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余鹤不就

5、第五章「勒提姆医疗馆」

　　“卧槽，哥你好帅啊啊啊！”　乔安溪兴奋的扭过头去：“你看他的脸色，啧啧啧。”
　　乔安岘摆摆手，牵着她的手直往一个方向跑。
　　人影绰绰，熙熙攘攘。
　　乔安岘跑进了一家旅馆，乔安溪抬头打量——梦乡旅馆。
　　这是中文的，她看得懂。
　　这是一座带有岁月气息的建筑，从远处看去最显眼的是鹅黄色的墙面，但大概是因为太过老旧，许多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唉！哥！你等等我啊！”
　　乔安溪一只脚踏进店内，里面零零散散的怪物客人转过脸来盯着她，怪渗人的。
　　“叮咚！您已进入副本「梦乡旅馆」所属区域，此副本历史通关率为43.7%，若无意参与。请在倒计时结束前离开10，9，8……”
　　乔安溪立即收回了脚。
　　“哥哥啊！我进不去啊啊啊啊！”她对着店内大喊。
　　也不知道副本隔不隔音。
　　至于过副本？
　　开玩笑，历史通关率只有43.7%，她是去送菜吗？
　　乔安溪蹲在店门口，巨大的招牌投下一片阴凉。
　　如果有冰激凌就好了，她这样想。
　　*
　　乔安岘从店里出就看到了蹲在墙角的女孩，她正无聊的托着腮。
　　“乔安溪！”乔安岘拍拍她的肩：“你怎么不进去？不是有一枚铜币吗？”
　　“进不去。”乔安溪站起身来，抖了抖发麻的腿：“没用，铜币没用。”
　　乔安岘沉默了一会，塞给了她五个金币：“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不是吧？”乔安溪掂了掂手中的金币：“你给人家给小费都三个金币呢。”
　　“那是为了气徐金源。”乔安岘领着他进了旅店。
　　说是旅店，其实更像公寓，不过房间数量比较少。
　　一楼的大厅里一位长着狐狸尾巴的女孩正伏在前台写着什么。
　　“有武侠片里的红尘客栈那种感觉了。”
　　在乔安溪叽叽喳喳的点评声中，他们沿着木制台阶上了三楼。
　　“是吗？太久了，我都没发现。”乔安岘推开了房号为9的门。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圈看起来就很柔软的沙发，上面铺着带有西西里情调的撞色薄毯。
　　墙边堆着好几个标准的如西方中世纪海盗船里装宝藏的箱子。
　　正中有一个用红砖砌出的壁炉，旁边还有一个灶炉。
　　墙上挂着带有布谷鸟木雕的摆钟。
　　“哇哦，哥你看起来过的真棒。”乔安溪躺在柔软的沙发里，仰着头看乔安岘。
　　“你多高？”她忽然问道。
　　“大概一米八几吧。”乔安岘不确定，走到一旁的灶炉旁倒了一杯水。
　　“不可能。”乔安溪站起身：“我净身高一米六九，穿上鞋大概一米七三，你比我将近高一个头，你至少一米九。”
　　“你是打激素了吗？”乔安溪咋舌，又看到他正在喝水，就问：“我做的咖啡好喝吗？”
　　“真话假话？”
　　“真话。”
　　“难喝的要命，你是没有冲过香飘飘吗？用冷水冲的都没有冲开，还齁甜。”
　　“……那我要听好听的话。”
　　“别有一番特色。”
　　乔安溪：……
　　“那边是厕所。”乔安岘不理会她的悲伤，正在介绍他房间的布局：“这边是我的卧室。”
　　“一室一厅一厕？那我睡哪？”
　　“你睡我床，我睡沙发。”
　　“哥哥最好了！”
　　乔安溪雀跃的跑进卧室，甩上门，扑到了柔软的床上。
　　乔安岘的家具都挺软的。
　　她忽然想起那个游戏系统，便尝试唤醒它。
　　她的眼前忽然弹出一片透明的屏幕。
　　但上面全都是乱码，一片模糊。
　　“哥！”她朝着门外喊。
　　这什么回事？
　　她在上面乱划，不起作用，又想起了过去看的小说，就在脑海里面默念：打开排行榜。
　　“叮咚！”
　　熟悉的机械音回来了。
　　乔安溪放下心来。
　　“玩家1615699416已成功进入全球排名，当前为11111111——”
　　播报音奇异的卡住了，接着又发出警报。
　　“系统报错，系统报错错错错错——”
　　乔安溪忽然感到头痛，她抱住头，在床上翻滚起来。
　　“Xofhashitwruiok”
　　“fczsfkodghhhvcmlsaa”
　　“dfhikbnlllmarrrrrtt...”
