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苹果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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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翡的视频邀请跳出来，楚青枫立刻点了接受。
屏幕里只有白花花的天花板和顶灯，谢翡的声音有点飘。
“你等等，我找个手机支架。”
听着溅起的水声，楚青枫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你，在洗澡？”
“嗯，我喜欢泡澡。你已经洗过了？”
下一秒，一张微醺的脸便出现在对面。
水雾缭绕，谢翡坐在浅蓝色的泡沫里。雪肤乌发，桃花眼微眯，眼尾泛着红。他的唇饱满有型，水润润的。
“没有。”楚青枫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麻。
谢翡一只手撑在脸侧，“嗯，那你洗吧。”
楚青枫正要说不着急，就听轻飘飘传来一道命令。
“开着视频洗。”
两人的目光隔着屏幕纠缠。
谢翡用几天前一模一样的口吻问道：“怎么，你不敢？”
楚青枫缓缓眨了眨眼，拿着手机进了浴室。
和想象中一样，楚青枫的家面积相当大，浴室也大。冷色的光笼罩在男人健硕但不过分贲张的肌肉上，投下浅浅阴影。
谢翡第一百万次感叹。
楚青枫是他三十年里见过最令人心动的对象，多盯着这张脸和身材看几秒，心情都会变得明媚。
楚青枫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随着他的动作肌肉被牵动，沟壑分明。
和网上那些擦边视频相比，没有一丝多余的夸张动作，更没有刻意演绎的表情。
一如每天重复的动作，完全当手机和谢翡不存在。
谢翡爱极了这种感觉。
像意外收到一个礼盒，他忍着好奇，循序渐进地拆开包装盒。
谢翡不动声色地盯着屏幕。
楚青枫没有继续脱衬衣，反而敞着衣襟把手搭在皮带上。
先脱裤子吗？
这么上道吗？
要来了吗？
来了吗？
哦莫哦莫！
上一次见到美男脱衣还是上一次，时间太过遥远。但是沉稳的皮革木质香水味在嗅小球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他依然能记起鸢尾花的淡香被炙热的体温熏蒸，出乎意料的好闻。
谢翡悄悄挺直腰杆，眼神迷离地瞭向屏幕，咽了咽口水。
胸前那抹秾丽的红色胎记浮出水面。
仔细观察，楚青枫的眼神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波澜不惊。
眼底的晃动和谢翡如出一辙。
只是谢翡的馋是对美好身体的向往，是天性，是本能。楚青枫更复杂一点，喜爱、占有、征服仔细地收敛起来。
他垂着眼睑，根根分明的睫毛覆下来，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我把镜头反转一下。”
看着突如其来的黑屏，谢翡气急败坏地砸着水面：“楚青枫，你是不是玩不起？”
耳边传来楚青枫的低笑：“是，毕竟我们还没有领证。”
……
一场风雪过后，天空碧蓝碧蓝像一汪水玉。点点阳光温柔地抚慰着光秃秃的枝桠，微风卷起雪花，似乎能吹走一切烦恼与忧愁。
祝星铎家属与儿童医院之间纠纷的话题昨天挂在各大平台热搜上。歹竹出好笋，祝星铎父母只知道拿儿子当摇钱树，但孩子真是个好孩子。祝星铎从出道起，凭借可爱漂亮的外表，出色的艺术天赋，乖巧懂事的谈吐，收获了大批姐姐粉妈妈粉，路人缘一直很不错。
从他半年前爆出患癌的消息，无数人为他惋惜。
所以在祝星铎家属放出断章取义的视频片段后，谢翡被骂得那么惨。
后来儿童医院官方放出完整视频，话题阅读量并不高，更不要提热搜了。
这种情形是在今早六点发生改变的。
几个做新闻时事评论的大up分别转发了完整视频，并且另加了一段十几秒的“旧闻”。
这条旧闻的最初发布时间是去年8月19日“中国医师节”，在短暂的一分半里，集结了数个医务工作者体现“敬佑生命，救死扶伤”精神的暖心瞬间。
其中就包括谢翡。
视频里一位外卖小哥一瘸一拐地走出电梯，送完餐，路过的谢翡发现他掌心里都是血，于是叫住他把人拉到护士站，为他冲洗缝合伤口。
这些大up全网粉丝好几千万，又有清清楚楚的完整视频佐证，很快被捧上热搜。
——看完视频，觉得被网暴的医生和医院好惨！
——确实，打工人代入一下，实惨！
——他们还推了怀孕的护士，呕！
——按儿童医院的声明，祝星铎的手术根本不是他们做的。那他妈妈带人在医院闹什么？
——纯路人，任何事沾到饭圈都会被妖魔化
——饭圈有多远滚多远
——医生不是神仙，你家星星的病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少一些医患对立的言论，少一些煞笔发言。我相信公立医院的大多数医生都是有医德的，路人的眼睛亮着呢
——粉丝油饼，祝星铎他妈油饼
——不是祝星铎的粉丝，但小弟弟真的挺可爱，唱歌好听跳舞好看。可能是我小人之心，看了两天的新闻，觉得祝星铎的父母拿儿子卖惨，想利用病情最后捞一把
——热搜一出，很多粉丝给祝星铎父母捐款，昨天一天就捐了上百万。
——窝巢，上百万？真的假的
——是真的，微博上有好多粉丝晒转账记录，多的十几万，少的也有几千几百
