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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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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雁玉谎称身体有恙后,一路飞速逃离主殿。
现在剧情的发展,不仅策马奔腾,还有它自己的思想。息山如果被青云师尊收入门下,哪还有心思练功?估计像苍蝇整日都绕在南音书身边。
更何况,方才在大殿之上瞧见苍玄梭巡的眼神,涂雁玉认定这次,这鸿门会就是缉拿她本人的鸿门宴。
息山既已一战成名,想必后期也不用自己多方照拂,等哪日堕魔的时候自己再来提点一二就是了。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还是逃离天阙山,万不能让苍玄发现自己。
双手一和,涂雁玉自我肯定道:“就这么办!”
这就回宗门收拾行李。
只是她方一抬头,便瞧见此刻自己停的位置。
闻雪阁。
苍玄所在的遗世小阁。
息山,这是姐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提裙,正气凌然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将那扇外开地门慢慢合上。
光线划得那张白净的笑脸,最后渐渐变成一束光聚集在面目的最中间,久久后,只闻一声自恋般的叹息。
涂雁玉进殿后自处打量了一下,不愧是天阙山师尊,坐卧行走用的皆是最好的器物。
瞧瞧这镶满夜明珠的大殿,瞧瞧着这降香黄檀做的桌椅案几。
坐在案几后,涂雁玉拿起毛笔顶在腮间想了想后,“有了!”
那笔尖游走在宣纸上宛若游龙一般的画符,在顷刻间浮现,几经转折后涂雁玉停笔,而后举起拿张白纸。
“苍玄看到以后定会深信不疑。”
“哦?”
涂雁玉写完刚要闪人,边听见这么一句无由来的传出,拍案惊起:“谁!?”
话音刚落,苍玄便从隔帘后信步走出。
......
涂雁玉脑海中各种声音冗杂一片,完了,被逮住了,而后又是苍玄为什么在这里,再是他会杀了我吗。
但在种种繁乱杂音中,最明晰的一条竟然是,苍玄这厮,还是病起来更好看。
那边见涂雁玉一副呆愣,不耐烦出生打断:“你又在瞎想什么?”
“弟子...弟子不敢。”
涂雁玉连忙起身撩起衣袍行礼。
苍玄确实踱步到她身侧,“我看你行事无所拘,倒像是没什么不敢的。”说完后,便坐在方才涂雁玉做的地方,拿起那张纸细细看了一眼,“我是得道高人,受天命所托,告知你件天大的事,你的命定弟子叫息山。”
读完后似乎觉得好笑,“这便是你说的,本尊读后会深信不疑的东西?”
涂雁玉冷汗只往脑门上涌,趁苍玄不备快速擦了擦,听见这句问话立马狡辩,“这不是弟子写的!”
“弟子方才一进来,便瞧见一鹤发童颜的道长坐在上首,看见弟子后便嘱托将此物交给师尊您。”
那人冷哼一声,“倒会狡辩。”
“不过可惜,本尊已经受你为徒了。”
恍若从天一道惊雷,劈中伪造文书的涂雁玉,她直愣愣地指指自己,“我?你的首席大弟子?!”
“难不成你还要杀徒示众?”
苍玄皱着眉抿了口茶,“谁说为师要杀你了?”
“不过,在这里待到月中,届时自知本尊是否会杀徒示众。”
涂雁玉脑子快速转动,为什么是待到月中,这个日子有何特殊,中毒复发的日子?不可能啊,这厮上次毒发是在三日前。
虽然看不穿苍玄本人的心思,但涂雁玉知道这是个好消息,不仅苍玄暂时不会杀自己,而且还是个摆正剧情的好机会。
“可以,但我有条件!”
苍玄一声轻笑,带着不屑,但还是示意涂雁玉说下去。
“我可以在这里待到月中,不过,你得收息山为大弟子。”
静默。
还是良久的静默。
苍玄那张悲喜不察的脸,冷冰冰地吐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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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雁玉抱着玉枕,靠在地上昏昏欲睡。
自那日后,已经过去十五日有余,她便被困在这主殿中,看着日升月落。
而且,都没有瞧见息山的身影,想必是苍玄对外另有一套说辞。
相处这几日,涂雁玉发现,苍玄虽然长着这么一幅龟毛难伺候的脸,但实际上却好说话的紧。
他不吃不喝,吃上便用不上人伺候,衣服常年那几套,脏了湿了掐个诀便好,唯一不好的就是...
