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哈拉柴摩耶

2、第二章

　　忽然一下子被扑倒，陆扬波躲闪不及只能抱架防御，在对方砸拳的间隙他顺势侧闪一个摆肘打中对方太阳穴，趁着吴池蒙圈，他向后脱出拉下吴池的双手，双腿直接扣住形成三角绞，吴池感到了威胁，他双手撑地不断发力，但显然没用。

　　任何锁技一旦成型，基本无解。

　　吴池两眼翻白，身体慢慢脱力，但陆扬波没有放松，眼看吴池即将昏迷，门外一直观战的那人也终于进来出声制止。

　　“停吧。”听见声音，陆扬波转头瞥向来人。

　　“别给人弄死了，”说话那人直对上陆扬波的眼神，“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陆扬波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放松力道。

　　“咳，咳咳，嗬”吴池大口喘着粗气，像死人一样摊倒在地上。

　　陆扬波拍了拍灰尘站起身，盯着对方问道：“你谁？”

　　那人笑了一下，“只是你的室友。”他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薛，薛景尧。”

　　两人简单的相互了解了一下，薛景尧笑着问道：

　　“你的绞技非常漂亮，以前学过吗。”

　　陆扬波抿唇，“算是吧。”

　　“那格斗呢，你的格斗技巧好像不是非常正规。”薛景尧追问着。陆扬波沉默了一下，刚想开口。

　　“别看了，都回自己寝室去！”冯泽宇在门外赶人，“陆哥！你们再聊下去他就跑了！”他扒着门探头进来，指着已经爬起来了的吴池说。

　　“别打，我，我认输，别打了。”吴池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看见吴池，陆扬波突然想到这起事件好像还有一个参与者。他扫视了一遍寝室，却没有发现另一人的踪影。

　　“陆哥，床底，他在你左边的床底。”冯泽宇贴心提醒。

　　裴宿雪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赶忙从床底下爬出来，抬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内个，谢了，我叫裴宿雪，也是这个寝室的。”

　　陆扬波皱眉，问道：“你干什么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寝室。”

　　裴宿雪心虚的说道：“发的行李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下，听别人说那些站在登记处外面的老兵都是来赚外快的，可以花钱雇佣他们当搬运工，我就……”

　　“被讹了？”陆扬波冷冷的说道。

　　裴宿雪点点头。

　　陆扬波无语，他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吴池，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多少钱。”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要了。”吴池认栽，没敢要钱。

　　见吴池没有回答，陆扬波又转头问裴宿雪：“你们当初商量的是多少。”

　　“……200块”

　　听见这话，陆扬波脸一黑，右眼皮狂跳，他直接解下吴池的智脑，一扫直接转账1000块。

　　薛梓炎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

　　“搬运费和医疗费，拿了赶快滚。”他把智脑环扔回去。

　　“啊？啊，好~勒！”听见对方不但给了搬运费还赔了医疗费，吴池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抄起智脑夺门而出。

　　“不是，陆哥，你咋还给钱呢，不是他讹的咱吗。”冯泽宇没拦住吴池，转头问陆扬波。

　　陆扬波看着冯泽宇，一时竟无语凝噎。

　　一旁看戏的薛梓炎笑着解释道：“他刚刚用了绞技，那200块钱可赔不起他一次三角绞造成的伤害，要是那人报到上面……”
　　他做了个手势“哦豁，完蛋。”

　　“哦哦。”冯泽宇恍然大悟。

　　一直旁听的裴宿雪听见后慌张的说道：“陆，陆哥，刚刚的1000块钱我赔你吧。”

　　陆扬波看了眼裴宿雪，后者慌乱的补充道：“没事的，我有钱，我……本来就是我的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小声的嗫嚅。

　　陆扬波沉默了一会儿，随手摘下智脑扔给裴宿雪。

　　宿舍插曲逐渐平息，接下来的时间4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各自整理床铺，然后在座位上简单的休息。

　　下午4点半，集结铃响起，四人穿着崭新的军服，结伴来到校场集合。

　　校场主席台上依旧站着那个熟悉的教官，不过这次他作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都记得我吧，我叫谭家维，不出意外将是你们这次培训的总教官。”

　　谭家维停了一下继续说道：“首先，欢迎大家来到赛兰利军塔参加入伍培训，本期培训时间3年，3年后你们将正式入伍服役，明白？。”听见台下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他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赶了一天的路，都饿了吧。”

　　他的话题转变的太快，台下人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谭家维又喊了一声：“我问你们饿不饿，回答！”

　　这时原本沉默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片吼声，“饿了！”

　　谭教官突然神秘的笑了笑，大喊一声：“好，都想吃饭是吧，那么接下来我们跑5公里，跑完吃饭，合格要求是哨兵20分钟以内，向导25分钟以内，没完成的今晚餐量减半，都听见了吗！”

　　听到这话，人群哗的一声喧闹开来，冯泽宇小声的发着牢骚：“就早上吃了一顿饭，坐了一天车也没时间吃中饭，这还让我们跑进20分钟，这不扯淡呢么。”

　　听见他们抱怨，谭家维也不装了，直接拉下脸来：“跑不了的都tm趁早给我滚蛋，空手5公里都跑不下来还配当兵？上战场就是去当饭桶。”

　　人群瞬间安静，谭家维拿出一个计时器，对着人群说道：“哨兵分三队，向导一队，给你们1分钟，列队！”

