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第四十二次重逢时爱上我》是伍拾叁

53、我们终于重逢

　　梦境到这开始扭曲，画面逐渐破碎。身体出现奇怪的反应，以然的梦停留在恕己重伤的那一帧，铁链、血痕、双眼、狂笑..各种元素被拆解破坏，在以然的脑中放大再放大..
　　“..救..救”
　　恕己借助teris上了三楼，用碎片位置找到那间房，手指轻轻转动门把。廊下灯光挤进门缝间落在以然的脸上，恕己瞥见他额上层层纱布，呼吸一滞。
　　“..呃”
　　以然痛苦的表情、含糊的呢喃，恕己不敢再慢，关上门走到床边打开台灯，命令teris再次扫描检查。
　　“..绪臣..”
　　熟悉的名字从以然的嘴里念出来却如同击破水中天的石子，恕己和teris诧异万分，teris不可置信地问了句“听见他说的..”
　　“绪臣..救..救救恕己..”
　　也不用再问了，现在主仆两个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只见以然的呼吸越发急促，双手开始乱抓，眼角滑落泪水，口中不停喊着恕己的名字...恕己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又看到这一幕，一时错乱竟脱口而出。
　　“奉一..”
　　听见恕己的声音，以然的情绪不仅没有稳定下来还更激动了。teris提醒到再这样下去会引起林叔的注意，恕己这才清醒过来，坐到床边握着以然的手安抚他。
　　以然哭喊着惊醒，泪水晕开光线模糊了那张脸，梦境和现实还杂糅在一起。待那张脸渐渐清晰，以然一下子坐起，用力抱紧恕己再不想放手。眼泪没有停，颤抖也停不了，不能确定方才与当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以然小声喊着恕己的名字想要得到回应。
　　深夜中微弱光线虚幻了一切，连恕己都不由得怀疑刚刚发生的是否真实。身体感受到以然拥抱的力度，耳畔是他呼唤自己的名字，他的体温他的香味他的声音，无一不是刺激。感官带有欺骗性，恕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人在说..
　　我们终于重逢了。
　　这一瞬间，再度失控，身体自发地行动。恕己闭上眼回抱以然，右手往上轻拂过以然的背再抚在以然脑后，接着把头埋入以然的颈窝，落下密密的吻。
　　哭泣的呜咽被温柔化成婉转的呻吟，酥麻的触电感从脖颈扩散，以然起了反应，意识到这一点后身子一颤，方才如梦初醒。红着脸推开恕己，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手遮住脸低下头。
　　...
　　......
　　无法一直持续下去，终要醒来，这就是梦。也因如此，噩梦不会永久地困住你，你可以松一口气。但，美梦也不能停驻，让你感受得而复失的痛。
　　恕己的手缓缓垂下，眼中的炽热也慢慢冷却。房间静得似能听到什么破碎了又被拼凑起的声音，疼得刺耳..
　　“一会儿没看住，你就哭成这样。”
　　以然抬起头，暖光下恕己笑得那么好看。还好..还好他没有介意..
　　“..是因为做噩梦了..”
　　“现在不哭了？”
　　“..嗯，”以然擦掉眼泪，问到，“你怎么来了。”
　　“很担心你，就翻墙进来了。”
　　“啊！？”顾不上因恕己在乎自己而开心，以然只奇怪恕己为什么要做翻墙这样危险的事，“为..为什么，你要是想见我，跟林叔说就行了。”
　　恕己一皱眉，语气也冷了，“你亲爱的林叔信不过我，他才不会放我进来。你不是知道的吗。”
　　...
　　晚宴上的回忆开始倒带，以然明白过来，“你..你都听见了？”
　　“嗯。”
　　......
　　这一个字让以然悬着的心直接死了。
　　完了，完了啊，他看上去很生气..是不是觉得我表面和他交好，背地里却找人调查他..不是这样的，但是该怎么解释...好难..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恕己低下头，眼神躲避是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不信任我也没关系，但是，你不是也需要我的帮助吗..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没有发怒没有责问，反而是卑微地祈求，以然忽地意识到恕己的这一面从未展现在别人面前。
　　为什么呢，为什么恕己会把自己的位置放得这么低。他救了我两次，而我却暗中调查他，难道不应该是我来求他留下吗..
