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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何不穷 ...

  •   地里的菜只冒出嫩芽,这年头种地没什么精心伺候的说法,像何不穷没有耐心的人才会三天两头早也来晚也来的到地里看看长势。
      一来就拔草浇水,把这几亩新开出来的地看的比眼珠子都宝贵。
      何饭桶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言不发的,埋头苦干,棚子搭的又快又牢,树砍成柴火晾在一边。
      这就是眼里有活的人,水缸都打满了。
      入夜,狗窝样的棚子大变样,有了山下茅草屋的几分神似,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没留个窗。
      但这不是什么坏事,山里蚊虫多,不留个窗也不给蚊子留可趁之机。
      兄弟俩挤在一张木床上,现在两人身量不高,体型不壮,抱着睡不仅暖和还省空间。
      不大的棚子里,一张床,一个米缸,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墙上挂着铁锅,这就是两人的全部家当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要在山上呆挺长一段时间,食物来源得靠捕猎。
      腰后挂着个斧头的何饭桶只要出去砍树就能带猎物回来,何不穷刚开始诧异,后来慢慢接受,毕竟何饭桶是神人也,都能和小动物聊天了,抓点回来那也很正常。
      这一手,是何不穷怎么都学不会的,所以他下了更多陷阱,偶尔陷阱里会有慌不择路的兔子。
      有了充足的肉食,何饭桶长个了。
      两个人走出去不认识的人一定会倒反天罡,指弟为哥。
      何不穷没饿过但也没吃好过,有些亏空,身体瘦瘦小小,抽条也晚,衣服却是还能再穿几年,不过何饭桶裤子袖口都短一截。
      再苦不能苦孩子的何不穷心想该下山去市集上扯点布做衣服了,而且家里米盐都不多了。
      深更半夜走夜路,何饭桶做猎户打扮,箱笼里关着几只兔子,肩头还有只鹿,走得累坏了的何不穷总算赶上了市集。
      市集显然没那么热闹了,零零散散的都是卖货的人,两个人只好交了进城费到县里看看。
      猎户比空着手的何不穷多收了十枚铜板还被拿走了一只兔子,怀里揣了几钱银子的何不穷心里痛痛的。
      担心会走散的何不穷领何饭桶到县里收肉的铺子里询问价格,兔子价贱,鹿的价格也被压得极低。如果不出手那就是白来一趟,对其他路子不清不楚的何不穷只能咬咬牙卖了。
      粗布买了,针头线脑买了,米盐买了,承诺给弟弟饭桶的糖也买了。
      卖鹿钱花的空空。出城门还被收了笔钱,刚好卖兔子的钱就剩个铜板。
      贫苦的何不穷叹气。
      “哥,以后我们赚很多银子。“何饭桶察觉到他的失落,出声安慰道。
      何不穷强颜欢笑,能养活得起你我就算不错了,赚大钱那是梦里才敢想的。

      山上生活只是清贫,好歹吃不愁。
      山下是水深火热,一连几年都收成不好,卖儿卖女大有人在。
      何不穷让弟弟何饭桶把斧头磨得利索,生怕有人摸进围栏里抢东西。
      殊不知,山下都在传深山里有头怪物,比老虎还可怕,不到万不得已根本没人敢进山。
      入冬后,万物凋零,不会有人再冒险进山了,何不穷才松了口气。
      何不穷长高之后正好捡着何饭桶的旧衣服穿,坐在灶台前照着火光缝制衣服,拣着颜色差不多的兔子皮毛缝在一起做个大衣,袖子特意加长足够何饭桶揣着两只手。
      烤地瓜的何饭桶把外面那层带灰的皮剥掉一半,稍微吹冷后递给何不穷。
      何不穷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香软绵密的烤地瓜在嘴里散发着热气,接着忙活起大衣。
      何饭桶吃掉了剩下的大半个,把熏腊肉切下来半块,开始忙活起晚饭。
      冬天里没什么事的何不穷猫在床上。
      刷过锅之后,重新烧了热水的何饭桶穿着兔毛大衣拎着两个桶进屋,对何不穷说,“哥,泡个脚再睡,暖和。”
      天冷,何不穷手脚更冷,所以何饭桶就天天让他睡前泡脚。
      知道泡脚肯定是舒服的,但把脚伸出被窝何不穷是拒绝的,早就知道这点的何饭桶暖暖的手在被子里摸索,抓着两只冰冰凉的脚放进水温合适的桶里。
      何不穷感到幸福的眯着眼睛,何饭桶也放脚进去,木桶是大号的,放两个成年男人的脚绰绰有余,时常从另一个桶里加水进来的水温始终保持在令人舒适的温度。
      直到何不穷的脚泡的发红,热气从脚底传到全身,何饭桶才用干布擦了擦他的脚,把不凉了的双脚塞回被窝里。
      倒过水把泡脚的桶子仔细刷过一遍的何饭桶洗了洗手再上床。
      加固过数次的木床吱呀惨叫,最终还是承受住了长大了的兄弟两体重。
