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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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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
闻言,太宰瞬间又提起了精神。
尤其是听到从二楼传来的微妙的开门声后,太宰更是容光焕发,露出了比要恶作剧的孩子还要明媚十倍的笑容——
于是,当安吾拿着精挑细选的审讯工具——大号充气锤重新下楼回到餐厅时,看到的就是已经不再亲亲密密有碍观瞻地贴在一起,而是犹如待审犯人般规规矩矩排排坐好的织田作和太宰。
见二人如此自觉,安吾的脚步微妙地迟疑了一瞬,扫了眼并排坐的织田作和太宰正对面明显是给他准备的椅子。
而无论是太宰还是织田作都像是被重置了记忆一样,织田作恢复了日常那副平平淡淡的似乎在放空、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般的样子,并排坐在一起的太宰则微微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放在膝盖上,神似还未过门的小媳妇的怯生生的模样。
见安吾过来,太宰立刻乖乖巧巧地对安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织田作也回了神,诚挚道:“安吾,太宰建议我们先开一个家庭会议,快坐吧。”
安吾镜片闪了一下,拿充气锤依次指过自己、织田作和太宰,毫无波动地重复道:“家庭会议?”
织田作和太宰同步点了头。
“好,那我先问。”
安吾面无表情地拿着充气锤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二人对面,然后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拿充气锤在手心敲了敲,安吾率先向织田作发难道:“织田作先生,从您把这小鬼当众从宴会上抱走到现在总共还没有三个小时,所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您把他划定到了‘家人’这个范畴?”
太宰迅速打了个寒颤,用三个人都能听清的声音‘悄悄’地自言自语:“啊呀,这么直接啊,居然连像样的过渡都没有吗?好尖锐。”
“大人在说话,小孩最好给我乖乖闭嘴。”安吾冷漠道,拿起充气锤毫不留情就往太宰脑袋上敲——然后敲到了织田作的手背上。
织田作不知何时伸手挡住了太宰的额头,太宰歪着头无辜地看着安吾。
安吾:……
织田作劝说道:“别冲动,安吾,太宰没恶意的。”
安吾默默地用另一种手指了指锤子,无语道:“这是充气的,顶多让这家伙吃个教训,织田作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这小鬼已经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吗?要是你再溺爱下去,我看他就能上天了。”
织田作顺手安抚地理了理太宰的额发,觉得安吾夸张了,困扰道:“太宰是好孩子,我也没有溺爱太宰。”
好孩子太宰在织田作看不见的地方对安吾露出了连恶魔邪神都会望其项背的恶劣的微笑,还挑衅地吐了吐舌头,接着太宰又抓住声称‘并没有溺爱他’的织田作的手自得其乐地把玩了起来。
织田作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任太宰抱着他的手玩,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道:“安吾,太宰才14岁,除了性格有点别扭外其实很乖的,之前一直没有真正安全的落脚处,现在也才刚刚安顿下来,所以——”
安吾头疼地打断道:“织田作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在说人还是猫?”
织田作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低着头的太宰轻声道:“喵~”
安吾:……?
织田作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总之,安吾,太宰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了,你就不要太严厉了,会吓到太宰的。”
太宰配合地抬头,收敛了嘴角还残留着的洋洋得意的笑,可怜兮兮地对安吾输送了一个惴惴不安的眼神。
安吾:“……”
安吾抽搐了一下嘴角,道:“相信我,我已经很克制了。”
安吾无比怀念之前天然又没有犊子可护、因此可以进行成年人间正常交流的织田作干部,怀疑这个被织田作带回家的小孩就是专门来给他添堵的。
严厉?天可怜见,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被噎的份,甚至看在织田作的面子上,他连拿下来的‘审问工具’都是先前六一儿童节被免费赠送的充气锤子……
安吾收敛着满腔无处发泄的槽点,认真道:“织田作先生,如果你中了什么精神系异能,请务必凭借你强大的意志力在十秒钟内对我眨一下眼睛。”
于是整整十秒,织田作都一脸不解地看着安吾一眨不眨。
“好了,我明白了。”
安吾放弃了般地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疲倦道:“那么,织田作先生,您不会看不出来这小鬼和他养父真正的目的吧。”
太宰咬住了嘴唇,垂着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还被妥善包裹着绷带的右手,身体像是静止了般一动不动。
织田作动作自然地把身旁安静的太宰重新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二人悬殊的体型差让太宰完全嵌进了织田作的怀抱里。
在安吾默然无语的目光中,织田作下巴轻轻压在太宰柔软的发顶上,颇为介怀地纠正道:“但森医生是前养父,现在我才是太宰的监护人,也就是说——”
“好了,现在的话,就请不要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了。”安吾做出打住的手势,整个人看起来更疲倦了。
“嗯。”织田作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放弃了对这种所谓‘细枝末节’的追究。
安吾郁闷地按着自己的眉心,力图把话题拖回正轨,便干脆点明道:“我认为,在眼下这样节点上,那个森医生送把这个小鬼送到你身边其用心简直昭然若揭,而织田作先生你的表现……”
织田作本能地把太宰抱得更紧了一点,就好像要在安吾眼皮子底下把人藏匿起来一样。
安吾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睛,叹气道:“…大概也是正中那个人的下怀。”
织田作坦然道:“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安吾,太宰是不会背叛的,再说,我身上也没什么好图谋的,如果太宰真的想要的话,这条命给太宰也没关系。”
“织田作先生,请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织田作又随便胡说八道,我早就不稀罕了。”——
安吾头疼的声音和太宰消沉的声音同时响起,同时遭到两个人反对,织田作困惑地眨了下眼睛。
然后安吾突然反应了过来,猝然睁开了眼睛,惊悚道:“等等!什么叫‘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太宰不带任何感情地向安吾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低声道:“意思是,我已经背叛过,也刺杀过织田作一次了。”
安吾反而放下了心,以为太宰又在捉弄他,打量着嵌在织田作怀里有挣扎的迹象但很轻易就被压制下去的瘦弱的小少年,安吾好笑道:“那你也太不自量力吧,再说,哪有刺杀别人结果把自己弄伤的笨蛋啊。”
太宰:……
这件事不提还好,心有余悸地想起当时太宰拿着刀的深可见骨的血淋淋的手,织田作也深有同感地附和道:“确实很笨,除了太宰外,我也没有见过手法那样不专业的笨蛋。”
太宰:……
安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