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草自青》潺潺溪水

5、迷途

　　05
　　我向家里晃过去的时候，
　　白纤凝竹林处和一个瘦猴脸的男人说着话.

　　俩人似乎有些争执。
　　这个猴脸不正是谭姨照片里那个？
　　此刻她脸有怒色，目光不屑，
　　看到我时，她的瞳孔紧缩了下，像见到鬼一样，
　　然后她手挥了挥，像是挥掉一只苍蝇。

　　随后那个男人眉眼阴郁，染了寒冰，快速从公共地下车库通道下去了，
　　他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猴脸男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正准备跟踪下去时，

　　“青青，你回来了！”背后传来白纤凝热切的招呼声，
　　她跑上来用力搂住我的胳膊，换了一幅面孔，
　　脸上的笑容比三月的桃花还娇艳，
　　好像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好姐妹。

　　她变脸的功夫更加炉火纯青了。
　　哦，对了，她的确变好看了，看来她去韩国整容没白去。
　　她拉着我往家里走。

　　“你爸天天念叨你，小龙小风都出国读书去了，
　　如今家里就剩我和你爸爸，冷冷清清呢。”

　　我站在客厅中央没动，懒得和她客套，也没换鞋，“我爸呢？”

　　父亲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楼梯上方，面色沉沉垂眸看着我。
　　我差点吹了个口哨，这什么日子啊？出门不利，本来算好白纤凝不在家，我悄悄办了事就走，毕竟指纹锁没换，我还能随意进出。
　　我望向他，挤出了几分笑容，“爸，我们家户口本在哪？”

　　“上来吧！”看来父亲也不想在白纤凝面前给我难堪。
　　我正准备上去时，门铃又响了。

　　进来的是一位熟悉的陌生人。
　　我几天前在星巴克遇到的那个年轻男人。
　　他很高，长身玉立，高挑颖长，目测他起码有一米九。

　　“嗨！”他低头姿态谦和地向我们打了招呼。

　　“你们都上去吧！”白纤凝轻声说，父亲在家的时候，她向来装几分教养。
　　“这是莫氏的科技顾问顾景之先生”
　　“这是颜总的女儿莫芷青”
　　景之，顾景之？我猛抬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捕捉到我的讶异，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淡然一笑，大方地向我伸出手：“莫小姐，幸会！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我迟疑着伸出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因为有外人在，父亲也不好说什么，问了我转户口的缘由，
　　我很顺利地跟他去了书房，他面容依旧年轻，只是鬓发已白，他从保险柜里拿出户口本，
　　交给我的一刹那，他的手指在户口本上轻轻摸了一下，“你妈妈的户销掉了，如今你也要迁走了。”
　　父亲看了我一眼，眼神放软了几分：“有空常回来吧，你房间没人动过。”
　　我看看他两鬓花白，心头也有点泛酸。

　　小时候他也曾经常抱我，经常给我买裙子和图书。
　　我忍不住提点他：“钱是赚不完的，爸也多保重身体。”
　　父亲神情冷倦，有点意兴阑珊：“开弓没有回头箭，毕竟
　　这么多人靠我吃饭，只能往前走。”

　　“您想妈妈吗？梦过她吗？她有没有和您说……”我心中怆然，轻轻地问他。
　　“说什么？”父亲的薄唇微抿， “说……她很想您？”我凑近他耳边，轻轻吐出四个字：“死不瞑目。”
　　父亲的目光像一池晒暖的春水豁然结冰。
　　我心里痛得鲜血淋漓。
　　他知道。我们心照不宣。
　　他沉默地看着我，我们大眼瞪小眼。

　　随后他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墓地看看你妈妈，其他别多想。”
　　我接过了卡。。
　　他既然能供别人的孩子学费，我为什么矫情不要呢？

　　我走的时候，父亲和顾景之已经去另一间书房谈事情了，

　　白纤凝喋喋不休地向我炫耀龙凤胎爬藤成功，在美国读书的学校。
　　我笑了笑：“那恭喜你了，如愿以偿，看来莫氏财务主观的薪资还是挺丰厚的，供得起高学费啊！”
　　我妈不在了，好姐妹还在吸她血为乐啊。
　　看来她遇人不淑，有男也有女。

　　他们都忘了，公司叫莫氏，不是颜氏。

　　电话响了，原来是公司同事的电话，他们已经到MT公司了，
　　催我赶紧去现场。
　　大门关上的一刹那，我汗津津的手在手机上记录下了保险柜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