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反派走正道》哈一飞

3、老祖宗生气了

　　隔日。

　　云清一行人提前来到后山，到了后发现这里已经聚集完了门派的所有弟子。

　　他们神色肃穆，个个严阵以待，目光炯炯似燃着火焰。

　　云清在众人的注视下站上高台，她缓缓抬眸，略显稚嫩的脸不怒自威，轻轻挥动衣袖，一排水缸和挑担整整齐齐地排列于台下。

　　云清浅唇微动，清冽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中：“每人一缸一挑担，将山下溪水运至缸内，满后，再运回溪中，途径一处浅沼泽地，只允许借助腿上功力通过，若有作弊，处于观台旁观十日不得参与训练之惩。”

　　随着人群几声火热的加油呐喊声过后，他们跑着去争抢认领前方的挑担与水缸，明知不会少却还是怕居于人后。

　　云清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面上不显，心中对他们的认可度却又上升了些。

　　云敬捋着胡须，小心翼翼地看着由云清灵力变换出的水缸，上前一步，作为代表说出他们的疑惑：“老祖宗，此方确实可以提升腿部力量，但是这缸许是有些小了，他们实力虽不强，但也练体练了多年，以这缸的容量，怕是他们仅需三五趟便可灌满，来回也不过七八趟，我担心，收效甚微啊。”

　　他掂量着云清不日前刚刚回归，没胆量说透，以这样的练法，还不如绕山跑几圈来的干脆。

　　云清瞥了他微皱的眉毛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云敬细细琢磨着此话，退回不敢再发问。

　　大约一炷香后，陆续有弟子挑着担上来，再见，他们的外表已大变样，腰部及以下的衣袍沾满泥泞，表面干结的土块将他们的发丝搞得混乱不堪。

　　又等待了一些时间，随着他们身上的泥巴逐渐变多变厚，果然依云敬之言，水缸很快就满了。

　　作为首先且同时完成一半任务的两名金丹弟子，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互不相让地开始往回运水。

　　前两趟还算正常，但当他们抬缸往桶里倒最后一桶水时，发现有些不对。

　　水，怎么倒不完……

　　他们将缸放置平地，倾身看去，缸底有一层薄薄的水微微荡漾着……

　　一人尝试把剩余的水倒进桶里，直至水已经要漫过桶沿，还不见有水尽之势，怎么可能呢？他神色挣扎片刻，为了路上不洒，毅然决然把桶中一指高的水回倒入缸中，接着，挑起担下山去了。

　　另一人见此，也效仿他的动作。

　　这时，云敬他们依然还没发现什么，直到那两名金丹弟子再次上来灌满木桶挑担下山，清楚记得他们挑了几担水填满水缸的他们，才有些摸着思绪。

　　云清似乎直到他们的想法，恰时开口：“这里每一个水缸，会根据他们抬缸倒水时的余力，调整自己所剩水量，直到他们彻底力竭。”

　　原来如此。

　　云敬几人恍然大悟。

　　他们欣然旁观着弟子们的狼狈，心里叫好，对啊，这才足以称得上训练，此刻，他们对云清更是认可，把弟子们交给她也越发放心了。

　　众人这么一练，就是一整天。

　　清风徐来，扬起云清背上的发丝，她环视一周，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地躺在还未长草的地上，面上大汗淋漓，胸膛起伏喘着粗气，一副累到爬也爬不起来的模样。

　　她垂眸：“不行了？”

　　弟子们闻言看过去，便瞧见台上的女子，长身玉立却冷冽非常，俯视他们的脸上，一双淡漠的眼睛格外抢眼。

　　忍着身体透支的疲惫与疼痛，他们一个个沉默着用翻身坐起的方式，来表示他们还可以，还有力气继续战斗。

　　“今天到此为止，休息会儿去用膳。”云清知道他们与自己体质天差地别，没有强制要求更多，体谅的放过了他们。

　　话音刚落，台下的人顷刻便栽倒回地上。

　　他们着实太累了。

　　但又很爽。

　　日渐西沉，云清才不急不缓地从外面回来，稍一走近，食物的香味便借着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云清眼神微微闪烁。

