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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室内完全封闭,让人算不准到底过了几时。花织进来时不过傍晚,出来时发现,现在已然满天星斗。

      佛间走在前,他将花织带到一片空旷的场地,然后随手在地上七零八落的苦无中捡起一支递给花织,说道:

      “投掷苦无,应该会吧?”

      花织点了点头,然后拿过苦无,凝气聚神,对准木桩上的靶子微微发力,随即只听“啪”的一声,正中红心。

      佛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花织拿起身边的几枚手里剑,又说道:

      “手里剑术呢?”

      花织拿着手里剑,轻抚其冰凉的表面,忽又有些愣神。佛间察觉到她的异样,冷不丁开口询问:

      “怎么了?是不擅于使用手里剑吗?”

      花织回过神,然后解释道:

      “不,不是的。只是想起了一些小事。”

      话音刚落,六枚手里剑逐一快速地朝木桩飞去,“砰砰砰”六声后,手里剑完美地在靶子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圆。

      “基本功还算扎实。”这是佛间的评价。

      花织抿着嘴望向靶子,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她的母亲和兄长都精通于手里剑之术,不上课时,她会在白天纠缠着空闲的母亲教自己手里剑,然后在入夜后独自偷偷跑去训练场温习。偶尔会被出来找她的哥哥抓个正着,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哥哥只会用手指戳戳自己的额头,然后耐心地简单点出自己的问题所在。要回家时,她会耍着赖皮故意说自己训练得太累走不动路。这时哥哥也只会一脸无奈地蹲下身,然后她坏笑着就趴在哥哥的背上,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和哥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到家后第一个冲过来的一定是她那气鼓鼓的弟弟。虽然脸鼓得跟个包子似的的弟弟会对哥哥姐姐不带他一起训练而感到不满,但花织明白,只要揉揉弟弟软软的小脸然后笑着说“抱歉啦佐助,下次一定会带上你”,她那可爱的弟弟一定会红着脸然后侧过头小声嘀咕几句“什么嘛,每次都这么说”,接着就把自己特地留下来的小番茄分给自己吃。父亲会板着一张脸坐在餐桌前看报,但望向儿女时目光中总会带上些许柔情。做完家务的母亲会走到自己身旁,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发顶,一边告诉自己不用那么努力,不需要在大晚上还去额外训练,我们花织已经很优秀了。

      虽然那时自己点头点得挺勤快,但等到下次她依旧会偷跑出去。不过下次遇到的可能就不是哥哥,而是做完任务晚归的哥哥的好友。头发微卷的少年总是会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然后笑着说这不是鼬家的小妹妹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虽然自己动不动就会对这个抢走哥哥的家伙怒目而视,但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看自己训练得差不多了就牵着自己的手趁月色而归。等少年顺路把自己送回家后,闻讯而来的弟弟会抱住哥哥的腰,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哥哥又被眼前的这个人拐跑。这时少年一定会打趣几句“哎呀呀鼬可真是受弟弟妹妹欢迎呢”诸如此类的话,而哥哥则是拉过自己的手,一脸无奈地说止水桑就不要老是打趣我了。等到三个孩子一起进屋,若是她在门关上前回头望去,定然能看到少年依旧站在外面目送着他们,对上自己的视线后肯定还会笑着挥挥手,虽然自己只会给他留下一个傲娇的后脑勺。

      但事到如今,这些通通都不存在了。回忆的碎片中浸透着血迹与浓浓的铁锈味,故人音容笑貌犹存,只可惜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磨砂片。就连她现在回想起曾经最喜欢的哥哥,也只剩那一双淬着冰冷与杀意的带着诡异花纹的赤红双眸,往日含笑的温柔面庞也变得扭曲可憎。

      是恨吗?或许是吧。亲手杀死爸爸妈妈的是他,追杀她的人是他,将原本幸福生活变得一团糟的是他,一切不幸的开端皆源自于他。不过那种割裂感实在是太大了,那天的哥哥和往日大相径庭,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甚至她在极度慌乱极度难以置信的情况下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惨案真的是那个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做的。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在自欺欺人地喃喃自语,她说不可能的,这一切一定都有隐情,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一定都是噩梦吧,快点醒来吧快点醒来吧。

      然后她对上了哥哥的眼睛,那双眼睛空洞,冰冷,仿佛是九天之上掌控生杀大权的神,无声间便能轻易地夺取一个生灵的性命。

      她看见哥哥的嘴在动。她听见他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

      “我天真可笑的妹妹,看清楚了,这就是现实。

      “扮演好哥哥这种过家家游戏我已经玩腻了,怎么,难道你还没从其中脱身吗?”

