身后还有一棵老榕树，伴着晚风，两人相对而坐。
　　文一本诚恳道歉：“对不起。”
　　“不用道歉，反···反正这一天的···的时间也被你浪···浪费了，难不成你···你还能让时间倒流？”
　　虽然浪费，但不得不说他好像还挺开心的，好久没跟别人这么长时间交流了，也是，谁愿意花心思去琢磨一个很奇怪的人呢？除非他亦是之一。
　　就比如，一个将死的人要喝一箱啤酒。
　　竹一木怔怔地望向那一箱啤酒，突然想起老田的一句话“别人有病各种戒，他倒好，酒不是对瓶吹就是对箱吹，真怕那天把自己吹上天。”
　　“你真的不是因为吃这些东西，吃出病的吗？”竹一木发出内心疑问。
　　“要不是这病是天生的，你这话的可能性是最高的。”文一本开了瓶啤酒问他，“你喝吗？”
　　“不···不了。”
　　“哦，那我一会给你拿瓶果汁。”
　　眼看桌子上有四五瓶了，在文一本要拿下一瓶的时候，竹一木把箱子合上了。
　　“你···你才多大啊！喝那么勤。”
　　文一本放下开瓶器说：“家族遗传，从小养成，每日三两酒，能活九十九。”
　　“有依据吗？”
　　“好像······没有，不过······”文一本挑眉问，“为什么你现在不结巴了？”
　　“不···不知道。”
　　“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之前要打手语？”文一本强制拿了瓶酒。
　　竹一木没有回答，因为别人总嘲笑他的说话方式，所以他干脆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