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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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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
秦桑榆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冰袋扔在一旁:“如果我是白眼狼,那秦瑶是什么?”
她说着,看了秦韶一眼,发现对方并未阻止,于是便继续道:
“您的手里还有股份,如果任由秦瑶亏下去,整个秦氏将血本无归。”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秦如蔓的脸色变了又变,正要说点什么时,一直旁观的秦韶拄着的拐杖用力敲击地面。
将秦如蔓的话噎了回去。
“这件事情不用再讨论了,按照协议,现在秦桑榆拥有秦氏集团全部的管理权。”
秦韶一锤定音,将整个秦氏的管理权都交给了秦桑榆。
秦瑶的表情立刻挂不住了,但她对秦家的掌权人,向来都心有畏惧,因此,就算再不甘心,此刻也只能闭嘴。
“好了,都去忙吧。”
秦韶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可以散了。
秦桑榆揉了揉已经消肿的脸颊,想起今日那只金丝雀打来的电话。
她现在要去两人之前同居的房子收拾东西。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去了,秦桑榆开着车再次来到两人之前同居的小区。
她下意识往熟悉的楼层看过去,那扇经常亮着灯的窗户此刻一片漆黑,房间里似乎没有人。
看来,阿蛮不在。
秦桑榆刚经历了一场唇枪舌剑,此刻只觉疲惫,见房子里应该没人,她更是松了一口气。
她快速上楼,熟练地输入密码,门打开后,秦桑榆迈进去的一瞬间,脚底便生了根似的,硬是停在了门外。
平日里性子娇嗔的人,此刻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她没离开。
秦桑榆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几步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试图叫醒她。
“醒醒,别在沙发上睡,会着凉的。”
虞琼努力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秦桑榆的身影忽近忽远,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原来是她来了。
“秦桑榆……”
喝醉的虞琼满脸通红,眼里却带着泪光,她伸手似乎想要拽住秦桑榆的衣领,最终却颓然放弃。
“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她声音很小,似乎只是呢喃细语,但在安静的客厅当中却格外明显。
秦桑榆心口发涩,却没回答。
虞琼没有得到答案,并不甘心,她用手臂撑起身体,又道:
“我们之间就只是协议的关系吗?”
秦桑榆看着她醉酒模样,脑海中划过往日种种,可她却咬牙吐出了一个最残忍的答案:“是。”
虞琼一怔,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表情变得凄然:
“秦桑榆。”
“嗯。”
“你有没有爱过我?”
明知结果,依旧飞蛾扑火,秦桑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她如今只能快刀斩乱麻。
在虞琼一双漂亮的泪眼中,秦桑榆再次道:“没有。”
虞琼猛得捂住了脸,又一次惨笑出了声。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秦桑榆。
秦桑榆担心她喝醉了之后出什么意外,便就站在原地,沉默着像一根木头桩子。
虞琼放下捂着脸的手,定定地盯着眼前人。
那是秦桑榆从未见过的眼神。
燃烧着怒火和绝望,充斥着极端的狠厉,这只从前被她娇养在怀的金丝雀,用那样冷漠而又恨之入骨的语气:
“好啊,秦桑榆,你给我等着。”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一字一顿,仿佛要刻入血肉当中。
秦桑榆怔怔地望着她,心中惊讶至极。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阿蛮。
虞琼不想再多说一个字,扶着沙发站稳,用力推开门口的秦桑榆,踉跄着,直接消失在了房门外。
秦桑榆忍住自己想要关心对方的欲望,苦笑一声,转身走进二人同居的卧室。
这里面,承载了两人这三年的回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秦桑榆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东西慢慢收进了行李箱。
她相信阿蛮会走出来的,只要时间够长。
毕竟这个世界上,谁又真的离不开谁呢。
空气中还残留着两人一起挑选的香薰味道,秦桑榆并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如今整理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虞琼一出门,便拨通了一个两年没打过的电话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
虞琼捂住胸口,努力辨认方向,脑袋一阵闷痛,眼前影影绰绰……
“好,现在深呼吸,用尽你所有的力气深呼吸!”
