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第四十二次重逢时爱上我》是伍拾叁

58、爱你的主语是？

　　听恕己这么问，奉一慌了一下，想起得掌握主动，忙道，“..什么，什么话！亲都亲了，当然要。”
　　“要结婚吗，想办婚礼吗，喜欢去哪里度蜜月。想跟我做吗，多久一次，想要孩子吗。我不想你痛，要领养吗，要不我来生。有孩子的话，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不对，如果是为了孩子才在我身边我宁愿不要。孩子会分散你的注意力，分掉属于我的爱吗。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我..”
　　啪的一声，奉一用手把那张说个不停的嘴盖住，惊慌失措看来是没有掌握主动权的可能了..
　　“疯子！！疯了吗你..就亲了一下，你都想了些什么啊..！”
　　恕己把奉一的手拿开，冷静下来后想起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奉一，你是因为愧疚或者..感激才跟我在一起的吗，你在可怜我？”
　　“不！不是！！你怎么这样想！”奉一急得双手开始乱比划，“我...你..你都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爱上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是，也不是说因为你那么做我才爱你，跟什么愧疚感激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你很凶，但是你也很多优点啊..你身手那么好，长得又帅，身材也越来越夸张了，最气人的是你在皇家学院还是特优生。你不知道吗，皇家学院那个校草成绩又好又很有钱的样子吧啦吧啦，以前我在我们学校老是听到这些..”
　　一口气说了一堆，恕己没有打断也没有接话甚至没什么表情变化，奉一越来越慌了..
　　“真的..真的不是因为那什么..不信我吗，不想在一起..？”
　　恕己抚摸着奉一的手，开始怀疑此刻发生的一切是自己重伤后产生的幻觉，还是自己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国..不对，自己怎么可能上天堂..
　　原来这是真的啊..谁能想到有一天奉一会问自己是不是不想在一起..这问题，太离谱了。
　　“说你爱我。”
　　...
　　“..爱..你”
　　“主语呢。”
　　奉一快要生气了，“...我说的当然是我了，有什么好..”
　　“我爱你。”
　　......
　　“..知..知道了。”奉一羞得把脸转开，“那..那你呢，你是把别的什么情感误会成喜欢吗..要说可怜好像我更可怜吧，最开始也是因为可怜我才让我跟你搭档。”
　　“听你质疑我的感情比我身上所有伤加起来都疼。”
　　“...你刚刚不也是质疑我，我就不行..蛮不讲理..”视线该放哪里啊好不自在，奉一低垂着头，抓起恕己的手掌捏捏捏，“我知道那块手表很贵，但是没想到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会第一次见面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是想听我说那四个字才问的吗。”
　　奉一有些疑惑，恕己的嗓音一直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以前没发觉他声音这么有磁性又..又满是欲望的感觉。就只是听他说话，身体就这样酥酥麻麻的..太丢脸了..
　　“哪..哪四个字？”
　　“一见钟情。”
　　奉一身子一颤，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奉一这藏不住心绪的样子原本是恕己初见他时最烦的一点，但现在却令恕己欣喜。能看出他说的爱是真心的，看出他因为自己直白的话害羞了，看懂他想接吻的躁动和极力忍耐的诱人模样。
　　“我..我说了那么多理由，你就只有四个字。一见钟情..什么啊，就是因为长相吗..那我有一天不长这样了，你就不喜欢了？”
　　“那就变难看点测试一下我的爱吧。正好，元景变漂亮以后多了好多粉丝让我烦躁死了。”
　　“又不是女生...什么漂亮..”
　　秒答，“脸漂亮。”
　　“那不是疑问句！”
　　本以为能掌控局面的，没想到被恕己三言两语就弄得整个人稀里糊涂的..这人以前谈过恋爱吧，为什么很会撩人..是校草，谈过也不奇怪..奉一想着想着平白生了一肚子的气，冷着脸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你多睡会儿能好得快，我等你睡着再走。”
　　恕己看懂奉一生气了，但解题只对了一半，错的是以为奉一是因为被说漂亮生气的。
　　“你要走我就不睡了。”
　　“..明天会再来的。你要是不早点好起来，我..我”一时间找不到好的威胁借口，奉一磕磕巴巴地冒了句，“我就..跟绪臣搭档..”
　　“等我痊愈再找时间把绪臣埋了。”
　　“...疯子”
　　被这样幼稚的吃醋方式逗笑了，奉一不觉间想起任务前绪臣告知的事，恕己是抱着必死的想法去执行任务，甚至还因为放心不下而拜托绪臣来照顾自己..
　　奉一垂眸凝视恕己，伸手轻轻拍着，开口是恕己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快睡吧，晚安。”

