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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哭泉村天裂再开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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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师姐莫要担心,师尊心中自有定论。"
陈淮说罢,看着灰烬上干瘪的尸首被那弟子一点点拖动滑出一道深深的印记,心下不忍,随即提起裙摆跟了上去,欲伸把手。
“你叫什么名字。”
“季风。”
“好,季风,我来帮你吧。”
季风呆愣片刻,本就因为朋友死去而泪不能自己。在逍遥宗...他们是最低层的,拿着低的俸禄,干最多的杂活。是最没人在意的,是茗茗众生最普通的一个。
他何德何能让这个逍遥宗的宠儿来帮自己?帮自己搬自家兄弟的尸首。
可谁叫自己没天赋呢?
他望着这几具尸体,泪又止不住洒下。他们...他们同为下修界的小村走出,满怀着修仙的梦想来到了上修界的逍遥宗,可被残酷的现实,认清了生活。
他们的根本没有修为的天赋...可每到逍遥宗遇见什么事的时候,他们都争着抢着上。为的就是...就是能留下自己在上修界生活的痕迹...等老了以后几人回到下修界的村子中,还能喝酒言欢年少的轻狂...
可现在只有他自己回去了。
要带着他们回到逍遥宗,埋入后山的英雄冢。
陈淮看着裴钦和师姐过来帮自己也未多言,等到终于将尸首都收拾完了装上了一辆马车,见季风上了马车,手持缰绳,才是安心的笑道
“你们是英雄。逍遥宗没有你与诸位兄弟,便不再是逍遥宗。等你回去了也不要忘了看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受什么内伤。
哈哈,毕竟身体的革命的本钱嘛。
而且,他们不过幻化成了天上的星星,会一直保佑你平安的。”
他们...是英雄...
季风牵着缰绳的手一顿,心宛如钝击,他听到了什么...他们是英雄...是英雄!他们不再是藉藉无名之人,而是为逍遥宗,为上修界立了功名!
他的兄弟们会埋入逍遥宗的英雄冢,哪怕,哪怕是已经变成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他们在做什么,入了上修界,虽做事是小,但却是为下修界做了不少实事!而且他们现在是为了补全天裂!是为了天下的万万人!
他们不是蝼蚁...他们是英雄!
季风也朝着陈淮等人先是伸手擦下了脸上的泪痕,后笑着道“谢谢师哥!谢谢师姐们!那我便不在此地耽搁了。”
随即拉进手中的缰绳大喝一声“驾!”,马而抬起蹄顺势跑出,不一会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
师姐哀伤道“这天灾...何时才是个头儿?无论是上修界的门派相争,还是邪祟乱窜...伤的最无辜的,不还是这些贫苦百姓。
用血来献祭的...不还是最普通的修士,搭建出来的希望桥梁。”
陈淮沉默了,师姐说的不错,自古天灾人祸其实伤的都是普通人家,所谓历史的一粒尘埃,压在一个人身上便是致命的伤,是无可名状的灾难。
裴钦却心中大为不喜,什么灾不灾人不人的,究竟和自己有何干?与他们又有何干?何故要为了一件这么不值得的事情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值当,万万不值当。
忽而他眼色一暗,望向了陈淮,心中却是燃起来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怒火。她能对一个普通的修士如此和颜悦色,那对自己呢?现在宛若避若蛇蝎,当真是如此厌恶自己。
可是为什么。
裴钦抑不住心里燥火,抬步走近陈淮,袖子下的手捏住陈淮的手腕,咬着牙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手腕感受到钳力的陈淮使劲的想从裴钦的掌心中挣脱出来,却怎么也逃不出。她现在说不出对裴钦何种感觉,不在乎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
但确实不想见到他。
陈淮抬头望着已经比自己高了太多的裴钦,语气不善道
“有什么话,在这说就好了。”
不远处的师姐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也不知二人中间有什么纠葛,但也是开口劝道“是呀...师弟!咱们有什么话在这说就可以。
咱们师从同门有什么说不开的误会事...别伤了和气。”
裴钦此刻却是听不进任何话了,直接拽着陈淮快步地走近旁边茂密的树林之中。
身后只余师姐劝慰声。
站在原地的师姐见二人隐于林中,终是长叹了口气“唉。”
裴钦看来真的很喜欢师妹,不过师妹看样子似乎是不知?她站在原地抬头看守着上空的结界,当此处天裂有了异动好去寻着师尊帮忙。
但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想着,若裴钦日后都随着师妹,那自己...自己一人在逍遥宗没人爱护与帮助...又该怎么办呢?