　　以然没有回答，恕己越发不安。心里清楚若要消除以然的疑虑就得把真实的身世背景告诉他，但现在肯定不能这么做..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他？
　　情绪的急迫演变成肢体的力道，恕己一把抓住以然的手，言辞恳切，“我真的没有对你撒过谎，信我这一点就好！你不是说过让我待在你身边吗，这..”音量越来越小，头越埋越低，“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恕己难过的模样让以然揪心，这样悲伤的语气曾经出现在梦中，现在听到还会疼。
　　“不是！我没有..”话音戛然而止，以然歪着脑袋。诶？我想说什么来着..没有偷偷调查你，那是骗人的。没有怀疑过你，也是骗人的..哦对了，“我没有想赶你走。”
　　恕己抬眼偷偷瞄了一下，以然发现了这个小动作旋即轻笑出声。脸颊上的伤痕还在却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笑得这么甜，以然的善良和天真让恕己更坚定了要保护好他的信念。不能再让他受伤，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有这句话就够了，我会记住的，你也要记住。”恕己扶着以然躺下，帮他把被子盖好，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撑着头看他，“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又是翻墙？”
　　“嗯。”
　　“..今晚就待在这吧，我会跟林叔解释的。”
　　啧。闭眼，“不要。”
　　“可是..我现在睡不着。”
　　恕己伸出左手轻轻拍，“给你讲故事？”
　　“..不用了，”以然被哄睡的动作羞得脸红，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聊聊天吧？”
　　“好。”手上慢节奏地拍着，恕己想了想，“奇怪，为什么你身边没有保镖跟着，明星艺人身边不是总围着一群保镖吗？”
　　“呃..卡夫倒是提过，但我觉得太..怎么说，兴师动众吗..会很不自在吧？”
　　“要不我推掉那个剧，我当你的保镖。”
　　“啊！？”以然吓得要起身，被恕己按了回去，只好乖乖躺住，“..我知道你担心，但是这次是特殊情况，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的。”
　　恕己叹了一声，“对不起。我知道是因为上次我动了手，邱捷才会报复，是我害了你。”
　　“不是这样，邱哥一直都恨我，跟你没关系。不过，下次真的不能..不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只要你不受伤，就不会有下次。”
　　“..就算我受伤，你也不能动手。能答应吗？”
　　“不能。”
　　“...好吧，”心跳变快了，以然有点担心被恕己发现，“那你别因为这件事辞演。”
　　“听卡夫说你不肯接这部戏，为什么？”
　　“唔...参演电影带来的流量只是一时的，我演技一般又不热爱表演，最终还是得回归做音乐这条路。还有一个原因是，以前的我很害怕让别人失望。我怕拍完电视剧后，看到大家不好的评价。”
　　“以前？现在不怕了？”
　　“嗯，现在不怕了。”以然微笑着闭上眼。现在不怕了，有个人说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他都喜欢，所以不怕了。
　　“有件事，我有点在意。”
　　“什么事呀？”
　　“那天喝酒玩游戏，你说我..危险，是什么意思？”
　　刚闭上的眼又睁开，对上恕己的视线，以然既慌张又疑惑，“危险？我..我什么时候说你..危险？”
　　“5月20日晚，田野家餐桌上，你、我、田野、yoka，标签游戏第一轮，你对我的形容词是危险。”
　　“？..什..么..？！”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要素齐全，恕己绝对不是编的。更可怕的是，以然的记忆像潮汐一样逐渐涌了回来..
　　是..好像是有这回事..对啊，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说..我是什么意思..
　　恕己手上动作没停，只撅着嘴表示不满，“危险、强烈、幼稚，你说的三个词我一个都不理解。”
　　！？！？！
　　听到另外两个词，以然脑中轰的一声炸开。那时的心绪全部重现，人就更是慌乱，“..我..”紧张到口干舌燥，喉结上下一滚，转头，“我喝醉了..不算。”
　　恕己本想多问两句，看以然面红耳赤的也只能作罢，“好。不聊了，你快睡。”说完这话，恕己先合了眼。
　　以然回过头，盯着恕己的脸，心跳扑通扑通又咚咚咚地吵得很，呼吸全乱了，手心全是汗。
　　...
　　明知道陷入你的那种眼神中会很危险，但对你的感觉又强烈到无法否认..
　　这就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