　　来自深渊的歌谣随着呓语蔓延开来，她浑身轻飘飘的，黑暗蒙上了她的眼睛，嘶哑缝上了她的喉咙。
　　她吃力的睁开眼，却看见了从自己身上探出的触手，那上面还长着猩红的眼球，随着触手的摆动而转动。
　　“啊！啊啊啊啊啊！”她叫的撕心裂肺。
　　她感觉自己正在融化，成了一堆烂肉。
　　“啪嗒！”
　　不知是一坨肉泥从身上滑下，还是一颗眼球从触手上落下，她只感到身上又湿又滑。
　　“嗬嗬嗬...”
　　她发不出自己的声音了，或者说，她发出的声音自己听不懂了。
　　她伸出手想去开门，可烂肉却沿着指尖滑落在地。
　　令人狂掉san值。
　　诡异的力量侵蚀了这间房子，乔安岘踢开房门，只见屋内黑雾翻滚，乔安溪陷入了幻觉已经开始异化——就像污染值过高的人。
　　他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清洁糖果」，塞到了乔安溪的“嘴”里。
　　又拿出「清洁喷雾」喷洒在乔安溪身上。
　　黑雾渐渐回拢，乔安溪身上的触手消失，勉强维持了人形。
　　可她耳边的呓语仍在叫嚣，搅的她思维混乱，语无伦次。
　　“哥……”她颤颤巍巍的喊出了话。
　　“不要怕，哥救你。”
　　乔安岘打横抱起乔安溪，只往外跑：“我们去勒提姆医疗馆。”
　　乔安溪浑身发颤，脑袋像被火灼烧一样，而四肢却像冷的像冰一样。
　　一路颠簸。
　　“我们要去哪？”
　　“「勒提姆医疗馆」，给你看看。”
　　“哦。”
　　好困啊。
　　“要过副本吗？”
　　“不用，咱走VIP通道，我有一张「诊断单」。”
　　“……”
　　她还是昏睡过去了。
　　“铃铃铃——”
　　“您好……”
　　“找勒提……医生……”
　　“她……”
　　乔安溪睁开了眼，她尝试抬抬手，却依旧不能动。
　　重影叠叠，声音幻幻。
　　她隐约间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
　　大鼹鼠？
　　她被惊醒，又想到那也许就是勒提姆医生。
　　勒提姆说：“哎呀！他祂是你的召唤物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给召唤物看病的……”
　　“她是你用什么代价换来？”
　　乔安岘沉默，缓缓开口：“应该是灵魂。”
　　“灵魂？那可是最美妙的东西！”
　　勒提姆医生惊叫，靠近乔安溪来。
　　奇怪的力量笼罩了她，她感觉自己被剥开了。
　　“哦，契约还没完成啊……”勒提姆医生做出结论：“给祂喂血吧。”
　　好恶心，乔安溪昏昏沉沉的想。
　　“什么契约？”乔安岘问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祂是你召唤出来的，本身就成了你的一部分，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祂现在的状态就像要脱离出来……”
　　我才不是他的一部分。
　　“祂虽然已经有了思想——也就是灵魂，但祂还没有独立的人格，只是一团******的污染。”
　　“你要想让祂保持人格，就只能与祂签订平等契约，共分自身血肉。”
　　勒提姆絮絮叨叨：“知道你们人类嫌恶心，那只给祂喂血好了。”
　　“只有这样吗？”乔安岘看着乔安溪，问：“还有其他方法让她保持人格——成为人吗？”
　　“听说在新大陆有一种毒药，形如糖果，能把地底生物变成人类……哎呀，地底生物最讨厌那种毒药了，你拿来用刚刚好。”
　　“你有吗？”乔安岘问。
　　“我可没有这种毒药。”
　　洛提姆医生善意提醒道：“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在吃下毒药之前，祂只能依靠你的血肉哟。”
　　话到最后，这只巨大的鼹鼠狞笑了起来，血红的口张的巨大，森然的白色尖牙上带起了不知名的液体。
　　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