      他在说什么?他是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吗?

      怎么可能啊,那个最温柔最耐心的哥哥怎么可能会是装的啊!

      然后她看见他提着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刀在地板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衬得他的声音愈发可怖:

      “想知道原因吗?真遗憾,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要怪就怪你生在宇智波,只能成为测试我器量的无用工具;要怪就怪你太过弱小,甚至连和我一战的潜力都没有。”

      然后他在距她不过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开眼了吗?竟然还是二勾玉。只可惜,开得不太是时候。”

      再然后,她清楚地看见哥哥赤红的双眸中的三个勾玉快速旋转,最终汇聚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你的眼睛,我收下了。这也算是你在死前唯一的价值。”

      花织这次出神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佛间说了三遍让她结个印放个忍术后她才反应过来。一抬头,只见佛间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

      “一看就是没上过战场的。若是在战场上动不动就发呆早就被敌人杀个千把回了。”

      花织垂下头,嗫嚅着不知能说些什么。

      佛间皱了皱眉,语气带上了不耐:

      “还需要我重复第四遍吗?”

      闻言,花织快行至不远处的河流,然后立即抬手结印。

      巳-未-申-亥-午-寅——

      “火遁·豪火球之术!”

      随着最后一个印结完,花织将食指和中指竖直置于嘴前,用尽全力向前喷出一个直径约有五六米的大火球。巨大的火球浮于河流之上,与水面接触时蒸腾出大量水雾。四周雾气弥漫,视线有些不清。就在花织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利器快速袭来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侧身,扭头之时,锐利的苦无擦着她的发丝,在她的左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红痕。

      她看向佛间,但见他双手抱臂,仿若刚刚什么也没做。

      苦无刺入草地,又一阵风袭来,吹走了这片小天地间最后一点雾气。花织清楚地看见佛间勾了勾嘴角,然后说道:

      “豪火球?倒是宇智波常用的招式。”

      花织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结印:

      “雷遁·地走!”

      花织将右手往地上一拍,肉眼清晰可见的雷光如游蛇一般朝着佛间快速移动。佛间一个瞬身直接移动到十米开外,蛇走的雷光也拐了个歪继续朝他奔去。相较于花织全神贯注地控制雷遁的模样,佛间自然是游刃有余,格外轻松。过了一会儿,或许是察觉到雷光的速度越来越慢,又或许是对这个无聊的游戏感到有些枯燥,佛间纵身一跃跳到树上,再次出现时已然来到了花织的背后。

      “好了,差不多了,你可以……”

      佛间说着,正想要把半跪在地的花织拉起来,却不想甫一碰到她,眼前活生生一个姑娘顿时“嘭”的一声化成了烟雾,随即一根木头直接掉落在地。

      替身术?什么时候?

      佛间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然后顺道握住了从他右侧伸来的握着苦无的手,说道:

      “是故意让雷光的速度变慢好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趁着我跳上树时的视线盲区立即结印使用替身术的吗?不错,有几分实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先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大人谬赞了,不过是我仗着自己年纪小,方能让大人误以为我是查克拉不足,从而放松警惕。”佛间握花织手腕的力气不是特别大,花织轻轻一挣脱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那么,想必现在,我该何去何从,大人应该也已有了定夺了吧?”

      佛间背着手立于河边,不动声色道:

      “在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寻常的工作,你就去……”

      <

      花织走回自己的小屋时,意外在自己门口看到了扉间。

      千手四兄弟住在同一间庭院内,花织的住处距他们不过几步之遥,平日里打个照面很是正常,但在自己门口堵人这种情况倒是第一次出现。

      更何况,按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兄弟四个应该都要就寝了。

      在这里等着,是有什么事吗?

