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袖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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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底，H市雪地赛马会。
郎叶一因为紧张得不行几乎一夜没睡，天都没亮就拉上申岚，琪琪格，乌尤和云雀出发来到会场。在组委会签到交付了云雀以后，郎叶一神神秘秘地抓着申岚躲进了更衣间。
“怎么了？”申岚看他急出一头汗的样子，不解地问。
“救命，有个大问题……这骑士礼服我租来都没打开过，感觉我不会穿啊……”
申岚一听，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就这事啊？放心，我帮你。”
郎叶一平时光觉得穿着一身笔杆条直的骑士服看起来又帅又优雅，却从来没走过心研究，没想到一套服装里还有这么多讲究。在申岚的帮助下，他依次穿好裤子，长靴，衬衫后，拿着领带用眼神向申岚求救。
平时不是蒙古袍就是休闲装，领带他还真没系过，只知道反正肯定跟红领巾不是一个系法。
“我也没给别人打过，”申岚接过领带，故意慢条斯理地说。
听到这句郎叶一满眼都是绝望，申岚却走到他身后，两只胳膊从他背后伸过来，在他耳边道：“只能这样给你打。”
扑通。
申岚的脸紧紧贴着郎叶一的耳侧，他的呼吸和味道不停在撩拨郎叶一的神经。修长的手指在郎叶一胸前熟练得打出一个复杂又工整的结。
申岚回到郎叶一面前，又整了整领带的形状。
明明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申岚这波操作下来，竟让郎叶一莫名地感到不好意思。
为了掩饰，他随手掏出配套的衬衫袖扣开始捣鼓。租骑士服的时候申岚强调一定要选这种可以装袖扣的衬衫，郎叶一实在不明白这跟普通衬衫能有多大区别……
“啊，等一下。”申岚用右手按住郎叶一的手，左手伸进自己的衣兜掏了什么出来。
“这个送你，lucky charm。”
是一对深蓝色贝母的方形袖扣，做工非常精致，镶嵌有银色马蹄铁的标记。
一直以来，郎叶一只觉得申岚这个人感觉应该挺讲究的，却没想到在这些事上如此轻车熟路。他愈发手足无措，任由申岚帮他把两颗袖扣都一一装好。
当郎叶一系好最后一颗外套的扣子，抬眼再看申岚时，发现白皙的脸上竟然泛出一抹粉红色。
“帅吗？”看申岚这种反应，郎叶一不知为何突然来了精神。
“……嗯，帅。”申岚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遍，抬手给他拂了拂肩上的衣褶，轻轻笑了。
好奇怪……穿平时完全不会穿的衣服给他看，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难为情……但是看到他这么可爱的反应，又会觉得兴奋……
“郎！叶！一！！”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空气。
郎叶一循声看过去，那身材高挑满面自信笑容的身影已经快步来到自己面前。
“梁子欧？！”郎叶一瞬间就认出了来人：“你怎么在这儿？你也参加比赛？”
“不然呢，瞧咱这行头儿！”梁子欧挺挺胸膛，比郎叶一高了将近半个头：“我还想了下会不会遇到你呢来的时候，还真这么巧！”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得有七年了吧？”
“嗯，六、七年有了，还好你没怎么变，刚才老远我就想，哎？那人看着像郎叶一呀，怎么那么黑？哈哈！”
“哈哈哈，草原上风吹日晒嘛，不能跟您首都的大少爷比！不过你怎么能一下比我高了这么多？”
“二十三窜一窜啊！”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到飞起，申岚站在旁边默默的什么也没说。
“哎，我纳闷儿你这身儿为什么看着那么不一样啊？真特别帅！”梁子欧说着，抓起郎叶一两个手臂展开，仔细打量着，目光落到那对袖扣上的时候，似乎找到了答案：“这什么玩意儿？真好看！”
“这是申岚送我的袖扣。啊！忘了介绍，这就是申岚，我……朋友，”说到这里，郎叶一顿了一下，看了眼申岚不动声色的脸：“从Y国来的，我这一身都是他帮我穿的。”
“我说怎么显得气质这么好，敢情是Y国人帮你弄的啊？我去，那横是人最在行了呀。”梁子欧笑着，冲申岚打起招呼：“你好你好，我叫梁子欧。哎哟，我是不是该说英文啊？”