主殿门被缓缓推开,苍玄走进殿中,便瞧见涂雁玉手抱着枕头,头一下下点地。
眉头微皱地走到她身侧,“怎么还没开始温书?不是说了今晨便要讲这经卷全部读熟吗?”
涂雁玉仿佛听到天外来音,还以为自己做梦梦到了苍玄。
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见不得弟子摆烂,她这几日在闻雪阁起得比鸡还早,醒来就被那人喊去念经,困了就得大声读出来。
这时好不容易睡着,便又梦见了苍玄。
涂雁玉把玉枕向外一扔,紧紧抱住苍玄大腿,“师尊呐,弟子....呜呜呜,弟子好难受啊。”
苍玄突然被涂雁玉抱住腿,有些不自在的借力抽离,但又听到她凄凄惨惨地说自己难受,便蹲下身子。
伸手搭上脉搏后,苍玄疑惑:“脉象沉稳有力,哪里不舒服?”
涂雁玉哀戚更甚,抓着苍玄为自己探脉的那只手,缓缓上台放在胸口处,“师尊,是这里!”
苍玄瞧见自己右手落的地方,而后快速抽回,那边涂雁玉误以为他要走,更加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师尊啊啊啊啊啊,弟子每日每日地放声大念,实在是累的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再不停几日便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又想起自己是在梦中,可以硬气一点,“我要是没了,死活也要拉你垫背。”那两只手宛如地狱恶鬼爬行一般,顺着苍玄的小腿直线往上。
苍玄终是忍不住推开了发疯的涂雁玉,“那便...那便停两日吧。”而后红着耳朵坐到了案几后,涂雁玉只听到停,而后一个扭头彻底睡着。
苍玄刚举起书,便瞧见这方动作,无奈叹了口气,不过大殿内的夜明珠却整齐暗了下来。
这一觉,于涂雁玉而言,那是睡得天昏地暗,昼夜颠倒不知天地为何物。
再睁开眼,天阙山上都已经布满繁星,而苍玄脱下了平日的那身外衣,只着中衣立在殿前抬头望月。
跌跌撞撞站起行礼后,涂雁玉听见那人平淡地问了句,“醒了?”
涂雁玉没给苍玄问责的机会,反手问道:“师尊在看什么?”而后垫着脚鬼鬼祟祟地靠近,试图跟苍玄地视线处在同一水平线。
“赏月。”
涂雁玉干笑几声,而后又觉得自己对领导短暂地情绪外泄不尊重,又陪着笑道:“师尊可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根据涂雁玉的经验,大晚上不睡觉看月亮的人,绝对有事。
不是睹物思人,便是内心郁郁,或者是相思疾苦、爱而不得。
倒不知清风孤寡人、斩断七情六欲的苍玄师尊有什么苦事值得瞧一瞧这月亮,不会是修成大道之前喜欢上一位世家姑娘,那姑娘的家人瞧不上他,便棒打鸳鸯吧。
想到这里涂雁玉不由得幸灾乐祸地笑出声,而后便见被棒打鸳鸯的男主角转过身,这一转,苍玄阔达的身影遮挡了大部分倾斜进殿的月光,涂雁玉只能瞧见他模模糊糊的轮廓。
“笑什么?”
“啊?”涂雁玉抬头去看苍玄的表情,想印证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却见他缓缓转过身子,月光霎时再次洒落,晃得那双偷窥的双眼犯晕。
“说一说你想到好笑的事,我也想听。”
苍玄说的一本正经,脸却还是看着那刀弯月。
涂雁玉绞尽脑汁搜刮自己看的冷笑话,不过大难临头此时此刻却想不出一条。
苍玄也没等涂雁玉的开口,扔下一句:“这几日不要随便走动,就在此处等我。”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