“陈淮,你什么意思?”
“放开我。”
“放开你?凭什么。”
裴钦用力直接握着陈淮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压在了树上,瞳孔散着火点,不知是怒是气,陈淮凭什么?凭什么近些日子来对自己这幅冷冰的态度。
自己怎么她了?
从回到逍遥宗开始,他就不知道陈淮在忙些什么,是故意躲着自己,自己做什么要她这么讨厌。
“你是不是疯子。”
陈淮眼色淡漠对上裴钦的瞳孔,一面是冰一面是火,冰火交融,在空中碰出绝望的火花。裴钦什么也没做,不过自己就不想管他了。
管他干什么?吃好喝好也不整日会做害人的事。
自己还管他干什么?
也是奇了怪了,师姐好不容易醒来他不整日黏着他的好师姐,倒是没事就往自己这跑儿,哈?不知道还以为是裴钦喜欢自己呢。
“你很讨厌我?”
裴钦握着的手仍是不松半分,哪怕是将陈淮的手腕捏出红印也不甚在意。痛才是好,他就要陈淮与自己一般痛。哪怕他也不知自己在烦什么。在燥什么。
陈淮脊背紧紧靠着树干,月光打在的枝上,落在的叶影将她的脸隐在暗处,虽她吃痛,但却还是对着裴钦笑道
“我不讨厌你。”
说罢陈淮语气一顿,裴钦心却似漏了一拍。
“你跟我遇见的数万万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陈淮觉得这句自己说的不痛快,又对着裴钦的眼睛又一字一句道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树影斑驳,陈淮心情愉悦地望着裴钦,瞧着他的眼睛似要冒火,握着自己手腕的掌心因为愤怒而止不住颤抖。
原来...玩弄别人是这般畅快之事。
哈哈。她真是想笑出声来。今生真爽,真是爽,千年都未看见裴钦吃瘪,今儿却是见着了。怎能叫她不畅快?不过畅快归畅快,她也真没想裴钦再怎么样怎么样。
要是跪在地上求求自己别讨厌她...
那才叫她看不起。
“你...在说一次”
陈淮听着身上人语气微弱似不敢置信,又晃动下了自己手腕原来已被松开,后敛下眼眸,轻声道“你和旁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甩了甩被捏红的手腕,身前裴钦也以隐入这一片茂密的林中影,她抬腿便走。
哈,裴钦找虐受?以为他是什么香饽饽?还要自己宠着他?哄着他?
这幅如丧考妣的样子,是要恶心自己吗。
裴钦却站在原地发出了轻笑“呵。”
踩着树杈没走两步的陈淮听到这声轻笑,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来,想着裴钦是不是真疯了?可就在这瞬间,手腕再被人夺去,裴钦再次将她压在树上。
肌肤透着衣裳互相紧紧贴着。
吻来的迅势又凶猛,裴钦闭着眼睛压在陈淮胸前的柔软,二人唇齿交融,却是含着恨,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顺势炸开。
陈淮瞪大了眼睛,一只手被钳住,另一只用尽全力的敲打裴钦的胸膛。裴钦,裴钦!他怎么敢?
但力度却宛若蜉蝣推山,对面人纹丝不动。
须臾,二人也不知吻了多久。
裴钦松开了猎物,伸手抹了抹唇边的血迹,他望着陈淮正紧紧贴在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之后滑落在地上。这种凋零花朵儿的美真叫他欲罢不能。
手心的血迹已干,刚才哪里称的上是吻?是两头猛兽是互相撕咬。
他的唇瓣破了,透着鲜红。陈淮的舌头被咬破,咽下血沫。
陈淮怒极了,眼中全是恨意,身子靠着树根,手便顺势抓了一把土向裴钦扬了过去,怒骂道“你他妈真恶心!裴钦!”
裴钦真该死,死不足惜!这种人...这种人!
“哈哈,恶心吗?”
见着陈淮这幅样子,裴钦却是说不出的满足,此刻心里都被愉悦填满。被土扬了也不恼,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陈淮身旁,俯身在她耳边又说道
“你不是厌恶我吗?不是恶心我吗?我偏生要和你纠缠一辈子。”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眉眼弯弯,裴钦一身白衣本就俊俏郎儿,这一笑天地失了颜色。又对着陈淮一句一字道
“我、迟、早、有、一、天、会、上、了、你”
啪!
陈淮又甩了裴钦一巴掌,她真是气急了,恨急了!他是谁?他以为他是谁?
忽然师姐焦急地呼声却从林中的不远处传来
“师妹...师弟!你们在这儿吗?天...天!好像又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