“你好，没关系，说汉语就可以。”
“嚯，这汉语够溜的。行，我朋友喊我呢先走了啊，回头再聊！”
这个人风风火火地跑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申岚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没再说话。
轮到郎叶一上场，申岚用双手使劲在郎叶一的双臂上来回摩挲帮他放松，并叮嘱道：“一定记得把锅盖托得最稳的那个姿势，时刻挺胸保持身姿优雅头脑冷静，你能行的。”
郎叶一乘着云雀缓缓进入赛场，在修身的骑士礼服勾勒下他笔直挺拔的身姿瞬间吸引了全场的关注，平时藏在长袍下的宽肩窄腰和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此刻展露无遗。郎叶一的身材确实好得没话说，连观众席上的乌尤和琪琪格都被他这身打扮看呆了，不过关于这一点申岚倒是从见他第一眼时就了然于心。
随着音乐响起，郎叶一和云雀进入第一个步伐展示环节，云雀还不太适应环境，明显有些紧张，小幅度的抖动让整个动作略显不稳定。郎叶一微微调整坐姿，用膝盖轻轻夹住马腹，试图稳住云雀的情绪，逐渐将步伐调整回正常。
“要时刻展现得优雅且放松。”郎叶一心里重复着申岚的话，用不易被察觉的方式整理好呼吸。
接下来依次进行了扩展小跑，侧向步等动作。尽管偶尔会出现步伐稍显生硬，动作不够连贯的问题，但整体表现依然充满了力度和节奏感。
此外，相信在场所有观众都注意到了郎叶一的那对袖扣，伴随着云雀舞动的节奏，那对袖扣在灯光下闪耀着温润而夺目的光彩，配合着人马合一的表演，确实拉高了整体形象的精致感。
在一片掌声和喝彩声中，郎叶一结束了表演，赶紧跑回申岚身边等待比分公布。
“Brilliant！”申岚上来就夸赞他的表演。
“啊？”
“很精彩，非常优雅。”申岚补充道。
“是嘛？嘿嘿。不过我感觉失误还挺多的……”郎叶一摘下骑师帽，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前发。
“步伐展示6.5分，扩展小跑7.0分，肩内侧向步6.0分，快步扩展步7.5分，变化步伐6.0分……”各项分数被逐一报出。
“啊……果然分数不行啊……”郎叶一有点泄气地摇摇头，一滴汗水流进他的眼睛，他眯起单侧眼睛，咧着嘴笑起来。
申岚却示意他别说话，自己依旧竖着耳朵听。
“不一定，听听后面。”
郎叶一不知道申岚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看看他脸上的表情，确实是认真又笃定。
“全体表演艺术性8.0分，骑手姿态和用缰能力8.5分，郎叶一选手总分56分，暂居第二。”
“申岚！你神了啊！！”郎叶一听到这个结果，嗷地一声喊出来，紧紧抓住申岚的两个手臂。乌尤和琪琪格也已经跑到他们身边，跟着一起欢呼。
申岚看着郎叶一，有点无奈的笑笑：“神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特厉害！要不是你让我没完没了练托锅盖，还有抠仪态动作，肯定拿不到这么高分呀！”
“盛装舞步的表演和印象分很重要，这么短时间你练技术成长空间肯定有限，不如试试在整体表演上狡猾一点。”
“那叫投机取巧！”乌尤补了一句。
“但是有效啊！”郎叶一可不让茬儿，接着又问申岚：“你怎么还知道可以这样拿分？”
“我看过一个Leo的采访，他说的，有点像……figure skating？冰上的。”
“哦，花样滑冰！”乌尤又是反应地比谁都快。
“对，花样滑冰。当然你技术肯定还要练，差的还很远，今天主要还是凑巧了。”
说着，申岚用手指点了点郎叶一的袖扣。
他们几个人聊得正欢，最后一位参赛者梁子欧入场了。
“啊，是梁子欧，他特厉害！”郎叶一一听到梁子欧的名字，立马回身跑到场地旁边看。
申岚没有马上跟过去，而是轻轻问身边的乌尤和琪琪格：“这个人是谁？”
琪琪格：“梁子欧啊，以前得过青少年马术冠军。大概高中吧，来我们这边参加过骑马夏令营。”
乌尤：“那时候郎叶一跟他关系可好了，就认识他以后，就成天喊着要学马术。”
琪琪格：“反正我不喜欢他。”
乌尤：“你喜欢谁啊？跟郎叶一玩得好的你都不喜欢。”
琪琪格：“那是因为郎叶一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乌尤：“郎叶一那么大高个子，谁能欺负得了他？”
琪琪格嘴都张开了，又生生咽了回去，转头狠狠瞪着申岚。接收到这个非常不友好的眼神，申岚没做回应，向前走了两步开始专心看场内表演。
