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宠》一业同学

21、表白

　　等到江晚桑赶到举行校庆的地方时，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她的心开始慌张起来，愧疚地往后台走去。
　　乔松坐在台子上面的高脚凳子上，背后是他早早布置好的场地。满天星摆放两边形成一条直通到他跟前的道路，黄灿灿的。一个个大小不一，金属色混杂着白色里面带着玩偶的气球，绑着彩带，充满氦气飘在半空，头顶还吊着一颗一颗星星灯，只不过此时黯淡无光。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但就是想要给江晚桑一个惊喜，一种告白的仪式。他抱着手里的吉他，心情低落地哼着自己苦学地歌曲——《心率》。
　　明明是首情歌，硬是被他低吟出悲伤的感觉。
　　“其实这不太像我自己...”
　　手中的琴弦时不时拨弄两下，更加悲伤了。
　　唉，桑桑不会回来了，她要跟那个姓林的狗子走了。
　　他越想越委屈，感觉眼睛都有一种发烫的感觉。
　　寂静中，一点动静都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几分钟前，他可能还会以为是桑桑来了，可是几分钟前，他才刚开嗓子，一转身看见的就是梁风那张略微尴尬的脸。
　　“哥，你别再逗我了行么。有这闲情还不如去看看桑桑是不是跟那个老男人走了，我就知道什么最爱弟弟，根本就是假的！老男人才是心头宝！我回去就留胡子打领带！俗话说，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江晚桑走到后台的时候，发现里面昏暗的只有前面有一点点微黄灯光，在光的尽头，是穿着白色衬衣，背对着她的少年。
　　正准备喊一句，少年包含委屈的声音就不大不小充斥着她的心房，有点想笑，又有些心疼。
　　听着少年规划着怎么样撬了林一晚的墙角，虽然这不可能，但少年嘴里的墙角就是她。而此时，她双手抱臂听着正起劲，想看看这小脑瓜子还能想出些什么损招，但在少年下一句话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发出声音了。
　　“但，若是桑桑喜欢，不是我的话...那就不是吧，大不了就看看好了，隔着远些观望，只要桑桑喜欢。”
　　语气里惆怅的，悲伤的，还带着些哽咽声，如同海水咸咸甜甜，让江晚桑心里又暖又心疼。
　　“我不喜欢！”
　　乔松说到伤心处，悄咪咪给自己摸了一把快要流下的眼泪，正想着继续发泄呢，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掏了掏耳朵，有点不敢相信。
　　“哥，我好像听见桑桑的声音了。”
　　“那你要不要转个身，再看看桑桑这个人呐。”
　　轻柔似水的声音，传进耳畔，乔松呆愣地站起转身，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女主角站在布置好的道路的另一头。即便灯光昏暗，他仍能望见女孩笑脸盈盈，满目柔情站在那里与他相视的模样。
　　“桑桑，你...你不是？”
　　“我不喜欢林一晚。”
　　知道乔松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提前郑重地抹杀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听见江晚桑的回答，认真的语气不想是假的。乔松心下一喜，嘴角咧开，阴霾一扫而光，灿烂的笑容重新回归脸上，他顺势试探。
　　“那我？”
　　江晚桑噙着笑，遥遥相望也能感受到乔松眼里的炙热，她故作深沉半响都没有回应，实在是看着少年已经开始紧张到双腿肉眼可见在发颤才笑着说。
　　“嗯...看你现在的表现喽。”
　　虽然没有点明，但态度说明了一切。
　　乔松开心地忍不住原地蹦跶两下，而头顶的星星也很配合的全部亮起，一下星光灿烂，乔松为她准备的惊喜，一览无余。歌曲的伴奏也缓缓响起，少年重新坐回高脚凳，双腿屈膝，放在铁下圈上，吉他被他抱着，手轻轻拨弄，乐声响起。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少年直白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爱意直射在江晚桑身上。她微微低头，羞涩间是从眼底溢出来地喜悦。
　　一曲闭，江晚桑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从少年发出的声音和地上的影子，就可以辨认出少年此刻正在缓缓向她靠近。
　　“桑，桑桑...”
　　和眼睛里的炙热，坦荡不同，少年的语气里很明显多了一丝不自信，忐忑中连声音都在发颤。
　　江晚桑强忍住笑意，轻声嗯了一句，静静地等待着少年的下文。
　　“我...我其实，就是，一直都很喜欢你，我来花店工作也是想离你近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甚至于对那个...林先生什么想法。但是，桑桑！”
　　少年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身子半弯下来靠近想看清埋下脑袋的女孩是什么样的表情。
　　“拜托，喜欢我吧！我会给你很好的生活！我...真的很喜欢你！做我唔...”