——祝星铎患癌以来一直有人捐款，金额都不大，昨天一下爆了
——祝星铎父母昨晚还开了直播，他爸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妈妈还有时间和心情做美甲，看起来确实很伤心的（狗头）
一觉睡到中午，谢翡和周洛肿着两张猪头脸吃早餐。
突然休假，病历交接得再清楚也无法面面俱到，难免有些问题要及时沟通。谢翡一边吃鸡蛋灌饼一边回复同事们的消息。
周洛一条腿踩在餐椅上刷手机，刷着刷着，他突然卧槽了一声，连珠炮似的说不停。
“大反转！小翡翡，热搜上全是帮你澄清说话的。”
“怎么个情况？”
“哈哈哈哈我他妈笑死，昨天和我对喷的那些傻逼粉丝呢，老子要把证据甩丫脸上！”
被带了一波大节奏还收到生命威胁的正主本人惊讶几秒后，并没有多开心。
周洛从记事本里找出几个对骂输得最惨的ID，手指飞快敲击，将昨天未报之仇一股脑全报了。
喷人是挺爽，自己有理有据喷人就更爽了。
半晌，周洛从极致输出中抬头，“小翡翡，你怎么这副表情？”
谢翡反问：“什么？”
周洛凑过来，一只手将谢翡额前的头发全抓向后，露出整张脸。
“你脸上写着五个字——莫、挨、老、子，滚！”
谢翡笑着挥开周洛的手：“滚滚滚。”
继而叹口气：“舆论大反转又怎么样？被问候祖宗、咒我出门被车撞死、威胁举报吊销我的医师执照、让我被迫休假……这些清清楚楚发生过的事情能一笔勾销吗？”
“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当医生是我从小的理想，累啊苦啊我都不怕。说实话，我不要歌功颂德，只求能正常对待就行。”
“我的要求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谢翡自认不是心胸开阔的人，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他就是还很气！
周洛思维很跳，想到一个问题，“嗳，你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老公在干什么？再怎么忙，你遇到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闻不问？”
想起昨天那人的小气劲儿，谢翡轻哼一声：“舆论反转得这么快，嘉嘉视频上关于这件事的热搜词条最多，我觉得他应该是做了什么。而且，昨晚他打了电话。”
周洛：“怎么能只打电话？如果他有诚意的话应该为你冲冠一怒！连闯十八个红灯驱车赶到这里，然后一个电话解决所有的腥风血雨，让医闹的人和诋毁你的人公开道歉，否则就让他们在这个城市消失。你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让那些人胆战心惊。为了报答楚青枫，你以身相许。他用镶满七彩宝石的锁链将你禁锢在大床上，他给你喂饭喂水，不许你穿一丝一缕的衣服，不让你继续上班，切断你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你开始反抗、挣扎，你越恨他，他越爱你……”
谢翡：“……”
“吃饱了吗？麻烦带上你被狗血文荼毒的恋爱脑离开，顺便把垃圾扔了。”
拎着垃圾袋的周洛临走还在叨叨：“我之前还在担心楚青枫对你另有所图，现在看来他对你挺上心的。”
谢翡不置可否。
收拾完餐桌，谢翡注意到玻璃果篮里有个红通通的苹果。这是他前两天在超市花大价钱买的进口苹果，颜色看起来非常有食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苹果不甜不酸，口感绵绵的，一口下去，感觉像在啃馒头。
谢翡喜欢吃脆甜多汁的苹果。
看着果皮已经有些蔫皱的苹果，不喜欢浪费东西的谢翡拿起来咬了一口。没有意料之外地仍然难吃。
不再纠结，谢翡把昂贵的苹果扔进垃圾桶。
曾经摆在货架上光鲜的果子，安安静静躺在垃圾桶里，甚至还散发着幽幽果香。
周洛说楚青枫对他上心。
的确。
他是楚青枫的未婚夫，他被欺负，楚青枫脸上也无光。
谢翡可以理解楚青枫的心境。
十年前的那场纠葛是楚青枫耿耿于怀的起源，他不会自作多情地想太多。也许结婚后过不了多久，他就像被丢弃的苹果，失去光鲜亮丽一切。
手机里医院的消息全部回复解决完，谢翡无所事事地发呆，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随着姥姥姥爷年纪越来越大，他不敢漏接任何一个电话，无论白天黑夜。
谢翡立刻接听，屏息敛气地道：“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寂静了几秒，继而一道温沉性感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先领证还是先买结婚戒指？”
谢翡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松懈下来，气乎乎道：“为什么打电话？发微信不行吗？”
楚青枫：“抱歉，你把我拉黑了。”
谢翡：“……”
哦。
昨天这人小气巴拉地紧急刹车，他一气之下把人拉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苹果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