      “明年做个新床。”何不穷睡得迷糊,嘟囔了一句。
      何饭桶应了声,把大衣盖在被子上,抱着何不穷睡着。
      下了雪,格外的安静,两人赖着床睡到日上三竿,陷入低能耗状态的何饭桶也不喊饿了,高大的身躯搂住瘦弱的何不穷,安心的沉睡。
      于是两个人从一天早晚两顿,变成了一天午晚两顿,今天更是节俭,只吃晚一顿。
      何饭桶到点自觉起床做饭,没有惊扰在被子里躺的安详的何不穷,动作不拖泥带水的穿起全身衣服。
      自己从米缸里挖米的何饭桶手没有抖,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熏肉剁成肉粒,加在锅里,煮了锅肉粥,盛了碟酱菜一起端到床边上。
      闻见味都饿了的何不穷缓缓坐起身,用被子拢着自个,揉揉眼。
      有了勤奋能干的弟弟何饭桶后,何不穷都懒惰了许多。
      “哥,吃了饭再睡吧。“默认何不穷还要继续躺的何饭桶把粥喂进何不穷嘴里。
      何不穷舔舔嘴,接过碗自己吃,吃完全身暖洋洋的他决定下床走走。
      过了没几分钟,被呼啸的寒风赶了回来。
      “外面可真冷啊。“何不穷搓手。
      “是的,外面好冷。“何饭桶将人塞回被子里,收拾好碗筷之后刷锅。
      冬天里闲得发慌的何不穷问,“饭桶,你要媳妇不?“
      “媳妇?“勤劳的像个小媳妇的何饭桶愣住,摇摇头,”我不要媳妇。“
      “你不要媳妇你要什么?”何不穷觉得他个子长大了,心智还差了点。
      “我有哥就行了。”何饭桶诚实的说。
      “那也不耽误你娶媳妇,”何不穷是真心觉得弟弟何饭桶可以成家立业了。
      何饭桶思索一下,反问,“哥你要媳妇吗?”
      “我不要。”何不穷果断的回答。
      回答完,自己都沉默了。
      “家里的钱不多,你先娶个媳妇。”他干巴巴的辩解道。
      何不穷不是那么的想成家,对于传宗接代的想法使得他催促弟弟何饭桶娶媳妇生娃。
      毕竟何饭桶的孩子也姓何。
      何饭桶一脸平静,表达自己的思想,“我不想娶媳妇。”
      “你是不知道有媳妇的好。”何不穷劝他,“有了媳妇就有了知冷知热会关心你的人了,像冬天,就不用和我一起窝在床上,你可以抱着媳妇做快活的事生个孩子玩。”
      “这个人不可以是哥哥吗?”何饭桶坐上床,不解的问。
      “你不懂。”何不穷被他说的发笑,“有了媳妇你就会懂了。”
      “哥,那你和我说说吧,说了我就懂了。“
      脸皮薄的何不穷羞臊的别开脸,头埋进被子里,闷声说,“等你娶了媳妇就知道了。“
      “哥,你现在和我说吧。“何饭桶执拗的追问。
      “你别问了。“何不穷推搡,脸在被子里涨的通红。
      “哥你和我说说,说不定我就愿意娶媳妇了。“何饭桶看着这样扭捏的何不穷更是拐着弯的想知道答案。
      被闹得何不穷低声说的不清不楚,“就是这样那样啊,你没听过你爹你娘夜里的动静吗?“
      “我没有爹娘,我只有哥。”何饭桶格外的实诚。
      我真该死啊。何不穷涌上一阵后悔,心口被苦涩塞满,软了软嗓音,说出自己知道的不多的事。
      “睡一起,就能有孩子了?”何饭桶看了看天天睡一起的何不穷,思考着什么。
      “我们都是男的,是生不出来孩子的。”何不穷打断傻弟弟的傻想法,告诉他,“只有一男一女才可以生出孩子。”
      “可是我的记忆里,两个男的也是可以生孩子的。”
      何不穷面露狐疑,语气惊疑不定,“我没进过学堂,你莫不是在唬我吧?”
      “哥,你难道不信我的话吗?”何饭桶神情难过,声音低落。
      “倒也不是不信,只是,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见过两个男的生出来的孩子,”何不穷结结巴巴,逃避着弟弟目光,最后半信半疑的,吞吞吐吐说,“或许有吧,可能两男的比较难怀上,所以我没见过。“
      “哥,我们试试能不能生个孩子吧。“何饭桶眼前一亮。
      何不穷变了脸色,惊呼,“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何不穷摇着弟弟的肩膀试图摇出他脑子里的水,“我们是兄弟啊。”
      “我也可以是媳妇,哥,我做你媳妇吧。”何饭桶一旦固执起来,何不穷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头。
      何不穷悲鸣,“你到底都理解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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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一本是短篇合集,专门用来放脑洞的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