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白水滴

3、成功通过考核

　　　　四个多月前，段译林在招聘网站上看到这家公司在招保洁打杂，他看了下要求，自己符合年龄，经验嘛，把自己以前的那些经验搬搬也算对得上，甚至还不要求学历，段译林欣喜若狂，正准备投递简历，只是再往下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性别那一项只要女性beta，段译林激动的心情又瞬间冷了下去，他不死心地点进公司主页想看看都在招哪些岗位，自己能不能拼凑上，结果就被公司那宽大明亮的办公环境给吸引了。
　　这下，段译林更没有办法劝自己死心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身处这样的环境他相信会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往上爬，到时候离自己想要的生活也会更近一步了。
　　段译林决心去试试，就算被拒绝他也要努力游说争取，这是他能进大点的公司的唯一途径，他没有在网站上投递简历，段译林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刷下来，他将自己打扮一番后郑重其事地去了公司面试。
　　结果肯定是被拒绝了，通勤远，聋哑，男beta，没有做过一份正式的工作，这些都是段译林被刷下来的原因，段译林也知道自己会是这个结果，他没给自己时间沮丧失落，而是他锲而不舍地磨了一个多月，才努力争取到了这份工作。
　　得到入职消息的那天，段译林哭了，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在很多人看来一份保洁的工作而已，对段译林这种都几乎够不着的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段译林每天上班都充满了干劲，每天都用最精神饱满的状态去迎接每一个人，在这家公司的三个月，他从来都是最早来最晚走，段译林做好自己的工作后，总会偷偷地学习着他能学到的一切，他就像被拦在学堂外的学子，在学堂外也孜孜不倦地学习着。
　　下班偷偷用闲置的电脑练习程序的这个事后来还是被领导发现了，段译林本以为自己会就此被辞退，疯狂地打着手语认错，却被领导一把按住了手告诉他可以参加下个月的项目竞选，如果通过了，不仅有一千元的奖金，还可以让他转岗做编程。
　　段译林盯着他的唇，翻译着唇语，知道了他说的话以后一脸的不可置疑，他茫然无措地打着手语，想起来领导看不懂，又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地把他说的话重复地写在写字板上，字迹工整到近乎严苛，他生怕自己写错了一个字，就转变了话的意思，段译林举着写字板给他看，望向领导的眼里全是肯定答案的渴望。
　　领导点点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加油，并告诉了段译林，其实从他入职那天起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监控里被看的一清二楚，对于这样一个好学且热枕的人，公司没理由不试试。
　　看完唇语的那一刻，段译林的眼泪夺眶而出，跪下来拼命地给领导磕头。
　　领导被吓到了，忙拉起来他。
　　段译林擦了一把泪，在写字板上快速且坚定地写下了自己一定会努力拿下项目的话语。
　　有了公司的肯定，段译林做起程序来简直是不要命，下了班同事们都走光了，夜深人静了他都还在公司里写程序，一直到熬到天明，才去厕所洗漱，做公司卫生继续上班，往复好几天，终于倒下，领导知道以后责怪他不好好休息，甚至要收回项目机会，段译林吓到了，忙解释自己以后肯定多注意休息。
　　后来段译林总会偷偷在公司加班几个小时再走回家里用他从废品站淘回来并修好的旧电脑继续写程序，然后再睡上一两个小时去上班。
　　耗时半个多月，段译林终于按照项目要求做完了程序，而今天就是检验自己成果的时候。
　　等公司的人都到齐了，领导才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公司，从领导进门的那一刻，段译林的视线就一直紧紧地跟随着他，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微小的表情。
　　上午十点半，领导通知大家开会公布本次的名单，段译林站在保洁室的门口看到同事们一个个进了会议室，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以后，段译林没看到领导叫自己，心中瞬间慌乱起来，是不是程序写的不好？是不是自己没看清楚要求？还是自己理解错了意思写错了程序？还是程序出现了bug？项目是不是没通过？没通过的话自己会被辞退吗？要是被辞退的话，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自己又要陷入最底层的火坑里跳来跳去，那样的日子他真的不想再过了，为什么他是omega？为什么生了他却不要他？不给他一个家，为什么自己会是个聋人，为什么什么事都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样个蝼蚁一样艰难地活着....
