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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魏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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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松穿着素淡,刚过了主君头七换下孝衣后也不敢松懈,依然恪尽着规矩全身上下没有半分亮色,此时孤零零坐在湖边小凉亭里如一支发着微光的空谷幽兰,吸引着贺敏去攀折。
“你吓到我了,”魏松青葱般的手指交错捂住胸口,轻声轻语的说,同时眼波潋滟瞥了一眼登徒浪子。
贺敏抓住那双柔软细嫩的手放在膝盖上,改用自己的手掌替人去抚慰受了惊砰砰直跳的心口,摸着摸着就变了味。
魏松身子绵软,白净无暇的面颊晕染上樱粉,被手指探进领口后,他把头垂靠在宽实的肩头,咬着红润的下唇低声喘息。
这是个偷情的好地方,贺敏物色了几天才确定无人的小凉亭,邀人一叙相思。
她看着坐在怀里,褪下大半外衫春光乍泄的秀丽男人。
魏松已经做了她母君三年的小相公,反应依旧青涩的像位处子,只是稍微摸摸都能让男人腰肢发紧,小声的啜泣,动作再快一点,男人的手抓着她的袖子粉色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贺敏低头含住魏松白皙柔弱的耳垂,一只手托着男人颤抖的背脊,不远处春日猫发春的声音掺着魏松压抑的呻吟,给这个圆月多了分姝色。
“别亲....“魏松护住脖颈处,他怕留下些痕迹不好交代。
贺敏则没什么顾虑,“母父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你还怕她什么。”不由分说的推开男人遮掩住的手狎昵,却遭到小相公的极力推脱。
魏松别过脸,表情端庄的仿佛衣衫不整坐在凉亭栏椅上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商量着说,“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么几天吗?过几天等公子抽出空来了,我再求他放我离开贺家,到时候你分家出来,咱们置办个小院子好好过日子。“
“那时,我再清清白白同你成亲。“小相公的脸发红发烫,杏眼飞快朝贺敏投去个含羞带怯的眼神,小声说,”你看。“
贺敏呆愣的看着男人卷起袖摆露出光洁手腕上那一点朱砂。
“本来今晚上就是想告诉你这事的,但你猴急的一上来就弄我身子,都没好好说上句话。“魏松锤了下还没回过神来的贺敏,抿着唇望着俊秀女郎,小声说,”我不想和你再这么没名没份处下去,所以,你要不要娶我?“
“当然娶!”贺敏激动道,又惊又喜,捧着小相公的脸凑过去亲个没完,两人亲密无间,说着对未来的展望,“我不考功名了,我们经商,四处游山玩水,没人知道我们的过去,再生个小公子像你,咱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贺敏也不想一辈子和爱人就这么偷着见面,她当年已经打算考完回来后就同父君求得魏松做正夫,但她一回来,魏松已然成了母君房中的小相公,从此身份有别。
在有他人时,贺敏还要尊称魏松一句魏侍君。
和贺敏温存了会儿,魏松对着月色如霜平如镜的湖面整理好衣服,他的面色如常,心里却像踹着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揣揣不安。
他和公子自幼一块长大,公子待他比手足还亲,他提出要走的请求,想必公子会同意,但一定会很伤心。
沐浴过后的魏松换了身宽松的衣裤披散头发推开公子的门,相貌不凡的男人坐在小榻上翻看账目,听到声响,抬头看来,原本冷冽的眉目见到来人温柔,嘴角上扬,语气关心,“怎么没多穿点,小心着凉。“
“公子,该歇着了。“魏松缓步走到男人身侧,拿起金剪刀把软榻摆桌点着油灯芯挑了挑,剪去最上面一截燃尽的,光亮堂许多,劝道,”明天再看吧,晚上算账对眼睛不好。“
闻言,魏枫点头,把账本做了个记号,整齐放在一处,拉着人的手走向床边。
魏松早已习惯和公子抵足而眠,脱下鞋袜钻进浅浅桂花香的床被。这时本该他伺候魏枫就寝,但魏枫小事上不麻烦自己这个小伙伴,大事上更麻烦不到他,能自己做的便自己做。
他扯开绑着两边床帷的流苏花绳,三层细密帷幕层层落下,将里面的人遮挡严实,单站在床边丝毫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个情况。
