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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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尤迦云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不能理解，反问蔡景美：“谁给你的这种错觉？”
“手机爹。”蔡景美不怕社死，反正丢脸的不是她，手机音量调都不调，直接点开视频要给尤迦云看。
视频开头，营销号变了调也掩盖不住激动语调，一句“顾栩密爱小男友……”
后面还有什么虎狼之词不知道，尤迦云着急忙慌抢过手机，退出视频平台，顺带把手机调成静音才扔回给蔡景美。
一边低声骂道：“你有没有职业素养，这在片场，手机外放那么大声！”
来不及了，周围但凡没聋没走神的，都能听见刚刚什么声音。
主要是待会儿拍摄的是一场较为严肃的群戏，周围有道具老师在协调布景，有副导在给群演讲戏。
而顾栩坐在休息区，有自己专门的折叠椅，一手小风扇一手剧本，特专注，跟着剧里饰演皇帝的老戏骨，还有导演一起在讨论角色过渡。
挺严肃的工作场合，在那一声“顾栩密爱小男友”后集体安静了下来，寻着声音看向尤迦云。
包括顾栩。
由于一天下来的拍摄还算顺利，导演心情不错，跟着转头看过来，调侃尤迦云：“在吃自己的瓜啊，没事没事，休息时间，想干嘛干嘛。”
尤迦云职业素养高，淡然地说：“不看了不看了，短视频看多了，脑子会退化。”
他回应导演，就不免会撞到顾栩的视线。
顾栩表情含怒，可能还留在戏中角色，也可能不满被当众吃瓜，尤迦云识相地不在这时候去堵枪口，赶紧低头装忙看剧本。
无奈蔡景美没有这等眼力价，周围人见无热闹可凑，都各自忙去了，偏偏她还要再打开手机递给尤迦云看。
蔡景美说：“你看看，看是你脑子退化忘记了事，还是网上胡编乱造，要是胡编的，可以告他们去。”
尤迦云不看，推了回去，只有一句：“都是过度解读。”
“顾栩这件T恤……是不是你前几天当睡衣穿的那件？”蔡景美怼上手机，要不是周围人太多，她都准备上手按住尤迦云的脑袋了。
手机上暂停的页面是顾栩背着垂钓设备走在山间的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吧，尤迦云扫了一眼，上次网友说他和顾栩住同一片山头的时候，刷到过这张照片。
“普通T恤而已，满大街都是。”尤迦云试图拿剧本盖住蔡景美的手机，但其实心里也闪过一些许疑惑。
上次没注意，这次经由蔡景美提醒，尤迦才注意到顾栩身上那件T恤，确实不是顾栩会穿的衣服。
顾栩这人太讲究，哪怕下楼遛狗，随手拿一件T恤套上，那T恤也必须熨得服服帖帖。
更何况同样是T恤，大牌款和廉价淘宝款区别也很大。顾栩看不上尤迦云的衣品，而尤迦云没耐心去研究什么布料的衣服怎么洗怎么熨，同居的时候他俩衣物都分开各洗各的，他们没有同款，也不会互穿对方的衣服。
再者那是三年前？
看照片是三年前没错，那会儿顾栩拍摄一部刑侦剧。那部剧后来让顾栩从大热上升到流量，他在里边演失业警察，为追查悬案徘徊在黑白边缘的灰色人物，挺有看头的。
那时候要贴近角色，顾栩留了一头半长的头发，就是现在这张照片上的形象，头发半扎，胡子拉碴。
“连衣服上油渍都一样，承认吧。”蔡景美放大截图指给尤迦云看，看透了一切，“真不亏是专业演员，在我面前都要演什么分手六年连普通同事都不如的最熟悉陌生人……”
“我有病啊我，上班演完下班还演？”尤迦云自己也想不通，那件衣服怎么会跑到顾栩身上？
不过三年前那次见面尤迦云没忘。
当时顾栩因为剧组有几场戏要去东南亚拍摄，不方便带哈哈，恰巧尤迦云在庄园投资上小赚了一笔，和几个好朋友去老家周边的山里度假，顺带为扩大庄园做考察。
都进山了，也不在同一个省市，尤迦云告诉顾栩自己没办法去接哈哈，让顾栩先问问身边好朋友能不能帮忙带几天，等自己这边忙完再过去接走哈哈。
结果顾栩说他可以送过来，跟他表示在深山里交通并不便利，他仍坚持要来。
尤迦云不记得顾栩怎么会穿他的衣服，那些天在山里因为水土不服，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等缓过劲儿顾栩留下哈哈已经走了。
但钓鱼他倒是记得，是被身边好朋友拉出去玩了。
那几个好朋友一直在外面吹牛，说尤迦云是他们在娱乐圈的人脉。
