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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有仇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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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术的惨叫声打破了林中的静谧,一群受惊的麻雀扑棱棱地往天上飞去。
陈静好顾不上去擦脸上的血,站起身来拔腿就往林外跑去。
“你个贱人!竟然敢骗我!”
马术抬手去拽她的衣裙,被她狠狠踩在手腕上,又是一声惨叫。
“马术,我警告你,这次只不过是小惩以戒!若日后你再敢打我的主意,我一定亲手阉了你!”
陈静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气势却丝毫不逊。
她强撑着有些发软的脚,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那枚沾了血的梅花簪子被她紧紧握在手中,随着她发抖的双手来回颤动。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到失了知觉,身后再听不到马术的惨叫声,可陈静好依然不敢停下。
林中的遭遇就像是一场噩梦,连同马术身上肮脏的气味一起,熏得她忍不住想吐。
不远处的正前方,有个青年赶着牛车正往这边来,陈静好浑身一激灵,那种落入狼窝的恐惧感瞬间又笼罩了她。
可当她看清楚赶车人的脸时,心里的重担好似一下子卸了下来,腿脚一软就扑倒在了地上。
牛二一惊,忙跳下车来搀她。
“静好,静好!你这是怎么了?”
上次见她,还是得知她要嫁给姚公子时。那时陈家风光无限,无人注意到他的那点失落。
再后来,听闻姚家悔婚,陈静好则成了全村人的笑柄,他本想去看看她,可他娘说陈家得罪了姚家,死活不让他去。
可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牛二看着她凌乱的衣裳和散落的头发,身上脸上还隐隐带着血迹,心中大骇,有心想看看她哪里受了伤,又怕冒犯了她,连忙把头扭到了一边。
“静好,你受伤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陈静好的呼吸依然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可她的脑子却清醒的可怕。
绝不能让人知道她差点被马术给侮辱了,否则她名声尽毁,从此就更没了活路。
这样想着,她忍着颤抖的嘴唇,强做镇静道:“刚才去山上砍柴,谁知竟遇到了野狼,好不容易才,才逃了出来。”
“那野狼现在在何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被我杀了。”陈静好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簪子,上面的血还未干涸。
牛二震惊地望着她,眼中又是敬畏又是钦佩。
陈静好回头望了一眼,确保马术不会再跟上来了,这才放了心。浑身的酸痛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她只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可是现在她还不能倒下。
绝不能这副模样回到陈家村!
“牛二哥,你能先把我搀到河边去吗?我想洗洗脸。”
牛二哪里有不依的,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到河边坐下,又规规矩矩地收回手去。
陈静好洗了脸,净了手,将裙子上的血迹也一并清洗干净。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恢复,她又将散落的长发给束了起来,重新把那枚洗净的梅花簪子插了上去。
牛二看她已重新收拾干净,除了脸色惨白以外,与平时并无太大不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半晌,他才鼓足勇气问了一句:“静好,你,是不是在陈家过得很不好?”
陈静好感念他的善意,更清楚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情意。可她更知道,眼前的男人不足以助她脱困。
她必须尽快重新站起来,好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好好看看,她陈静好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欺负的!
牛二好不容易攒足了勇气跟陈静好搭上话,索性硬着头皮将想说的话一并都说了出来。
“静好,我虽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也算有两把子力气。如果你在陈家实在过得不好,我可以……”
“牛二哥,谢谢你。”陈静好打断了他的话,真心实意道,“可我不想拖累你。”
牛二急道:“我不怕拖累……”
“那牛二哥,你娘同意了吗?”
牛二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他本可以说他会试着说服他娘的,可是他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没办法说服他娘。他的哥哥嫂嫂至今都不愿和他娘住到一处,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小聚片刻。
可他,是一定要养着他娘的。
至于陈静好,从前不能的事,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牛二一直将陈静好护送到陈家村村口,然后默默地停住了脚步。
陈静好见他一路上都闷闷不乐,心有不忍,“牛二哥,以后如果我遇上了麻烦,还能再找你帮忙吗?”
牛二听了倏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微光。“当然,我随时都愿意帮忙!”
