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夺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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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娘难道不知，我与令妹已经心意相通？”
这句话从姚若成口中说出，其羞辱程度不啻于赵氏扇她的那一巴掌。
陈云儿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咬紧下唇，忍着眼底的泪意，强迫自己开口道：“静好能做的，我亦能做。姚公子又何必非她不可呢？”
姚若成似乎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姑娘错了，姑娘能做的可比令妹要多得多。”
陈云儿蓦地抬起头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就听姚若成又说道：“最起码，令妹做不出这等主动拦截男子马车的事来。更何况，拦的还是未来妹夫。”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云儿不自觉地握紧双手，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可她浑然不觉。
她满脑子都是方才姚若成戏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姚若成早已没了耐心，转身就要离开。陈云儿满心慌乱之下，竟不管不顾地伸手抱了上去。
赵氏说了，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过了今日，她将再没机会嫁入高门。既然已经失了颜面，倒不如彻底将这脸面给舍下。
她都已经想好一会要如何哭诉来引起大家的注意了，可谁知眼前人影一闪，竟教她扑了个空。
姚若成满脸怒意，低声呵斥道：“姑娘请自重！”
陈云儿扑倒在地，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彻底失了心智。
“自重？你以为陈静好就真的自重吗？她表面一副清纯无知的模样，其实背后早就瞒着家里跟你有了私情。姚公子，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今天的事都是巧合吧？”
反正她已经失败了，索性把陈静好一起拉下水！这事不管是不是陈静好的算计，只要能在姚若成心中扎下一根刺，那她陈静好以后也别想好过！
可是这一次，她又失望了。
姚若成不仅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愤怒，反而一脸的平静。
“巧合也好，设计也罢，我与她都已经认定了对方。就算是她有意为之，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能完成这样一局棋，也已经是非常人可比了。”
他的目光从陈云儿白嫩的手上掠过，讥诮道：“一个处处受排挤受欺凌的少女想要自救，又有什么错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陈云儿伏在满是泥土的地上放声哭泣。
*
此次相看如此顺利，倒出乎姚员外的意料。他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好让姚若成自动知难而退，可没想到，姚若成竟坚持要将陈家女给纳进门。
“你若真心喜欢，纳个妾就是了。”
姚若成不肯：“就算是纳妾，我也不会与周县丞或者其他家族联姻的。与其仰人鼻息处处巴结，不如与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舒心地共度一生。爹，哪怕不靠别人，我将来也定会将我们姚家发扬光大的。”
话已至此，姚员外也不再勉强，命人算好日子，开始张罗着去陈家提亲的事宜了。
姚家那边一片祥和，陈家却是热闹非凡。
陈静好被姚公子相中的事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迅速传遍了整个陈家村，这几天上门来打探消息的人络绎不绝，赵氏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
珠儿激动地险些掉下泪来：“静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竟真的一跃成了姚家少夫人！”
牛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太好了，进了姚家就再也不用怕被欺负了。陈大叔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整个陈家村都被这份喜气给笼罩了，只是有两个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一个是陈云儿，一个就是马术。
自从上次被陈静好设计落入水中后，马术就一直怀恨在心。可惜陈静好防范意识太强，他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她又即将嫁入姚家，以后怕是连她的一根手指都难碰到了。
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马术也不敢对姚家的人下手。
眼下，他只能躲在暗处，像一只老鼠一样，贪婪又恐惧地窥探着陈家。
同样内心阴郁的还有陈云儿。
河边与姚若成短暂的相遇就像是一场噩梦，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她的心头。她当然不会蠢到把这事告诉赵氏，可她就是不甘心。