　　甜梦惜被声声雷惊，恕己醒转起身，看着窗外打雷闪电暴雨如注。这样的夜，自己竟会在梦中回忆起那段比宝石更珍贵的时光，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一道闪电，银白弧线企图撕破黑沉的夜空，但这样的努力还不够..远远不够。亮光很快便消失了，像被深黑的无边沼泽吞没一般，之后的那声闷雷似沉入黑暗前最后的哀嚎。
　　梦境越美，醒后就越感凄凉。心中愁困难消，恕己清楚要做什么才能好受些。于是摘了耳钉留在桌上，开了门往外走。
　　以然住进田家已经两天。这两天来为了让以然好好休养，恕己没怎么去他房间找他。加上以然是卧床养病，每日三餐都是费姨单独做再由小莉送到房间，所以吃饭时间也见不到面。不过这也好，毕竟调香水的事没暴露正在稳步推进中。
　　两人的房间隔得不远，恕己在以然门前停了脚步，手放在门把上又有些犹豫。开门声会不会吵醒他，进去看到他的脸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控制不住想触摸想亲吻..这样那样的担忧终没抵得过那三个字
　　想见他。
　　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连小夜灯都没开的房内漆黑一片，走廊的灯光也不足以照到床的位置。本想看看以然的脸就走，没想到..恕己难免失望，往外退了一步要把门重新关上，就在这时听见了啜泣声。哭声那么轻那么低，从房内隐隐传来。
　　他又哭了。
　　恕己推门进去，正巧此时一道闪电照亮了夜，那光虽短暂但却足够让恕己看清以然的脸。那张脸上难受的表情和紧闭的双眼，还有嘴里发出的呜咽...原来是又做噩梦了。虽然是噩梦，但好像不应该吵醒他，又做不到视若无睹一走了之。思来想去，恕己进了房间关了门，坐在地上背靠着床。
　　就这么守着他吧。
　　组织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关于碎片带有记忆的事，等待的时间一长，恕己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不得不承认听到以然喊出绪臣名字的那时候，心中无比地期待。这块碎片会记得多少，会因为那些记忆对自己产生感情吗...等到冷静下来，意识到碎片就是碎片，无论它是否携带记忆都不可能成为奉一。这之后，便是深深地忧虑。如果以然记起过去，要怎么跟他解释现在的一切，他能受得了自己只是碎片的打击吗，那是不是意味着要他立刻结束这一生...
　　雨水拍打着窗，电闪雷鸣的恶劣天气加重了以然梦魇的情况。以然抽泣着，额上冒了汗，抓住被子翻来覆去地挣扎。恕己连忙开灯，握着以然的手轻声唤醒他。安抚奏效，以然平静下来后缓缓睁开眼，盯着恕己的脸发呆。
　　“睡懵了？”恕己坐到床边，指尖轻柔擦去以然的泪，“听见你哭，我就自己进来了。”
　　“...”
　　“又是噩梦？受伤以后经常做噩梦吗？”
　　......
　　是，经常。总是一样的画面，你满身是伤死去的画面，明知是梦却令我这样不安...不想让自己的不安变成恕己的不安，以然握住恕己的手，想了另一个借口，“我讨厌下雨天。”
　　“嗯，我知道。你说过雨季会让你状态变差，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恕己眸中的怜惜那么浓那么深，直把以然包覆着往下沉，“怎么办呢，雨季还会持续好久。”
　　以然没有说话，凝注恕己的眼瞳映着灯光让眼底那份迷恋无处可藏。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雨夜在自己梦魇时出现在身边...再这样下去，会忍不住要依赖你，若下次从噩梦中醒来没有见到你，会忍不住去埋怨你...
　　“睡吧，我就在旁边，你不用害怕。”
　　“等我睡着你才走吗？”
　　“嗯。”
　　以然没有放开手，恕己先把灯关掉，接着用左手轻拍，嗓音在夜里听着别样温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