魏枫松下发髻,脱去外袍里面是身玄色内衫,他又脱去上衣,赤着上身吹灭两盏蜡烛,房间随后变得昏暗,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帷帐,温暖的身体贴住在床上躺好的另一个人。
两人像幼时搂在一处合二为一,魏枫以绝对掌控的姿势包裹睡着的魏松,给他掩好被子,亲吻他的唇瓣。
随着主君的死,诺大的贺家被魏枫把持,他名下的贺霜年幼撑不起整个家族,起码十年内是没有人可以挑衅他的权威,再一分家,剔除掉贺家不安分的人,魏枫这个主家身份更加稳当。
魏松喜欢孩子,他们可以一起抚育贺霜,喜欢小公子可以从那几个小的里择一个乖巧的抱来养,挡在他和魏松面前的绊脚石一颗一颗的被魏枫碾成粉末。
这个世道,对男人何其严苛。
他们不可以读书考功名,时刻要为名节贞操殉身,魏枫看厌了父君和后宅那些小相公的斗争,为了争凉薄母父的片刻爱意把自己弄成面目可憎的疯子,为了生个女郎弄得命都没了。男人垂下眉眼,遮住对自己父君的嘲讽笑意,可怜父君难产死的无声无息,母父不到半月就抬了个绮丽的小相公做填房,他心心念念的主君压根记不住这个苦命的竹马之妻。
魏枫在一片安详中吐露自己的心声,“魏松,不要离开我。“
他在一无所有时只有魏松,现在什么都有了,身边依然只有魏松。
如果他是女郎就好了,魏枫不甘的心想。手在身旁睡得沉稳的人面颊上摩挲,额头,鼻梁,嘴唇。
指尖颤抖的滑进宽松的领口,在隐秘的部位犹豫,一如往常的夜晚,他停下了探索的步伐。
魏枫粗喘着气发泄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欲,欲望膨胀开来,溅了一手,他着迷的盯着阴暗里的身影,如恶鬼想把人拉下地狱里一起沉沦,仅剩的理智让魏枫克制住自己,闭上眼假寐平静。
“魏父君~“一大早贺霜小女郎在一大堆仆人的簇拥下扑向魏松,甜甜的唤道。
魏松蹲下身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兔簪子给女郎,揉了揉小姑娘婴儿肥的脸颊,小声告诉她,“公子今天要查你功课,做好准备了吗?“
贺霜自信的点头,“都准备好了。“
“去吧。“魏松含笑道。
“魏父君陪我一起去。“小女郎扯着魏松衣袖撒娇,有魏父君在,父君对她会宽容点,说话语气也缓和点。魏枫宛若严母,魏松是慈父,小孩子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贺霜每次犯错了都会躲到魏松身边,这时魏松就会领着小姑娘来向被气的无可奈何的公子请罪,魏枫瞧在男人的脸面上总能消气,让贺霜逃脱惩罚。
果然,这次魏松在魏枫背后偷偷教小女郎的事,又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
贺霜欢天喜地的跑出书房,“严母“魏枫指着魏松不住的叹息,”你啊你啊,慈父多败女。“
慈父跟着叹息调侃道,“谁让公子慈父不当,偏要去做严母呢。“
他的黑眸闪动狡黠的光芒,挑逗着魏枫的神经,魏枫突然很想去亲亲男人的眼尾。
最终,把人留下来一起算账,这一本本账本明面上姓贺,实际上早改姓魏了,魏松也姓魏,算自家的账还想跑?
魏枫一边打着算盘,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坐在明亮窗前翻阅账本的魏松,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他。
小半个时辰过去,魏枫怕人累着,于是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和他说说话休息。
魏松瞧着公子此刻心情甚好,在脑子里寻摸了几句听上去避重就轻的话,淡然开口道,“公子,主君去了有段时间,既然我和主君无夫妻之实,不如撤了我的侍君吧,我回公子身边接着做事。”
魏枫定定看着与自己坦然对视的男人,心里暗说,你不是她的小相公,而是我的正夫。
但这话他不能同任何人说,他抚摸了下魏松的发顶,反问,“呆在贺家不好吗?“
呆在我身边不好吗?魏枫敏锐察觉到男人的心思,不免问出声。
“公子待我极好,我也很感激公子,但我想去看看外面。“魏松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和贺敏的事,私相授受加上辈分,足以让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鄙夷。
所以,事情没有落地前,魏松放在心底尘封。
当然,他相信贺敏也不会蠢到自爆出来。
魏枫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事,倒也好解决。“等家里分家的事忙完,我们带着贺霜去江南避暑如何?”