　　“段译林？”
　　肩膀被重重拍打，段译林才恍然初醒，他抬起头看向来人，是他的领导——陈贤。
　　陈贤笑着说道：“怎么？是提前知道自己项目通过了？瞧你眼睛都激动红了。”
　　段译林打着手语问自己程序怎么样？
　　陈贤哪怕不懂手语也知道段译林在说什么，他不答话，而是把段译林拉进了会议室。
　　段译林一进门，所有同事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段译林从来没有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一时间，竟窘迫到手足无措，立马就低下头不敢回视。
　　陈贤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抬起头来看前面的大屏。
　　段译林一点一点地抬起头看向显示屏，看到了项目支持率的排名，他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却在第一名那一栏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第一！他是第一！那、那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程序通过了？那、那是不是就可以转岗了？
　　段译林激动得脑子有些宕机，反应过来后对陈贤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手语。
　　陈贤笑了笑，站在前面带头鼓掌说道：“恭喜段译林荣获本次项目角逐第一名。”
　　所有人都站起身纷纷为段译林鼓掌。
　　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鼓掌笑着祝贺，段译林才切身明白自己是真的拿下了这个项目，自己做的项目得到了认可。
　　段译林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告诫自己清醒一点，可无济于事，巨大的喜悦包裹着他，让他晕晕乎乎有些找不到方向。
　　“这是你应得的奖金。”
　　段译林看着陈贤递过来的红包，颤抖着手接过了它，明明没有多重多沉，手里的感觉却是沉甸甸，沉到自己仿佛要握不住它。
　　“下周一开始，人事部会对你进行正式的转岗，我要提前叫你一声段工了，恭喜。”
　　陈贤伸出手，眼里满是对段译林的欣赏和好感。
　　段译林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只知道赶紧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回握了他，然后笑得两眼弯弯，梨涡涟涟。
　　段译林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最后一班保洁的岗后跟着同事们一起去了饭店聚餐。
　　同事们要么有车载相熟的同事出发了，要么就是三三两两打车去了，只有段译林局促地站在原地，他没车，更不会舍得钱打车，甚至他都没有手机，不知道饭店的具体的位置。
　　陈贤收拾好东西出来，看到段译林的背影，上前说道：“走吧，坐我的车。”
　　段译林点点头，打着手语感激，然后关好门跟着陈贤去车库取车。
　　陈贤开着车出来了，段译林却不敢坐副驾，开了后座的门准备坐上去，结果后座上全是东西物品，他不好去挪动，只好关上门回来副驾驶，打着手语道：“陈总，我能坐这里吗？”
　　陈贤见他打手语，又看了一眼后座，故作恍然大悟般说道：“抱歉抱歉，东西太多了，你就坐副驾吧，没事的。”
　　上了车，车里就寂静无声了，本来段译林是个聋子听不见讲不了话，陈贤开车也不好去看他打手语，更何况自己也看不懂手语，所以车里寂静的可怕，陈贤想趁着这个二人时间好好了解他的想法彻底落空了，看来还是要去学学手语，总不能以后都是写字吧，算了，学手语还不如给他配个手机来得更方便快捷。
　　段译林不知道陈贤此刻脑中的想法，只乖巧地安坐，眼睛也是专注地盯着前方。
　　到了饭店，陈贤让段译林先下车进去，自己去停车，但段译林依旧在门口等他。
　　陈贤停完车就看到饭店门口那个清秀beta对自己灿烈地招着手，陈贤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陈贤是一个alpha，只不过是最低等级的C级，信息素强度也只有30%，但在重启星上已经是佼佼者了，对此，陈贤坚信自己也会找个与自己匹配的omega结婚生子，只是没想到，结婚对象omega还没找到，段译林这个beta就闯进了他的视线里，那个长相清冷俊秀，做事认真拼命，眼里充满对未来渴望的beta，令他心生无限欣赏和好感，虽然在知道段译林是个聋人后，心中的失落很大，但好在段译林会唇语，反应能力和理解能力也很快，交流起来也不是很困难，才让陈贤又重拾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