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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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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了好几天,终于好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呆呆累倒了。
为了方便照顾他,我们几人依旧睡在洗浴的休息室。我躺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楹楹和阳子在我俩的下方。
今天的休息大厅有些吵,几个小青年呜呜渣渣的吹嘘着自己的“光辉伟绩”不过好在,小呆呆因为高烧的原因正在酣睡,只是眉头微蹙,应该是梦到了什么吧。
梦里:
“哥~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我们和他们一起玩好不好?”小女孩的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满眼期待的看着哥哥。
“妹妹听话,那都是没钱人才玩的,我们不和他们一起玩,你看他们身上玩的到处都是土,一点也不卫生。”
“可是,可是……”小女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哥哥拉起手走向屋子里。
“小妹乖~爸爸前几天回来给我们买了好多好多的玩具,还有你最喜欢的娃娃,那些都是他们买不起的。哥哥陪你一起玩娃娃好不好?”
“那好吧~”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小女孩在家里和哥哥“相依为命”很是听哥哥的话。
小女孩乖乖的跟着哥哥走向家里。
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打闹的孩童们,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感。可是想到爸爸教育他的话,那丝情感很快就消失了。
小男孩不懂,那么多人一起玩土,玩一个玩具有什么好玩的,他和妹妹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玩具,他才不屑呢。
夜里乌云密布,蹦蹦跳跳的妹妹,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白天的活泼,不停地滚动着。
“哥哥,我好难受~呜呜,我好难受啊~”小女孩的脸涨的通红,稚嫩的声音里夹杂着咳嗽声。
小男孩上前一摸,好烫!量了量体温:40°。怎么办!小男孩迅速冷静下来,抱起妹妹向外冲去。
医院里,小男孩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妹妹。若不是哥哥抱着自己去医院,小女孩不知被烧成什么样子。
从此,小女孩更加黏着哥哥。
时间来到了青少年时期。
擂台赛:
擂台上,两名格斗手互相博弈。
小男孩自从上了初中之后,经常打架,有时一对一;有时一对二。硬生生的打出一方地盘。在学校立大棍,收保护费。后来偶然一次遇到一位格斗手,自此进入格斗界,成为了最小的格斗手,也成为了一匹格斗界的黑马。
擂台上,他心狠手辣,断筋骨,每一次和他击打后的对手此生再与格斗无缘。一场格斗比赛下来,十三四岁的年纪就能获得十多万二十多万的奖金,有了钱,心气也高,年轻气盛。
很快,一些人纷纷评论他。于是,他在最巅峰时期写下一篇文章,宣布:退赛,此生再不入格斗。
文章的大概意思是,你不走我的路不会懂我的苦,我的钱都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赛场上都签了生死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画面又一转。“哎,哥们,这个不是这么用的,一看你就是城里来的,这都不会用。我叫李天,你呢?”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样子,笑起来左边嘴角有个深深的酒窝,憨憨的,小麦的肤色看上去显得身强体壮。不过,照自己嘛,还是差了点。
“我叫吕明”吕明礼貌的回答了男子。
“你为啥来当兵啊?我当兵想要报效祖国,你呢?”
“听说啊,有能力的士兵有机会进入特种部队,咋样,你报名不?反正我是想去,不知道考核能不能过,我得努努力、多训练。”
有的人生来就是当兵的好料子。
特种部队……想起父亲的教育,学就学个第一;当兵也要当个最顶尖的王牌军的兵!……
少年继承家中祖传的传武,自小练就了一身童子功;十多岁时打格斗获得多个冠军并蝉联两次省内王,后发表说说退役。
于是,少年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以及狠劲,成功入选,作为突击手代号:虎豹。没想到,李天也成功入选,代号:白狼。两人配合好不默契,是最优秀的组合。
部队里互相剃发,白狼特意给虎豹剃的不能再剃,导致虎豹剃完的样子像个卤蛋。
“秃子哈哈哈哈秃子。”于是威风凛凛的虎豹有了新绰号“秃子”,白狼也没好到哪去,被虎豹剃的像是狗啃了一样。
其他四名特战战友看着两人活冤家的样子,都哈哈的笑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特种部队在前线尤为重要。大大小小的战役让豺狼虎豹(白狼和虎豹)组配合愈发默契,这一次的任务也归属了他们所在的六人小队。
……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走!虎豹,别管我了,快走!”土路上,昔日的好友躺在自己的怀里,远处的敌军正逐渐逼近。倒下的白狼不想成为累赘,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他想让虎豹走。
“秃子,听我说,走,你快走,快走啊!别忘了我的信……”白狼知自己为时不多,拿出了最后一颗手榴弹,想要完成它的使命,以身躯为虎豹杀出一条血路。
白狼推开虎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拔开安全栓,向敌方冲去。
“虎豹……走啊!……走!”砰地一声,预示了白狼最后的结局。作为突击手,这是第一次有战友倒在自己面前。
我看着小呆呆,睡熟了还在说着什么,喃喃不清。
应该是发烧做梦了吧。我靠近了点,想听清楚小呆呆说的话。无奈,离我们对角处几个混混青年正在嗑药上头,舞马长枪的,我并没有听清。
梦里,虎豹大喊着:“人呢?人呢?”看着手榴弹爆破完仅剩的几个敌兵,虎豹拿出战刀冲了上去,
“人呢?!!”