　　膳厅，劳累了一天的弟子们此时正大口吞咽着桌上的饭食，速度之快，如风卷云蚀般，就在他们再次抬手争夺中央的酥鱼时，紧闭的木门突然响了。

　　由于派内用膳一直都是固定时间，鲜少会有人半路进来，于是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到门口。

　　云清对于一进门就收到众人的注目礼，内心毫无波澜。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屋内，视线在酥鱼上只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移开，接着神态自若地走到一个空桌前坐下。

　　她的身份早已在弟子中流传开来，什么门派第一人，实力不详，性情难以捉摸等等等等。

　　所以她突然的来访，没人敢揣测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拿着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纷纷用眼神隔空传递信息。

　　在一片寂静中，云清缓缓说道：“吃你们的，我随便看看。”

　　话虽如此，但她气场之强，犹如风暴中央汹涌异常，这种情况下谁敢动嘴。

　　他们偷摸摸地放下炸得金黄的酥鱼，端坐得如同受训的新人。

　　要不是他们都还在眨眼，场面一度变成了一张画。

　　还好，有一人打破了僵持，那就是炊饭的乐奶奶。

　　乐奶奶是个普通人，是十多年前两位弟子下山采购时碰上的，那时她正孤身晕倒在地上，呼唤半晌未醒，无奈将其抬回了归云派。

　　云梅长老将她救醒，谁知她竟不光忘记了自己的来历，连同名字也记不清楚，只记得其中有一个“乐”字，想着放她下山也怕难以维持生计，索性就把人留了下来，负责大家的伙食，称其为“乐奶奶”。

　　云清翻看了门派内所有人员的记录，自然知道乐奶奶的身份，但乐奶奶不知道啊，她新端着一盘酥鱼出来，见有一个面容清冷的姑娘孤零零坐在那儿，顿时就皱眉了。

　　她一边往云清的方向走，一边念叨其他人：“哎呦嘞，一伙大老爷们儿咋子让一女娃坐外头呦。”

　　云清坐的地方是靠墙的一个拐角，因屋子比较破旧，木墙破了个半人高的洞，坐在那就像坐到了外面，一般都没人会坐这个地方。

　　听到乐奶奶这话，所有人都表情复杂地低下了头，有口难言。

　　他们让老祖宗坐的那儿？哪敢啊，他们是什么东西？！

　　可惜乐奶奶丝毫感受不到他们的心情，很快，那盘酥鱼就被放到了云清面前。

　　乐奶奶直起腰，慈祥又和善地对云清说道：“姑娘，慢吃哟，”然后指了下身后，“老婆子还有事做，一会儿来看你。”

　　她以为云清也是门派救的凡人，语气中格外关心她。

　　云清点头。

　　乐奶奶看着云清“乖巧”的模样，“呵呵”笑了几声。

　　不似乐奶奶无知者无畏，其他人低头看桌子看地，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看云清的方向。

　　这桌子可真桌子呀！
　　这地板可真地板呀！

　　忽然，他们感觉到有一阵灵气波动，一个弟子鬼迷日眼地循迹看去，立马转头回来，接着嘴里低声说道：“老祖宗走了。”

　　其他人听此，纷纷眼神怯怯的看向墙角，见确实无人了，才敢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动了动僵硬的屁股。

　　“老祖宗真是，气势磅礴啊……”一人拿着一条啃干净鱼骨，语气发颤地说道。

　　话落，只听得“嗯”声一片。

　　宛如劫后余生般，没人注意到，云清桌上刚端上的一整盘酥鱼，和人一起离开了。

　　后山。

　　云清设置结界，幻化出一套桌椅，闲适地品尝着美食。

　　鱼肉自动从鱼骨上剃下，分离成拇指大的一小块，云清只需张嘴咀嚼。

　　她放松地闭眼，眉宇间尽是享受。

　　这种生活，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月。

　　这三个月，云清数不清她吃了多少种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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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