　　江晚桑实在是没忍住，扬起了头，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真的太可爱了！
　　蜻蜓点水，惹人心痒难耐，江晚桑站直了身子，笑着，语气温柔甜蜜。
　　“笨死了，我当然是喜欢你呀。”
　　娇嗔地瞪了眼呆愣的少年，抬手肆意蹂躏着少年的脸。
　　“等你这么久了，现在才表白，不过嘛~表现很不错，我...想要做你的女朋友。”
　　江晚桑说完，心里忍不住雀跃，笑出声来，脸上滚烫。
　　但是等了半响，眼前的少年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要不小麦色的脸肉眼可见泛起了红晕，江晚桑都要以为自己跟前站着的是个人偶了。
　　“乔松？”
　　她使劲掐了一下乔松的脸，少年终于有了反应。
　　“嗯。”
　　“嗯？”
　　“桑桑你...喜欢我？”
　　“对呀。”
　　少年的睫毛扑闪，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那桑桑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望着乔松喜悦间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江晚桑感觉心里流过一道暖流，觉得眼里的少年可爱极了。
　　“对，是你女朋友了。”
　　少年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像是夏至中的烈阳，炙热耀眼。
　　“那桑桑，我可以再亲你一下么？”
　　少年猝不及防地开口，画风从一个纯情少年转变成富有攻击性的狼狗，这转变快的，让江晚桑有些招架不住。
　　“不可以么。”
　　乔松缓缓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晚桑，摆出一副委屈地模样。
　　“刚刚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桑桑亲了我，我不能还回来么？”
　　用撒娇的语气说着这种求偶行为的话，意外的击中了江晚桑的心脏，心跳不受控制，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你...你干嘛要问呀~”
　　娇嗔一句，江晚桑便羞涩地埋下头去，话里的意思表现地不能再明显了。
　　乔松欣喜中笑得更欢了，手颤抖地捧着江晚桑的脸颊，轻柔地动作像是生怕碰坏了娇嫩的皮肤。鼻尖相碰，柔软触动，细腰被大手搂过，纤细的双手紧紧攥着少年腰侧的布料，火热间，一发不可收拾。
　　“唔唔唔！”
　　“嘘，你别吵！”
　　昏暗中，梁风猫着腰半搂着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往后台外走去，只是怀里的女孩闹腾地要命，动个不停。他只能一面祈祷着身后沉浸在甜蜜中的两位没有发现他们，一面轻声哄着怀中的女孩。
　　“听话，马上就出去了。”
　　梁风感到心累，为了弟弟的终身大事他容易么！
　　短短几步的路程，硬是被他走出长途跋涉的感觉，手上禁锢的力气也不敢太大，生怕弄伤了怀里的女孩。
　　终于光亮打在他们两个身上，梁风这才放开捂住女孩的那只手，半搂着的手转移到女孩的手腕上，牢牢地攥着。
　　“你干嘛！我要进去！”
　　女孩张牙舞爪的样子，落在梁风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在闹脾气，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进去干什么？”
　　“我要去跟学长表白！我要求公平竞争！拼什么不给我争取的机会，我要进去破坏表白现场！”
　　听着女孩略带无理取闹的话，梁风怒气高涨，忍不住吼出声。
　　“夏恬晴！”
　　也许是被突然拔高的音量给震慑住了，夏恬晴止住了话语，眼眶红彤彤的。梁风望着安静下来的夏恬晴，可怜兮兮的模样，白皙的脸上隐约可见红色的印记，应该是刚才捂住嘴巴时留下的。
　　他的心忽然就软下来了，懊恼自己明明都已经收敛了力道，却还是给她留下了痕迹，攥着夏恬晴手腕的力道又卸了些。
　　“我送你回家吧。”
　　梁风轻叹一声，放柔了声音。虽是询问，却也没等夏恬晴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拉着她就走，也许是被打击地不清，夏恬晴也没反抗，异常乖巧地跟着梁风离开。
　　坐在车子上，夏恬晴出奇地安静，梁风有些担心，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身旁的女孩。
　　终于等到了一个红灯，梁风停下来，微微侧身望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孩，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还是...
　　“对不起。”
　　静了一下，也只是苍白地道歉。
　　夏恬晴听见后，身子颤了一下，便没了其它反应，梁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身后的车子已经等得不耐烦在鸣笛催促了，他摆正身子，才发现红灯早就过去了。
　　梁风叹了口气，车子咻的一声冲了出去。
　　车子在路道口处停下，夏恬晴解开胸前的安全带，就要下车，可门被锁住了。她用力扳动，门没有丝毫反应，和它的主人一样。梁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心情异常烦躁，实在是没忍住皱着眉头侧着身询问。
　　“夏恬晴，你为什么要这样？”
　　夏恬晴感到疑惑，满目怒气地瞪着把她锁在这里不让出去的罪魁祸首，嘴巴闭得紧紧的，死都不开口。
　　“夏恬晴~”
　　对上女孩红通的双眼，梁风的怒气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语气不由自主地放柔。
　　“你明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你这样...真的不好，适可而止，换一个人喜欢不行么？”
　　梁风说的委婉，可夏恬晴还是听出来梁风没有说的话是什么，无非就是说她不知廉耻，死缠烂打嘛。可她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勇敢一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努力争取而已呀！
　　夏恬晴冷笑一声，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喜欢一个人，想要去争取有什么错！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让自己的喜欢付诸东流么！掩藏起来，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注视着夏恬晴咄咄逼人的样子，梁风有些恨铁不成钢，好歹也是一名高材生，怎么恋爱观这么...离谱。他刚想说教两句，女孩豆大的泪珠就滑落下来，一下子就让梁风不知所措。
　　“别哭啊~好了乖，对不起，没人说为爱勇敢是错的~”
　　梁风叹气，抽出车上的纸巾，轻柔的擦拭着女孩的泪水。
　　“我不要你擦！”
　　女孩撇过头去，显然还在生气。
　　“好好好，你别哭了，自己拿着纸擦。”
　　梁风将一包纸全部塞在夏恬晴的手里，表情无奈。
　　“我要下车。”
　　梁风顿了一秒，然后解开锁。
　　“好了，可以了。”
　　“哼哼！”
　　浓厚的鼻音，使得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冷哼的模样到生出几分可爱。
　　梁风看着夏恬晴离去的背影，不放心地喊道。
　　“回家记得用冰水浸湿毛巾敷在眼睛上，可以消肿防止明早眼睛变成核桃！记得早点睡觉！”
　　夏恬晴没有回答，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跑什么？”
　　梁风嘀咕着，点起了一根烟，心里叹着气。
　　唉，跑慢点呀，万一摔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