“楹楹,楹楹快来,你哥他不对劲!他刚才说梦话我没听清,现在一直喊人呢,人呢?”小呆呆的状态很不对劲,我发消息给楹楹,让她来我这看看。
消息刚发出去,小呆呆一下子蹲跪起来;死死的抵住身下的沙发床。
“人呢!人呢!”然后站起身来大叫:“c!老子把你们全都杀了!把你们全都杀了!”
不仅我呆住了,对角几个磕了药,正大声吹牛的社会青年也呆住了。
这样的小呆呆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背后的龙脊完全打开,看上去像是个巨人。
我看向小呆呆,小呆呆警惕地环顾一周后看向我。这时,楹楹也过来了,但是没有靠近。
我发现小呆呆的眼中有很大的戾气,只一瞬便变了模样。取代戾气的是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用沙哑的声音向其他人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吓着你们了吧,我那个…我那个刚才是应激了。”小呆呆向他们道歉,几个混子青年却是嘚嘚瑟瑟吓的不轻,无人回答。
小呆呆转身想向外走,却浑身虚脱无力,一下子跪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起身刚要去扶,小呆呆却自己站起来走向休息室外走去。
浑浑噩噩的人出去连鞋也忘了穿。
看着他只有脚尖着地,我怕他出事,便拿着拖鞋跟在他后面。
他猛地一回头,作出拿枪的手势对着我,我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扒愣他向外走去。
休息室外的沙发椅上,看着小呆呆坐下,我将鞋扔给他,叫他穿好。他还没回过神来,一脸呆傻的样子望向我。困扰一年有余的梦中身影与我逐渐重合。
小呆呆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却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突地!鼻血哗哗地流了下来,流的胸前全是血!
血深的黑,他胸前中弹处的伤疤处,颜色也加深了起来。
一时间,我竟乱了阵脚不知道去哪里拿纸。
楹楹跑去厕所拿纸给小呆呆。鼻血堵上后,渐渐地,小呆呆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楹楹,给阳子打电话。”阳子知道时,正从厕所大号。上了一半赶紧夹断,跑了出来。楹楹不仅叫来了阳子,还将李果也叫了过来。我们看着小呆呆,以防出什么事。
混混头目被吓的不轻,小手嘚嘚瑟瑟的递过来一根烟。
“那,那个哥,你没事吧…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看样子,他被吓的不轻。
“没有,我当过兵,刚才是应激了。”
小呆呆几句话把社会小青年打发走后,对我说:“吓到你了吧?”
我表示没有。
“是不是傻,下次我别跟在我背后走,这手上要是有东西,该伤到你了。”
“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扶你。我又不知道!我还在纳闷,为啥楹楹没扶你呢。”
“我之前和楹楹说过,别在我后面走。紧跟着我走,我会下意识反应。”
“嗯嗯,知道了。”
其余三人彼此相互看了看,眼神交流了我们俩的故事。
……
在沙发上闲聊,呆了一会后,我看小呆呆缓的不错,没过一会便回去睡觉。
只不过,小呆呆得换个地方睡。因为那个床板子被小呆呆一拳给砸漏了。我们悄悄的当做不知道此事。
谁会相信一拳穿透一个床啊。
好在和洗浴中心的老板认识,发生这件事后,小呆呆也没有被撵出去。老板还派经理来问要不要给换个客房睡。
回去之后,我睡意全无。看着小呆呆,不知道他以往发生了什么。
小呆呆看我盯着他看,将梦里发生的事讲给我听。
……
“那一别之后,我有五年没再做过这个梦了。”小呆呆的话,像是感叹又像是怀念,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
我告诉他注意休息,没有深劝。没有经历过他人的痛苦,不要说的太多才是最好的。
夜色渐渐照进一束光的同时,一个人的心底也照进了一束只属于他的光,随后愈发明亮了起来。
这回小呆呆睡的很熟,紧缩的眉心也慢慢松开。
天大亮后,我起身去上班,叮嘱楹楹好好看着小呆呆,他还没退烧。
晚上我们不再住洗浴,五个人住进了一间公寓里。
房间很简单,能睡人的沙发、两张双人床,洗漱做饭什么都有。
下班后,我急急忙忙地赶回公寓,给病号带了他爱吃的柿子饼。
“给我一个!”阳子上手就去抢。
“噗噗给我买的!不给!”小呆呆将柿子饼紧紧抱在怀里不想分出去。
“把药吃了,不吃明天去打针!”
“我不去,我知道我身体啥情况。就是应激气血攻心了,才会发烧。”
听了他的话,我让他喝药,不烧就可以不去打针。
“来,吃口水果!”
“呃…等会再吃呗~”小呆呆向我说着好话,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别和我耍没用的!不吃药我打你了!”我抬起手就要揍,小呆呆只好咬了口苹果。
“就知道你把药卡在嗓子那,还想抠吐,我看是想挨打!”
小呆呆瞪着眼睛看着我,很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知道。
冥冥之中我的思想被人引导着,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思。
我和楹楹睡在床上,小呆呆应激严重身边不能睡人,喜提独占双人床的资格。
阳子和李果要来额外的被褥,睡在地上。
胸口黑血吐出,小呆呆体温恢复正常,第二日就像没事人一样。
不过,却是外强中干绣花枕头,他自己很清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他病好了。
……
北风冷的刺骨,十几米的高空飘浮着什么,布完局后悄无声息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