      他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台阶上,任由月光清泠泠地洒满了全身。

      其实扉间老远就感知到花织朝自己走来,不过一直等到花织到自己面前,他才站起身。

      扉间现在身量要比花织矮上一个头,但现在他站在台阶上,倒是缩短了两人的身高差。所以扉间只是微微抬头便对上了花织的眸子。他问道:

      “父亲和你说什么?”

      “到也没什么,就是交代了一点小事,明天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扉间也没追问,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左颊,然后继续问道:

      “是父亲对你出手了吗?”

      花织下意识地摸了摸那道伤口。说实话,她是能感觉到佛间朝她掷苦无时明显收了劲,再加上她躲避及时,虽说还是被划了一道,不过伤口细小,现在也基本上快结痂了。她冲扉间轻笑了一下,然后道:

      “没有,只是正常的交流。佛间大人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谁会没事干在人家儿子面前说他老子的不好?

      扉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撂下一句“在这等我一会”便迅速地跑了出去。约莫两三分钟后,他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罐子。

      “这是药,涂上去后伤口会愈合得很快,你放心,不会留疤。”

      扉间皱着眉,回想起千手桃华一在显眼的地方受点伤便紧张兮兮地涂药,想必女孩子家对留疤这件事还是比较在意的。

      更何况是在脸上这种更为显眼的地方。

      花织有些惊讶地看着扉间,然后愣愣地从扉间手上接过了小药瓶。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他的弟弟。彼时她训练结束回家,身上若有什么小伤小口,第一个跑出来迎接她的佐助一定会第一眼发现。然后她的弟弟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嘟着嘴指责姐姐天天不注重爱惜自己,然后咚咚咚地跑进去又咚咚咚地跑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一盒药。当她想要自己自己处理伤口时,弟弟又会故作凶恶地瞪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涂药。那时的自己一边感受着伤口处的凉意,一边盯着弟弟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他们三个孩子都肖妈妈,年纪最小面容最稚嫩的佐助更是和妈妈长得别无二致。那时的她总会忍不住上手捏捏弟弟的小脸,却惹得弟弟红着脸挥开自己的手:

      “什么嘛,哥哥喜欢戳我的额头,姐姐又总是捏我的脸。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可是佐助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才不是呢!姐姐不过比我大了三岁,还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姐姐才是小孩子!”

      那时的她会学着哥哥去戳弟弟的额头,被躲开后又紧接着去找好时机挠他的胳肢窝。姐弟二人就这样在门口打闹着,直到妈妈提着铲子闻声赶来,他俩才会低声下气地走回房间,然后继续掐架。

      所以她恨啊,恨往日蒙蔽双眼的自己,恨那双充满血色的双眸,恨那个她往昔最敬仰的兄长。

      “喂,你怎么又在发呆?”

      花织回过神,又恍然对上了一双红瞳。不过这双没有淬着冷意,反而带着些许无语。

      说起来,佐助也不过七岁,和这时候的千手扉间一样大呢。

      扉间早就发现花织动不动就爱发呆这个毛病,只是没想到自己刚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又发呆,是因为父亲对她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他又皱起眉,刚想继续询问佛间跟她谈了些什么,却突然感受到眉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真的是,小孩子家家老是皱眉头干什么,小心长皱纹。”

      扉间吓了一跳,直接迅速往后一躲,然后气恼道:

      “你在干什么?”

      花织回过神,后知后觉地讪讪收回手。刚刚她下意识地把眼前的人当成佐助,于是没多想就做出了这种有些冒昧的举动。她想把手举在胸前,想想还是把手揣在口袋里为好,但却发现这一身衣服又没有口袋,紧接着又发现不管用手做什么姿势都不太自然,于是她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把你当成我弟弟了,哈哈,哈哈哈。”

      “……”

      虽说花织现在这幅样子和他那傻大哥有几分像,但扉间只是注意到那一个关键词。

      弟弟?除了哥哥,她还有一个弟弟吗?

      扉间正打算问一句,却见花织入一阵风般跑回了屋,关上门后才呐呐道:

      “那个,扉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完全没有察觉到女孩尴尬的扉间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嗯,确实不早了。至于这个没有回答的问题,等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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