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词》神职人员

4、第四章

　　四

　　周言是七岁那年冬天被捡进周家的，但也是七岁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的。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着他们的“去去就回”，可这一去就是几个小时。

　　周言的坐在风雪里，脸都冻僵了。
　　这时候冒出来个流鼻涕的小男孩，穿的很暖和，可鼻子还是被冻的通红。

　　“你怎么在这啊？”

　　小孩问。周言愣愣地看着他，做不出反应。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

　　小孩拍拍他的脑袋，脱了手套去拉他的手。

　　这一拉不要紧，小孩儿吃惊，周言吃痛。
　　“怎么这么凉？！”

　　于是直接上手给他揉，可周言受不了，
　　一丁点儿的力气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手会碎掉。

　　“疼！”

　　他几乎是哭出来的，小孩动作猛地停止，无措了半天，然后把手套摘下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又用手轻轻暖他脸：“你家大人呢？把你忘这啦？”
　　小孩问他，周言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你先跟我回家吧，这么冷。”

　　周言想说话，却只是从嘴里冒出了团汽，小孩等了会，不见他回话便直接把他背起来，往家里跑，周言脸磕在背背上，生疼。

　　“哎哟，你从哪带过来的小孩？”
　　周母见周霖从外面背回来个小孩愣住了，“公园里捡的，他家大人一直不来。”
　　周霖像卸货似的把周言放在沙发上“冻死我了，妈倒杯热水给他喝吧。”
　　周母走过来，见他穿的那么少心疼得慌，又摸摸他的手脸，直接急了，“谁家爸妈这么不会带娃啊？！霖子，把你被子给他披上，孩儿他爹生炉子！”

　　就这样，周言披着被子被供到火炉边，周母给他烧了热水，又拿热毛巾一遍擦拭他冻僵的手脸，过了好会周言才渐渐有了知觉，小声说“谢谢河姨。”
　　待周言安定下来，一家人问了他很多问题，最后决定报警，周言不知道自己父母去了哪，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

　　周言就这样穿着周霖的衣服去了警局，中间发了几次烧但没造成什么大影响。隔了几天，就又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周家。

　　周霖拉着他去试新买的围脖，警察同周家妈讲话。
　　“大人电话关机，住处也没人回去过，小孩没什么亲戚，大概是被扔到这儿的。”

　　两人道露难色。
　　“有好几个选择，送去孤儿院、你们领养、再扔回去自生自灭。您二位看看怎么处理吧，到时候实在没办法再交给我们警局也成。”

　　警察走了，留下周家父母犯难：七岁这个年纪放在孤儿院基本上没几率被领养，周家也没打算添人了，再送回去也根本没法心安。

　　“哎，小孩。”周母招手让周言靠近。

　　周言乖乖的，“知道孤儿院吗？”周言点头。
　　“想去不想？”这话问得实在没有水平，但周母想着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去问问别人有没有缺小孩的。

　　周言还没反应过来，但周霖却先急了。

　　“不行！”他拉过周言往自己身后藏，生怕父母把他送走。

　　“他就那么小怎么能去孤儿院？！”

　　“那总不能把他留在咱家吧？”“为什么不能，他可以当我弟弟啊！”

　　周言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无措，可他不想让好好的一家人因为自己吵架。他伸出手拽着“别，别吵了，我去。”

　　周霖回头，看起来要急哭了，

　　“你不能去，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家！”
　　周言没说话，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在乎这些做什么呢。
　　周母看着他们最终叹了口气，拍拍周言的头说“先吃饭吧，明天带你做检查，没问题的话，你就是周霖的弟弟了。”

　　“ 我就这样留下了，名字也是哥起的，爸妈对我也很好”周言垂眸语气淡淡的，可夏桐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
　　“每次想起这段事，我都觉得我…”周言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吐出来：

　　“罪大恶极……我就该死在那天的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