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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香囊 ...

  •   薛清重重点头,手里紧紧握着竹竿,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一双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直勾勾盯着燕七,那表情,好像意思是:你明白了吧。
      可是燕七不明白,他看着薛清充满期许的眼神,莫名地心虚起来,期期艾艾地问:“竹竿?……什么意思?”
      薛清嗳了一声,抬头,伸手,指了指头顶的房梁。
      头顶房梁上,挂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的是鸡蛋。
      把篮子放得那样高,自然是为了防老鼠偷鸡蛋。
      可是薛清指篮子,是什么意思?
      薛清看他还是一脸无知、双眼懵懂的样子,就问他:“如果是你,想要把那篮子从房梁的钩子上拿下来,你会怎么办?”
      燕七微微一屈膝,薛清马上阻止:“不用轻功!”
      燕七知道,她不是无端折腾自己,所以也认真起来。
      他四处看了看,走过去,搬过来一把梯子,靠搭在梁上,踩着梯子上去,伸手,从钩子上摘下了篮子。
      然后下来,把篮子递给薛清。
      薛清笑了,夸奖了一句:“真聪明!”
      燕七哭笑不得:“然后呢?”
      薛清眨了眨眼睛:“那日,花婶就如同你一样的法子,踩上梯子取了篮子。但是,你知道黄管事是怎么取篮子的吗?”
      她示意让燕七把篮子放回去。
      这回燕七用了轻功,轻轻一跃,跳上去把篮子勾回到钩子上。
      然后,薛清双手举着竹竿,颤巍巍,用细竹竿的头,去挑那个篮子,挑了好几次,一次也没成功。
      然后薛清放下手,眼睛亮晶晶地问:“明白了吧?”
      燕七直愣愣瞅了她半晌。
      终于,他的眼神确定了,他也在薛清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开口慢慢说。
      “恐高症。”

      恐高症又称畏高症。
      黄管事有严重的畏高症。
      所以,他宁可住在一楼差的房间里。
      所以,他那日带薛清参观慈幼局,不上二楼。
      所以,他取个篮子,也不敢踩梯子。
      所以,他在飞檐上醒来,只觉得头晕目眩,那时候根本不需要人来推他,他自己就会掉下去。
      所以,孩子们才会听到半空中啊啊怪叫。

      “所以,你知道凶手是谁了。”燕七这句,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薛清点点头。
      “跟杀花婶的,是同一个人吗?”燕七问。
      薛清点点头。
      燕七笑了,大声说:“交易啊交易!你跟我的交易呢?”
      薛清叹了口气:“我知道凶手是谁。我知道你也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有什么办法?花婶的密室之谜还没解开。”
      燕七疑问:“要不我把他先捉了?免得他跑了。”
      薛清摇了摇头:“我感觉,他就没想跑。你想想,都到这个地步了,都快杀光了,谁是凶手那还不是明摆着。这样他都不跑。”
      “也不能这么说吧?”燕七挑了挑眉毛,“他一直假托鼠妖作祟,又或者自尽,还是想脱身吧?这不机会明日就来了吗?”
      薛清低头想想:“我觉得,你看住他就好,等我再想想密室。”

      两人出来,燕七说:“你回去吧,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也要解封了。”
      “这么快解封?”薛清问。
      燕七有些无奈:“明日有大人物要来,我们奉命解封。”
      “死人了还要来?是知州大人的命令?”薛清问。
      燕七微微冷笑,又似苦笑。
      “知州大人,哪能命令我们六扇门。”
      那就是比知州还大。但是他不说,薛清也没办法。

      下午,薛清就在客栈里,专心研究香园留下的三个香囊。
      她翻来覆去地看。
      从里面翻过来看。内侧啥也没有。
      让女红好的白微,朱砂,帮她研究针法和阵脚。

      最后朱砂总结一句:真烂。
      白微补充了一句:比大小姐你的女红还烂。
      薛清瞪了她一眼。
      又让裴五哥检查上面有没有什么隐形药水什么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东、西、月亮,什么意思?”薛清抱着头,想到头疼。
      既然香囊找不到别的问题,那就只能是这三个图案了。
      白微朱砂大眼瞪小眼,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薛清想,冷静啊,没有头绪的时候,还是要从头梳理。

      香园应该是跳楼自杀。
      从小叮当转述的话语中,香园是知道了慈幼局的肮脏事,她想救她们,但是又没办法。
      为什么没办法呢?
      她可以报官啊。
      还是说官府同流合污?
      总之,香园最后选择了自杀。
      她从黑楼跳下来,手里握着一个没完工的香囊,香囊里放着所谓的遗书,遗书上只有一句话,世间多妖怪。
      而另一方面,她留给了小叮当三个香囊,告诉她,若是遇上能救她们的人,就把香囊交给这人。
      这三个香囊,传递的消息,如此隐晦难懂。
      也就是说,遗书是简单易懂的,香囊是晦涩难懂的。
      香囊比遗书重要。
      是了,香园的死亡信息,是香囊,而非遗书。
      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让大家都去注意香囊里的那句话。
      其实她的重点,是装遗书的香囊。
      显然,她希望人们通过那个未完工的香囊,找到这三个香囊。
      这三个香囊藏着什么东西呢?