*
赵氏回到家后,不见陈静好的身影,便开口问陈云儿。
陈云儿早早就回了家,因着心里记挂着林子里的事,故而一直心神不宁,可是一想到陈静好就要被马术这个禽兽给糟践了,她的心里就莫名生出一种快意。
赵氏一连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撇撇嘴道:“我一直在忙着照顾陈闯,谁知道她去了哪里。兴许,又出去勾搭男人了吧。”
话音未落,就见陈静好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衣着完好,头发也还算整齐,只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哪里像是刚遭了难的模样。
陈云儿又是惊恐又是奇怪,正愣神的功夫,陈静好已经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不等她开口什么,陈静好扬起手就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系统马上发出尖叫:【宿主打人违反原主小白花设定,ooc警……】
“告”字还没说出口,陈静好就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系统马上安静了。
“陈静好你疯了!”陈云儿恼羞成怒,见陈静好这副柔弱可欺地模样,抬手就要反击。可还不等落下,就被陈静好给捏住手腕,扬手又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接连挨了两个耳光,陈云儿彻底懵了,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恐,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个哭得比她惨的少女,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谁挨了打。
她有一种感觉,陈静好变得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赵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外人欺负,怒道:“陈静好,你这是做什么?竟然敢在陈家撒野?!”
有了赵氏在一旁撑腰,陈云儿也不再心虚,朝着赵氏哭喊起来:“娘,陈静好她太过分了,平日里欺负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当着你的面就敢打我!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赵氏虽然厌弃陈云儿,可自己的亲生女儿和陈静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她刚要开口责骂,就听陈静好说道:“堂姐不如先跟婶婶解释一下,马术和石桥村的孙屠户是怎么一回事吧?”
陈云儿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到孙屠户,顿时大惊失色。
赵氏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虚,马上将矛头重新指向了她。
“什么孙屠户?马术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静好:“堂姐伙同马术将我骗出门去,竟想趁机让马术污我清白!堂弟重伤未愈,每日看病不知要花掉多少银子,家里正是用钱之际,堂姐不想着怎么为陈家增进收益,却一门心思要毁我名节?是嫌我们陈家如今还不够乱吗?!”
陈云儿一听事情败露,不禁百口莫辩,看看陈静好,又看看赵氏,只是无助地摇着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氏却是越听越气,认定这个女儿果真是不中用,抄起一旁的扫帚,兜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
“我在这里为了陈家一家老小四处奔波,陈旺这个废物指望不上就算了,就连你这个小畜生也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事!
“静好都知道为了闯儿的病情忧心,你这个做姐姐的不仅不关心弟弟,反而整日想着如何坑害姐妹?你简直是被猪油给蒙了心了啊!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妹妹赔礼道歉!”
赵氏边打骂陈云儿边偷眼去瞧陈静好的反应。眼下陈家就指着陈静好一个人来谋前程了,若非必要,她可不想得罪了这棵摇钱树。
陈云儿被不容分说地打了一顿,陈静好却始终安然无恙,她心中愤懑难当,索性彻底跟赵氏撕破了脸皮。
“她陈静好就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好人了吗?她先是勾搭姚公子在前,又勾引马术在后!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怎么扭头却都嫁祸到了我的头上?”
她越说越真,最后指着陈静好的鼻子大骂起来:“谁知道你与那马术是不是早就有了首尾,被姚家发现了才会这么突然被退了亲!要不然,好端端的,马术为何就非盯着你不放?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她说得理直气壮,就连赵氏都是一愣,狐疑地转向陈静好。
陈静好呜咽一声,“堂姐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啊,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可是婶婶,这勾引外男的名声一旦传了出去,别说是我了,恐怕就连堂姐从此也别想再嫁人了。至于堂弟,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愿意嫁到这样的门户来?”
成功看到赵氏的脸色阴沉下来后,陈静好又看向陈云儿。
“堂弟的腿是怎么受的伤,堂姐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失了姚家当夫家对我来说倒不打紧,可是堂弟不仅因此失去了姚小姐这门姻缘,还深受重伤至今未愈,连带着陈家都因着姐姐陷入如此绝境。可是姐姐呢,除了怨怼,你哪里又有半分悔改之意?”
陈闯是赵氏的软肋,凡事只要涉及到她的爱子,一切人和事都要给他让路。陈静好深谙这一点。
果然,赵氏对陈静好的猜忌瞬间变成了对陈云儿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