　　这次列队显然比刚下车时好很多，谭家维黑着的脸也略微缓和，但就在时间快到的档口突然从旁边主楼下来一个文员，小跑着上了主席台对着他耳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

　　“明白了，你先回去。”他回复道。

　　说罢，他向人群一喊：“时间到。”他指了指校场向外延伸的一条白线，“沿着这条白线跑，白线绕回来1圈就是5公里，懂了？”

　　“懂了！”

　　“好，陆扬波出列，其他人，计时开始！”

　　冯泽宇神经紧绷刚准备开跑，听闻此言直接一个左脚拌右脚差点撞上前方的人，“啊？不是…陆哥！”他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陆扬波，但这位当事人显然没什么反应，不声不响的离开队伍。

　　同样是舍友，裴宿雪是一脸自责，面露担心，而薛梓炎则仿佛若有所思，眼神晦暗不明。

　　话音刚落，谭嘉维把计时器交给身边的副官，接着便看向陆扬波，“你过来，跟我走。”说完向着中心主楼走去。

　　陆扬波顿了顿，抬脚跟上。

　　哒，哒，哒...

　　军靴的声音在金属地面上格外响亮，沉闷压抑又暗含着危机，教官带着他穿过一条走廊离开主楼，进入了一栋独立的建筑，又是几次转弯，终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轻敲了三下门。

　　“自己进去，里面有人找你。”他回头对陆扬波说。

　　陆扬波看了他一眼，推门进入。

　　刚推开门，便听见一连串哗啦啦的摩擦声，只见4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举着武器，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寒光。陆扬波凝滞了一瞬，但转眼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陆扬波，对吧。”

　　一个男人从内室慢慢地踱步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他抬手下压，周围的枪就刷的一下放下了。

　　“我们单独聊聊，嗯？”他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周围的士兵就敬了个礼，擦着陆扬波的肩膀出去。

　　“吓着了？”卫安澜见陆扬波不动，调侃道，“坐着聊吧。”他指了指陆扬波旁边的椅子，又端着咖啡杯走向了对面的座位。

　　陆扬波盯着眼前男人的侧脸，目光炯炯。

　　“听说你在寝室楼和一个老兵打起来了？”

　　卫安澜喝了一口咖啡，抬眸看着他。

　　审视——这是陆扬波觉得最合适的词语。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着。

　　叮。

　　咖啡杯被轻放在两人间的桌子上。

　　“放松，我不讨论这个，只是问你几个其他的问题，嗯？”眼前的年轻军官轻笑一声坐在他的对面，双手交叠，说道：“陆扬波……是帝国人吗。”陆扬波抿唇，没有回答。

　　卫安澜不紧不慢的继续，“出生在联邦。”

　　他迟疑着轻点了一下头，但还是没有说话。

　　卫安澜点了点头，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突然，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气流沉沉的下坠，咖啡杯也轻轻颤动，与桌子摩擦发出咯咯的声音，陆扬波皱了皱眉头，不示弱的撞上卫安澜的视线，目光倔强又凶狠，卫安澜挑了挑眉，嘴角上扬。

　　“你有精神力。”语气肯定。

　　沉默。

　　卫安澜继续追问：“来帝国干什么。”

　　还是沉默。

　　见他回避，卫安澜索性直接切入正题。

　　“什么时候离开的联邦？”

　　“……”回答依旧。

　　卫安澜毫不意外，他收回精神力，慢慢拿起咖啡杯，把腿轻搭在另一条腿上，笑道：“别装傻，我们调查过你，黎默，是你监护人吧。”他喝了口咖啡，见陆扬波神色微动，又继续说道：“三年前黎默去了一趟金岸，那个时候你跟着他回来的，对吧。”

　　听闻此言，陆扬波瞳孔骤缩，手不自觉的握紧。

　　“别担心，只是正常的对退役向导的管理行为而已，我们还没有动他……不过可惜黎默成了你们鲁莽行动的牺牲品了。”卫安澜扯了扯嘴角，“联邦还真舍得下血本，卧底三年的感觉怎么样？”

　　看见陆扬波在微微颤抖，卫安澜双手撑桌站起来，“行了，我最后问你一次，”卫安澜压下身体，从俯视转为平视，语气强势危险。

　　“什么时候离开的联邦。”

　　陆扬波抿了抿嘴唇，吐出几个字：“……8年前。”

　　“8，8年前？”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卫安澜的意料，“你在金岸待了五年？”他身体一僵，质问着他。

　　陆扬波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陆扬波再次保持沉默，卫安澜重新打量着他，慢慢坐回座位陷入沉思.

　　陆扬波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

　　良久，他皱着眉叹气，终究是无奈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见陆扬波开门离开，卫安澜半靠着椅背，给潘斌发了消息。

　　不一会，潘斌急匆匆的赶来。

　　“没有逮捕他？”潘斌开门见山的问。

　　“先等等，”卫安澜按着眉心，“时间对不上。”

　　“时间？”潘斌疑惑道。

　　“他说他8年前就离开了联邦”

　　“8年前？！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将军你怎么信……”

　　“我倒希望这是真的，”卫安澜打断了他，“快去联系军查处，让他们在金岸的线人打听一下陆扬波，我要他最早那年入境金岸的证据。”

　　潘斌一头雾水的离开了，房间里只留卫安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半晌，他打开智脑，拨出了一个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