梁子欧的确实力很强，和马匹配合的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明显的破绽。最终比分结果68分，位居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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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今天你去市里吗？帮我捎点东西。”
“好嘞，舅，您发我手机上吧，我这就出发。”
郎叶一从柜子上拿车钥匙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那对深蓝色的袖扣，他迅速在半空中把袖扣接住，放回它们原本的位置——去年马术比赛的奖杯和纪念照片前。
去年马术比赛颁奖后，郎叶一本想抓乌尤给拍一张自己和申岚还有云雀的合照，没想到梁子欧也挤了进来。所以这张纪念照里，郎叶一和梁子欧笑得非常灿烂，申岚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整个人似乎气压非常的低。
郎叶一看着照片，手指轻轻戳了戳那对袖扣，感觉心里又要有情绪压不住，便拿了钥匙转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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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铜质铃铛咣啷啷的响声，马具店的店门被推开，走进一个年轻的身影。
周老板抬头看向他，立刻就笑着打招呼：“哟，好久没来了啊。”
郎叶一努力朝周老板笑了笑，没多说话，径直向墙面上挂着的Likit走去。
“哎，我听说你那匹好马怀孕了，是不是都快生了啊？”
“不太确定，怎么也要再过俩月。”郎叶一将一个樱桃味的Likit放在柜台上：“结账吧。”
“那么好的马，什么时候怀的你都不知道？不会是被你家哪匹马给偷偷搞上的吧？”
周老板会有这样的疑问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是昂贵的纯血马，按理说肯定都是有计划地进行配种繁殖，怎么可能稀里糊涂的。
但郎叶一听了这话，愈发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周老板对郎叶一的印象，一直都是没心没肺敢哭敢笑的样子，还真没见过他也能有这般阴沉的时候。
“怎么了？哥说错话了？”周老板抬眼观察郎叶一的表情，试探地问。
“没，结账吧，回头生了我告诉你。”郎叶一故意躲避他的目光。
“钱就不用了，他都给你结了。”周老板说着，用手指了指挂在郎叶一身后，被厚实的相框严严实实保护起来的一张人像海报。
申岚穿着一身复古风格的骑师装束，手里握着一柄皮质马鞭，慵懒得坐在一匹高大的马身边。他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眼睛里却似乎充满着勾人的情欲，让人很难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这似乎是某个牌子的宣传海报，右下角有黑色的水笔写就的签名。
周老板用袋子把Likit包好，推到郎叶一手边，道：
“他说你那匹好马要买的东西都算他的，直接办了个卡，回头小马生了也来找哥啊，他给留的钱多着呢。”
见郎叶一一直回头看着申岚的海报，周老板又补充道：
“当初他说走的时候再给我签名，我心想就是婉拒呗，没想到他走那天还真给签了！这哥们儿能处。”
郎叶一没有回头：“他……走之前来过你这儿？”
周老板：“是啊，不然怎么办的这卡。”
郎叶一的语气明显变的不对劲：“你还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
“啊……”周老板突然有点说走嘴的慌张：“也不是一开始……”
郎叶一眉头皱的很紧，追问道：“除了最后这次，你应该一共就见过他两次吧？那不就是一开始就知道？”
周老板见话茬不对，赶紧解释：“第二次！第二次我才确认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知道以后，就没再见过他。”
“怎么回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