      薛清想着,嘴里就不自觉喃喃自语:“藏在哪儿呢?”
      白微听见了,回了一句:“想一想,如果换成自己,会藏在哪。”
      “什么?”薛清猛然回神。
      白微嘻嘻笑了:“我爹最爱藏私房钱,可是不管藏在哪,我娘都能找到。我爹就疑惑了,怎么我藏东西,每次你都能找到。我娘说简单啊,我就想想,如果换成我自己,会藏在哪,就找到了。”

      薛清轻轻地笑了。
      换成自己啊,可是薛清好像没藏过什么东西呢。
      也不对,也可能无意中藏了,自己不知道。
      比如,前世那个东西,那些人怎么也没找到。
      据说,拆了所有的衣服,被褥。

      哎?拆了?

      薛清双眼一亮:“朱砂!快快!拆了!”
      对呀,拆了吧。

      朱砂最细心,一点点儿挑开针眼儿,这样的仔细活儿,白微是干不来的。
      “大小姐,这香囊,原来是两层布!”朱砂惊呼。

      两层布,牢牢的缝合在了一起。
      把两层布都拆开,里面那一层,在向着夹层的这一侧,还绣了图案。
      一个,绣了一个,六边形。
      一个,绣了数字,“十四”。
      一个,绣了数字,“十五”。

      薛清先是惊喜,大大地夸赞了两个丫头:“朱砂,心真细!白微,你立了大功!不对,你爹立了大功!也不对,是你娘立了大功!”

      但是随后,她又懵了。
      这里面的图案,也不比外面的图案好理解啊。
      这什么意思。

      薛清把六块布,排着摆在桌子上,茶饭不思,眼睛都快盯出花来了。
      白微朱砂都有点儿担心,大小姐会不会魔怔了。
      幸好,此时一直没有消息的裴五娘回来了。
      薛清暂时把这些暗号放下,问裴五娘的收获。

      裴五娘跟了姓魏的几日,那姓魏的,名叫魏东城,表面上看,就是个普通商人,整日就在店铺、市场上转悠,偶尔给个别地方送送货。
      只不过,这几日行踪日益诡异起来。
      就在米神仙施法那日的前后,魏东城都多次与米神仙见面密谈。
      “不过,大小姐,”裴五娘有些惭愧,不安地望着薛清,“那姓魏的武功不低,我怕惊了他,不敢靠近,所以,也就没听见他们说些什么。”
      “你做得对极了!”薛清认真地肯定,“就该这样!安全第一!自保第一!”
      裴五娘见薛清的神色,心中才释然,笑着解释说:“这人特别机警滑溜,我为了跟他花了不少心思。想着若是轻易被他发现了有人跟踪,怕坏了大小姐的大事!”
      薛清认真地说:“我并没有什么大事,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绝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有风吹草动,你第一时间就跑!记住了吗?”
      裴五娘心中感动,大声回答:“哎!我记住了!”

      本来刚开始,由于裴五娘没能探听到魏东城与米神仙的密谈内容,心中还担心薛清会不高兴,不满意。
      当然裴五娘的初衷,确实是因为魏东城很是难缠,她费劲心机才跟住了他,若是轻易让他发现,那以后想再跟住他,就难了。
      但是,毕竟是任务完成得不够圆满,主人让你去办事,你却办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身为下属,若是任务完成不力,上司责难,实属正常。
      但是,薛清这个上司,却告诉下属,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比任务还重要。
      就不能不令人感动了。
      本来,他们这些人,既然认了薛清为主,为她付出性命,也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但是,若是主子这般在意珍惜他们的安全,反而心中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说完了,裴五娘还是要去跟踪魏东城,临走前看了一眼薛清案上的那六块碎布。
      “东十四西月亮……这是什么意思?”裴五娘随口一句。
      薛清瞬间精神了。

      对啊,这些图案,可不是随意排列组合的!
      她急忙叫朱砂:“到底哪块和哪块是缝在一起的?哪块在外层,哪块在里层?”
      朱砂给重新排了一下。
      一个,外层,“东”,内层,“十五”。
      一个,外层,“月亮”图案,内层,六边形图案。
      一个,外层,“西”,内层,“十四”。
      “东十五,月亮六边,西十四……”白微低头,看着读着。

      “或许,应该这样读,”薛清看着,慢慢说:“月亮六边,东十五,西十四……”
      “大小姐,有什么区别?”朱砂不解地问。
      薛清指着那几块碎布:“东十五,西十四,像是指着一个位置。月亮六边形,就是这个位置具体在哪儿。”
      朱砂皱眉:“六边形的月亮,谁也没见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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