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似玉》小龟物语

15、月光下的first kiss

　　吵杂的室内球场，光亮的木制地板上不断发出篮球鞋与地板摩擦的“吱吱”声，橘红色的篮球不时和球框来个亲密接触，发出“咚”的声响，球场四周的看台更是座无虚席，配合着球场上不断奔跑着的运动员们，发出激烈的欢呼声或是遗憾的嘘声。
　　这是似玉第一次在体育馆看现场的篮球比赛。
　　坐在靠前排的观众席上，似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球场上那个穿着红色球衣，背号7号的熟悉身影，拍打着圆滚滚的皮球，宛如他的手足一般轻巧地越过阻挡在他面前穿着异色球衣的防守者们，并在三分线上站定后，抬手。
　　在防守者的手指即将要触碰到篮球之时，将球脱手。
　　“嘭！”
　　“哔——”
　　篮球入框的声音与宣布比赛结束的哨声同时想起，零秒出手，如华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投进制胜的一球，F高最终以一分的优势获得了S市高中篮球业余联赛的冠军。
　　震天的欢呼声回荡在整个篮球场内，似玉同众多兴奋的观众们一同站了起来，不停地拍着手掌，看着那群篮球场上正抱成一堆欢呼雀跃的少年们，有点不敢相信，那个被围在中间，露出孩子般笑容的少年在不久前变成了自己的恋人。
　　比赛结束后球场的寂寥和先前的热闹氛围形成最为突出的对比。
　　如华独自一人穿着红色的运动背心，坐在篮球场的最中央，盯着篮板发呆，直到球鞋踩踏在木制地板上的“咚咚”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寂静。
　　“结束了呢。”如华好似自言自语般对身后之人如是说道。
　　来人并不言语，只是和如华并肩盘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良久才安慰般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如华不动声色地将脑袋靠在似玉的肩膀上，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在其中，“高中篮球生涯，就这样画上句号了呢。”
　　“不是挺好么，还给你捞了个冠军，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什么叫‘捞了个’！？这可是实力好不好！是实力。”
　　似玉笑了笑，也不否认，只是将身体坐得直了一些，好让那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家伙靠得更加舒适一些。
　　“小玉。”
　　“嗯？”
　　“帮我补习功课吧。”
　　似玉腾地一下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使得毫无防备的如华狠狠地砸了脑袋，而那个罪魁祸首则一脸担忧地望着体育馆的外面。
　　“你在看什么？”可怜的如华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问着。
　　“我在观察今天的太阳是从哪一边升起来的。”
　　如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把恋人拦腰搂进自己的怀里，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似玉“啊！”的惊叫一声，然后笑着和如华扭打在一块，两人你来我往打闹一阵后躺在木质地板上看着那玻璃制的天花板——外面的天色已渐渐变黑。
　　“帮我补习吧，我只想，大学的时候，至少离你近一些。”
　　似玉笑了，轻轻覆上如华摆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
　　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最为紧张繁忙的高三。
　　高二（5）班虽然在年级排名倒数第二，可是从来都不是个默默无闻的班。不仅因为5班拥有江如华和尹似玉这两位截然不同的大帅哥，更因为，在似玉的带领下，整个5般的学习风气有所改善，班级排名更是节节攀升。
　　年轻的班主任老师，一看见似玉就高兴地跟捡了宝似的，笑个不停。
　　S市的高考制度是采取3+1的模式，语文、数学、外语再加上文科或理科中的任意一门各150分，一张文理综合卷30分，总分630。
　　因此，高二的最后几个月，所有的学生都要决定高三的加一课程。
　　似玉考虑了很久，为了给如华更好的补习，两人势必是要选加同一门课程的。对于F高这种不上不下的高中，要和名校拼物理化学必定要下苦功夫，绝非明智之选。而生物这门课程对于如华来说简直就与新课无异，因此理科的三门很快的被似玉排除掉了。
　　似玉选择在文科中挑选还有一点便是自己和如华出色的数学成绩，这在文科生中是很占优势的。
　　如华本想选择地理，可是对上似玉难看的脸色之后，最终只好改投政治，原因无他，只因地理是似玉的弱项。对于门门成绩优异的似玉来说，地理绝对是他的痛脚，就连地球的经纬都不一定搞得清楚。
　　相对于历史冗长的大事年表，如华对政治里的哲学更感兴趣，加一政治课开始的第一堂，如华就捧着本政治书和老师大谈唯心唯物论。就“人能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的问题展开激烈的探讨。此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如华的脑子里都是“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东西。