赵氏为了陈家利益宁愿弃她于不顾，可那姚若成竟也是个傻的。明知陈静好算计他，他竟然还愿意要她？
陈云儿觉得，他们都疯了。眼下，只有自己才能终结这场闹剧。
可是她如今孤立无援，怎么才能逆转乾坤呢？
正在焦灼之际，陈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姐，我就说以陈静好的姿色肯定能迷住那姚公子，现在你信了吧？我告诉你，等陈静好在姚家站稳脚跟，娘就让她把我引荐给姚小姐。只要我成了姚家的女婿，咱们家就彻底飞黄腾达了！”
陈闯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云儿的脸上了。
听到“姚小姐”三个字，陈云儿呆滞的目光忽然闪了一下。她直勾勾地盯着陈闯，直看得他后背发凉。
“你，想不想早日成为姚家的女婿？”
陈闯一愣，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想啊，做梦都想！”
“那何必要让陈静好在中间分一杯羹呢？你自己想办法去认识姚小姐不就好了吗？”
她突然想明白了。赵氏和陈闯捧着陈静好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了攀上姚家。那么，只要陈闯靠自己成了姚家的女婿，陈静好不就彻底没用了吗？
陈闯尚有一丝理智：“姐你说什么呢？眼看这陈静好就要成为姚家的人了，我只需再等上几日就是。再说了，我一个乡野村夫，上哪去结识人家姚小姐。”
“就算陈静好嫁进姚家，她也不会帮你的！”
陈云儿添油加醋地将陈静好早就认识姚公子的事说了一遍，听得陈闯一愣一愣的。
“这……陈静好竟然这么厉害？她是怎么做到的？”若他也将陈静好的手段学了来，何愁没机会认识姚家小姐？
陈云儿气得拧他一把。“从头到尾她都是在利用我们，你还不明白吗？只要她嫁入姚家就会把我们一脚踢开。到时别说姚小姐了，就是姚家的大门我们恐怕也别想进去！”
见陈云儿说得斩钉截铁，陈闯也有些慌了。
“不，不能吧？娘说她有办法拿捏陈静好的啊……”
“娘早就被陈静好迷惑住了。即便她已经知道陈静好利用了我们，竟然还打算继续帮她，这不是鬼迷心窍是什么？为了她，娘甚至还，还动手打了我！”
陈闯震惊了，看着陈云儿潸然泪下的凄惨模样，他心中的怒火也随之升腾。
“娘怎会如此是非不分？陈静好实在可恶，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陈云儿见陈闯已被自己说动，心中窃喜，忙伸手拉住了他。
“娘已经受了陈静好的蛊惑，你现在去又有何用？她陈静好能耍手段攀上姚公子，咱们就不能越过她直接去找姚小姐吗？”
“找姚小姐？”
陈云儿点头，“没错，阿闯你长得五官端正，在陈家村也算有把子力气，只要你主动跟姚小姐示好，她一个闺阁小姐定然心动。到时，咱们再托媒人去姚家提亲，还有她陈静好什么事儿！”
陈闯还有些犹豫：“这，能行吗？那陈静好不还是会嫁进姚家？”
陈云儿原本清秀的脸庞因为莫名的狂热而扭曲，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倘若你把她的算计全都告诉姚小姐，那姚家还能要她吗？”
*
大姚庄的东街是一条繁华的市集长廊，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一日，姚小姐一身淡雅的长裙，与几位相熟的姐妹相约来到东街。几人轻声细语，说笑间正在谈论时下最流行的布匹花色。
一个打扮粗野的男子突然闯入了她们的视线。
那男子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众小姐。
姚若芊莫名有些心慌，她刚要招呼丫鬟离开，那男子忽然径直冲到了她的面前。
“姚小姐，我是陈家村的，我叫陈闯。我倾慕姚小姐已久，一直想认识一下姚小姐，可始终没能找到机会。今日终于得见，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他痴痴地望着姚小姐，直觉眼前的少女是那么高洁美丽，就像天上的明月般遥不可及，令人心生敬畏。
若是放在从前，他是万万不敢贸然上前搭讪的。可是自从姚公子相中了陈静好，他莫名生出一种“我也可以”的自信。
一想到那轮明月早晚会蛰伏在自己怀中，他就抑制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阿姐说得对，陈静好能做到，他凭什么就不行！
“姚小姐，我，我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若你愿意，我这就去姚家提亲……”
姚小姐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那粗野男子痴迷的眼神和不断靠近的动作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随行的丫鬟们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们拉着腿脚有些发软的姚若芊不住后退，试图摆脱那男子的纠缠。
可陈闯对她们的反应熟视无睹，满心都是姚小姐那张花容月貌的脸。
姚若芊眼睁睁地看他再次迈步向前，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慌，失声尖叫起来。
陈闯被姚小姐的尖叫声震慑住，他的脚步停滞在原地，眼中的狂热逐渐消退，转而浮现出一抹疑惑。
眼下的情景怎么跟阿姐说的不一样？姚小姐不应该满脸娇羞才对吗？
不等陈闯细想，姚府的家丁已经快速包围上来，领头的那人当胸一脚，陈闯重重地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夺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