分家排在优先,魏松沉默点头。
贺家家大业大,子嗣繁多,魏枫能管好全家上上下下的事物,还能让大家生活的很富裕,的确是手腕超群,但不服他一个男人之躯管领的贺家分支子弟大有人在,拉着几个族人叫嚣分家好逼迫魏枫交出点实权。
魏枫也没低头,分家那就分吧,该给你们的绝不会少一个子,但多一个子的更是别想从他手里拿到。
除他带过来的嫁妆和这间祖宅以及祖产田地,面上的财产田铺一一分出去,顺带着把主家那几个成年了的女郎一并打发走了。
这其中有不情不愿走的,也有兴高采烈走的。
比如贺敏,她就是高高兴兴拿着家产走的那一种,魏枫出手大方,比贺敏预计得到的钱财多了一半还要多,这笔钱不管是做个小生意还是踏实过日子都可以保证一生衣食无忧。
但不愿意走的比如贺家主君最大的孩子,那是个没名没份的女郎,比起出去单干,她更喜欢在贺家祖宅里继续过被人安排的生活,如今扒着贺家门口的大狮子不撒手。
魏枫冷眼看着,吩咐人不准放进来。
贺家这才结束了喧闹的一天。
祖宅里彻底清扫了一遍,顿时安静的让人恍如隔世。
魏松坐起半个身子倚在床上,几缕青丝垂在耳侧,他屏气仔细听着外面,再也寻不到呼朋唤友的引亢高歌,不由说了声,“好安静啊。“
抛下账本手捧诗经的魏枫指尖绕住他的发丝挽到魏松耳边,声音极尽温和,“再也不会有人吵到我们了。“
“读首诗给我听吧。“魏松有了些许困意,头枕到男人的手臂,轻声道。
“好。“魏枫往前翻了一页,读起了越人歌,才刚开了个头,他就听到了微弱的平缓呼吸声,似乎睡熟了。
魏松听见诗词就睡着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魏枫笑了笑,继续读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今天虽然魏松站在他的身边没有朝其他人多瞧一眼,但是那个叫贺敏的女郎,总不动神色望过来,魏枫很清楚,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边的人。
他很好奇,女郎和自己的魏松究竟有什么秘密。
“主子,魏侍君出门了。”跟着魏松的仆人走进来报告,“他进了贺敏买下的院子之后就没再出来,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了。”
魏松和贺敏的事并不是毫无痕迹,只是平日里全无注意到,也想不到他们两竟然暗自往来这么久。
魏枫阴沉着脸,逐渐起了杀心。他呵护了这么久的宝物,竟在眼皮底下被贼窃取过不下数次。如果不是知道魏松手腕上的守宫砂还在,魏枫会直接把贺敏提过来当着人的面放干了血叫贺敏痛苦而死。
但现在,魏枫也不准备放过贼人。先断了魏松的念想,再来整治贺敏断她个一手一脚。
“带几个签了死契的下人把那处院子先围起来,不要放出去一个人。”魏枫嘱咐道,“找几个家丁打扮成强盗进去里面把她们都制住绑起来。”
“魏侍郎也要绑起来吗?”魏丙多嘴问了一句,魏松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不问清楚万一冒犯了他,自己还要挨罚。
魏枫忽而想到什么,紧皱的眉头舒展几分,吩咐,“绑起来,眼睛用黑布蒙住。再把我之前备的东西一起带上。”
贺敏买的院子甚是偏僻,邻居不多,只有清净宽敞这两个优点。
魏枫独自走进这两出的院子,来到稍稍布置过的主卧,跪在地上被捆绑住手脚堵住嘴挨过一顿毒打的贺敏,见到父君震惊的两只青紫的眼睛瞪大。
魏松相比之下,情况好很多。捆住了扔到柔软的床上,眼睛也蒙住,嘴却没有塞住,他听到动静侧头,询问道。“为钱还是为命?”
魏枫坐到床边,掐住男人光洁的下巴,用不同于他原来声色,清柔的女声温柔道,“全不是。”
贺敏眼睁睁看着自己母父的继室发出女郎的声音就算了,还亲眼目睹两个男人的亲吻,接下来魏枫的动作让她更加的震惊。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从哪拿出来几个玉瓶,倒出个青色的琼液在手心,魏枫分开小相公的唇瓣将青色液体送进男人口中。
搂着魏松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女郎宣告主权,眼神轻蔑的看着贺敏无声说,他是我的。
贺敏恨恨的盯着二人,因着自己的无能几乎呕出血来。
她愤恨嫌恶的目光让魏枫很是不喜,似乎在唾骂他是个疯子怪胎,以男子之身行违逆伦常之事。
所以魏枫走到贺敏身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开刃的匕首,向着女郎俊秀的脸上划去,一刀刺瞎了她的左眼,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到地面。
突然,魏枫觉得这张脸也碍眼,心想贺敏就是靠着这张脸把他的魏松骗到的吧。
刀锋再次使来,贺敏痛苦的哀嚎,但她嘴被堵着发不出声,血肉淋漓的脸扭曲变形,人蜷成一团在地上抽疼。
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女郎的狼狈,魏枫注意力被药效很快发作了口中不时发出呻吟的魏松吸引。
不过魏枫没有着急解开绳子,他回想了一下各种药的功能后,拿出一瓶装着膏状粘稠的玉瓶放在床头备用,男人的那处不似女郎会出水方便进出,好在也有女郎谷道干涩为了不弄伤研制出润滑的药剂。
得到魏松的机会就在眼前,魏枫心里咚咚作响,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吻,他欺身解开了朝思暮想这么多年的人衣衫,每次昏暗夜晚不能看清的缺憾在这明媚的正午时分得到满足。可他还是不敢取下遮眼的黑布,自欺欺人,卑劣的使出各种手段瞒住魏松。他怕魏松会发现压在身上的人是男人,会让魏松厌恶觉得他恶心。
魏枫抱着怀里沦陷情欲的男人,贪心的想。
想全部被魏松接纳,不论是他光鲜的一面,抑或是他阴暗的一面,更想和魏松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妇。
“快点发现我吧,早点接受我吧。”虚伪的女郎附在男人耳边低语,语气听着像是十分的期待。
贺敏早已晕过去,被下人拉出了房间。
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魏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