虞琼一边听医生的话,一边深呼吸。
脑袋中针刺一般的疼痛和胸口的窒息感,随着深呼吸逐渐消解。
“现在还想伤害自己吗?”
“嗯。”
虞琼心情很差,她看着路边的碎玻璃,正在努力压制自己捡起来割开手臂的欲望。
“没关系的,放轻松,想象你自己正站在一片广阔无际的草原上……”
“呵。”
虞琼忽然冷笑了一声。
心理医生听出了虞琼的抗拒,微微叹了口气。
听到心理医生的叹气声,虞琼略微清醒了几分,看着手臂上被自己掐出来的血痕,有些疲惫地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喂,陈叔,我要去白医生那里。”
虞琼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正常。
十岁那年,妈妈因为母亲出轨而抑郁自杀,就死在她的眼前,鲜血染红了瓷白的地面,
那时候的她,个头还不到成年人的胸口,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救不了一心自杀的妈妈。
她守着妈妈的尸体,坐了不知多久。
那可真是一段煎熬的回忆。
后来,虞琼被大人从尸体旁带走,却再也回不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她的性格开始扭曲,变得阴郁偏执,在外人眼里,几乎成了一条不服管的恶犬。
因为总是在失去,所以占有欲格外的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甚至,她开始自残。
为了能够保持清醒,不继续堕入深渊,虞琼一直都有定时看心理医生。
就这样一直熬到成年。
虞琼与家中闹翻,干脆离家出走,歪打正着,认识了秦桑榆被她捡回了家。
和秦桑榆待在一起后,她的病情逐渐稳定并好转,已经有两年没有去心理医生那里报道了。
今日倒是破戒了。
陈叔很快将车开了过来,虞琼上车后,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小虞总……”
虞琼睁眼,透过后视镜与陈叔对视。
看到她眼中的红血丝,陈叔识趣地没再说话。
很快,车便抵达了心理医生所在的医院。
“陈叔,你回去吧,一会儿我会自己开车。”
走进医院,迎面一位早已等候多时的护士立刻上前,要为虞琼带路。
“虞小姐,您这边请,白医生已经在诊疗室等您了。”
虞琼点点头,跟着她上了楼。
诊疗室里的陈设与两年前没什么区别,虞琼倒是不会近乡情怯,熟练地坐在沙发椅上,看向白医生。
“好久不见,虞小姐。”
“好久不见。”
“这两年,虞小姐都不曾来做咨询和治疗,怎么忽然这么严重?”
白医生扶了扶眼镜,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虞琼的手臂上。
她的手臂露在外面,上面还有新鲜的掐痕。
“她不要我了。”
“哦?”白医生立刻做出了倾听的动作。
“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我。”虞琼淡淡开口。
“虞小姐,请问,她是谁?”
“我……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白医生很耐心地继续引导:“可以讲讲,你们为什么分开吗?”
虞琼原本没什么波澜的语气忽然开始起伏:
“她要结婚,所以不要我了。”
“结婚?”
“没错,我和她在一起三年的时间,我们一直都很契合,无论哪个方面,我都坚信,她是最适合我的人,而我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那么现在呢?”
“现在,她出现了第二个选择,我不允许。”
白医生没说话,只是快速的在纸上记着什么东西。
虞琼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讲述当中,情绪起伏也越来越大。
“最开始,我们的相遇是巧合。可是后来,我越来越喜欢她,她是那样温柔,我从来没想过她会不要我!”
白医生终于皱起了眉头。
虞琼的情况,好像变严重了。
“虞小姐……”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虞琼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疯狂:“她怎么能不要我呢?她说喜欢我的……”
“她不会不要我的!”
虞琼像是在肯定什么,语气逐渐歇斯底里,她的声音开始沙哑,几乎是在嘶吼。
紧接着,她开始用力地掐自己的手腕,白皙的手腕很快便红肿了起来!
白医生急忙放下手中的病例本,快速安抚:“虞小姐,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虞琼浑身发抖,嘴里一直反复呢喃着一句话:“她不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