　　似玉看着如华渐渐放下篮球逐渐融入到学习当中去，心下也生出几分安慰和放心。
　　……
　　“小玉，我正在旺角的一家咖啡店给你写这封信。
　　我很难形容这是一家怎么样的店，呃……不大，但是很有感觉的一家店。
　　店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明信片，我在角落看见一张维多利亚港湾的夜景，觉得美极了，不自禁地就想在上面写上字之后寄给你。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昨天去了山顶广场看夜景，还顺便去了蜡像馆。
　　总觉得这些明星的蜡像没一个比你好看的，然后就又开始想你了。
　　香港的夜景很美，不过现在的S市和其相比也并不逊色，不如等我回了以后，我们也一起去看夜景，然后手牵着手，吹着江风在江边散步吧。
　　呵呵，难得文艺一次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晚上和大块睡一个房间，那家伙打呼超响，晚上根本没法睡，然后就开始想你，想着其实睡着隔壁的那个人是你。
　　真希望，这一次旅行只有我和你，没有大块，没有教练，没有任何人，除了我们两个。
　　小玉，等到高考结束一起去旅行吧，我们约好了，不可以反悔哦！
　　还有两天，等我回来。
　　想着你的如花～”
　　似玉将这张写满了肉麻话的明信片装回信封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里，上锁。
　　接着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高二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所有篮球队的球员趁着香港回归10周年之际，组织了一次散伙旅游，如华和大块作为篮球队的核心人物自然是一起去了，而似玉则只好呆在家里，干等着恋人回来。
　　只是没想到会在如华即将回来之际收到这样独特的一封信，写满了如华的思念的一封信。
　　小提琴的声音在这时想起，拿起手机，竟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发来的短信——
　　“下楼，到小区的中央花园来。立刻，马上！”
　　熟悉的霸道语言，完全没有考虑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可是似玉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的打扰，初夏的晚上天气还有些凉爽，似玉将睡衣换下，套上一件绿色的T恤，换上运动短裤，小心翼翼地走过父母的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下了楼。
　　看到如华的时候，他正站在街心花园里的太空漫步器上，一下一下地晃荡着双脚。
　　似玉在如华面前站定，看着如华从漫步器上走下来，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然后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回来了！”
　　似玉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勾住对方的脖子，猛地扑倒如华的怀里。
　　如华向后退了小半步，跟着紧紧地搂住对方。
　　如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递到似玉的面前，似玉愣了一愣，接着放开了如华的脖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似玉的嘴角抽了一下，“不会是什么结婚戒指吧……”
　　“说不定哦～”
　　似玉嗔怪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打开礼盒。
　　礼盒里放着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小挂件，一个篮球形状的，一个是小提琴形状的，那样熟悉却又陌生的东西，使得似玉心里生出一分感动，“这是……”
　　“七夕情人节礼物～”
　　似玉从盒子里拿出两个小挂件，对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透明的小东西折射出的透亮光泽——和自己所买的那个玻璃制品完全不同的光亮和硬度。
　　“香港施华洛世奇买的，”如华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脑袋，“去年的那两个挂饰一敲就碎了，所以我就想这次一定要换两个耐摔耐撞的。这个牌子的水晶硬度高，而且又很漂亮，据说在香港买价格要比在大陆便宜很多。所以就……”
　　“你个二世祖！谁让你乱花这种钱了！”
　　“喂！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零用钱唉！”
　　似玉嘴角含着微笑，将水晶制成的篮球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接这向着如华摊开手掌。
　　“什么？”
　　“你的手机！”
　　如华愣愣的掏出手机递给对方，似玉将另一个小提琴挂饰的吊绳穿过手机的凹槽，然后看着垂下来的透明小提琴，痴痴的笑了。
　　如华趁着似玉发呆的那一刻，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淡淡新月下的first kiss，带着甜美的味道，让人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