他们不知道尤迦云和顾栩有过恋情，哪怕知道尤迦云的性取向，也没怀疑过顾栩板板正正的性格像个弯，见到顾栩还各种要签名要合照，夸尤迦云娱乐圈没白混，居然还认识大明星。
还跟大明星好到共养一只狗！
这次上了各大头条的新闻，好朋友是最先坐不住的，但尤迦云以工作忙为由，全都不做搭理。
跟蔡景美一样，觉得自己作为好朋友居然要从网络上得知消息，不服气，非要问个到底。
那头场务已经在喊大家做准备，这头蔡景美还在说：“不得不说，你们上班演技是不错，下班后的演技就不咋样了。”
这场没有蔡景美的戏，她过于悠哉了。尤迦云不打算理她，没完没了，越回应越说不清。
他刚结束的戏份是跪大殿外，等下就要换成跪到殿内，赶在开拍前先整理好护膝。
“迦云，准备好了吗？”导演喊了一声。
尤迦云应了声“好”，立马跑过去。开拍前会先走位，导演大概讲了一遍戏，调动起大家的情绪，然后预备开拍：“没问题吧，大家争取一遍过！”
尤迦云在入戏这方面是真真的祖师爷赏饭吃，前一秒还在绞尽脑汁想三年前那次跟顾栩交接哈哈的细节，下一秒跪在龙案前，情绪马上黯淡下去。
导演一喊“action”，俯首跪在地上的尤迦云立刻蜷缩起肩膀，止不住的颤栗。
这场戏尤迦云基本不露脸，不是埋头跪地，就是被皇帝老儿拿奏折砸。
太子无才，文不能武不行，前几日更是私自出宫，在宫外惹了祸事。
其实事不算大，就是行踪鬼祟，被当成兵部武库司失火的元凶，被关押进地牢。
事不大，别说那火不是他放的，就算是他放的，作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舅父还是掌管六部的尚书令，亮明了身份，自然能大事化了。
偏天子早有废他之意，又忌惮皇后母家的地位，揪着此事要给太子记上一笔过错，但也不好闹得太难看，因此，随太子出宫的二皇子就成了出头鸟。
和跪地颤抖的二皇子不同，太子试图为自己辩解，但说不上话，而身后官员分两派，一派为太子求情，一派添油加醋。
因为要拍下百官反应，远景多，尤迦云就那么一直跪着，跪到导演喊“cut”，他已经小腿发麻，一抬起脑袋两眼都犯晕。
下场戏顾栩的主场，他演的男主李序求见到御前，讲明武库司失火与近年来各官员府邸接连失火相关。
传闻是容王鬼魂作怪，太子几次出宫，只为查明此事乃人为，而非鬼神作怪。
现场调整机位，尤迦云等待的过程中，懒得站起来，怕自己走不了几步就软腿，干脆席地而坐，换了个让小腿舒服的姿势。
这时候就很需要有个助理了，尤迦云想着晚上回去得催一催他那个助理赶紧上工，这种时候口渴都喝不上水。
他四处搜寻蔡景美，没找到人影，但是看到顾栩拿了他的水杯和小风扇过来。
顾栩走到尤迦云面前，还是那一副严峻的神态，没办法，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像尤迦云那样对出戏入戏轻松拿捏。
“谢了。”尤迦云接过水，猛喝大半杯，脸颊边缓缓吹来一阵风，放下水杯一看，顾栩还给他举上小风扇了。
“顾老师真是敬业，不上班也演呢。”尤迦云目光略过顾栩，看向后面拍摄幕后花絮的机位，然后抿着笑朝那个镜头招了招手。
顾栩顺着尤迦云招手的方向，往后看了看，转回头来才说：“不能让外人觉得，剧组怠慢了你一个没名气的小演员。”
“哪有外人？”尤迦云把水杯塞回给顾栩，拿走风扇往后吹，一边说，“我有职业素养的，不至于矫情这点小事。”
夏天拍古装最麻烦的就是热，后颈都快被长发捂出痱子了。
不对，尤迦云刨根究底，散漫地说：“不用特别强调没名气小演员，我拍戏就玩玩，认真起来娱乐圈还有你什么事。”
“你厉害，市面上十杯咖啡就能有一杯豆子来自你的庄园，怎么连个助理都不请，是赚得不够多？”顾栩角色中的状态，严峻且带着冷意，说的话让人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但他说着话，还是伸手帮尤迦云撇了下后背的头发，让小风扇吹得全面些。
尤迦云歪过脑袋，闪开了，鄙夷地看了看顾栩，说：“别跟我演，我不付你片酬。”
“想付你也付不起。”顾栩看见导演助理在前面招手提醒准备开拍，拿走尤迦云手中的小风扇，起身走开。
导演倒数预备开拍，尤迦云调整了姿势重新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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