　　云清与云敬几人正在议会堂商议门派接下来的发展，突然有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框绊了一下。

　　云清止住话头，看向那名弟子。

　　“说，何事这么着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云菊轻斥道。

　　云敬的眼神也带着不满。

　　反倒是被打断说话的云清神色淡淡。

　　“启，启禀长老，门外有数人突然到访，说是要立即见掌门，有要事相商，还，还说他们是苍穹派的人，因咱们门派所居甚远，此次前来携带外物甚多，要求，要求……”

　　说到这，那名弟子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云清轻咳一声。

　　云敬一手拍在桌面上，茶杯蹦起，引得茶水溅到了外面些许。

　　“说！”

　　俯身的弟子身体一颤，急忙说道：“要求掌门携众长老前去，前去……”他甩了自己一巴掌，跪在地上，牙咬的死紧，他实在是说不下去那两个字。

　　这模样，云敬几人岂能不知发生了什么。

　　自门派萧条以来，归云派上上下下早已不知被别人欺辱了多少次，惹不过躲得过，之前数代掌门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次将门派占地划出去，渐渐的，导致现在门派占地还不足建派时的十分之一。

　　尤其现所占之地还位于荒凉的山间。

　　几人面色都不太好，想发怒，但长久以来的退让已经成为了习惯，即使他们多次隐忍的原因的守护供灯，即使云清已经破灯而出。

　　他们或白或黑的胡须不停颤动，几息之后，作为掌门的云敬已然强压下愤怒，倾身将要站起，却在这时感觉到一丝阻力，压着他不让起身。

　　云敬一怔，紧皱的眉宇忽然一松，他看向坐在主位的云清。

　　云敬：“老祖宗……”

　　云清抬手抿了口茶，氤氲的水雾看不清她的神色。

　　“坐着。”云清一边放下茶杯一边说道。

　　云清这样说，可云敬却无法真就如此放任不管，苍穹派现为修仙界第一大门派，实力之雄厚无法想象，他们现虽有云清坐镇，但他担心……

　　于是云敬艰难劝解道：“老祖宗，苍穹派……”

　　“坐着。”云清语气无波无澜，却让他们多了几分安心的依仗感。

　　云清沉默地汇出一个手掌大的灵球，交给下面的弟子：“去给他们送去。”

　　云逸急忙起身接过灵球：“好，弟子马上前去！”说着就要往回跑。

　　“记着，平常怎么走，现在就怎么走。”云清道。

　　云逸一顿，眼睛亮的像被投喂的小狗，他恭恭敬敬朝云清作揖行礼：“弟子谨遵老祖宗命。”然后慢慢悠悠地走了。

　　云清又给自己斟了杯茶，她用杯盖刮着沫：“喝茶。”

　　云敬他们纷纷举起茶杯响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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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云逸小心翼翼地掌着灵球来到门派门口后，自称“苍穹派”的十余人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见去传话的人终于回来了，面目不善地说道：“死路上了还是爬过来的，怎么这么慢！”

　　云逸唇绷成一条线。

　　对面的人往他身后瞧了瞧，见空无一人，皱起了眉，脸上横肉抖动，眼神凶狠地仿佛要吃人：“人呢？！不是告诉你让你们掌门领着人过来拜见，是听不懂人话吗？啊？”

　　“我看这小子是找死！”一人大步走上前，攥住云逸的衣领，说罢举起手就要一拳揍向他。

　　云逸紧紧闭眼，等待剧痛的到来，奇怪的是，怎么半天都……

　　他试探性地睁眼。

　　谁料，入眼的不是魁梧的身材和即将落下的拳头，而是昏死在数十米开外的“苍穹派”弟子们。

　　啊？

　　发生了什么？

　　云逸揉眼，不敢置信。

　　此时灵球突然响了，云清的声音传出：“回来吧。”

　　云逸懵逼点头，听话地往回走，倒是显得有几分云清的淡定，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