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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甜饼一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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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房间里摆设凌乱,小物件散落一地。
你翻了个身,听见房东开门进来,似乎领了个人。
估计是来新租客了。
你打开半旧不新的手机,查看了下余额。314,还行,估计能押过这个月,插上充电器开始翻看社交平台。社交平台热热闹闹的,仿佛人均月入百万,谁知道呢,反正挺有趣能打发时间。
这里是19区,传说中的极乐之城。政府控制力极强,各大财阀对城市建设支持极大。每个公民每月都有补助金2000,哪怕不用劳动也能衣食无忧。大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做就仿佛能成功。
你从手机里抽出点精力从窗户望出去,看见干净的街道,和你破旧的出租房。
像个饲养场。你扯扯嘴角。
的确是来新租客了。你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瞟了一眼看到的,顶顶的漂亮,漂亮的晃眼。穿着一件挺新的衬衫,简单的工装裤,依稀能看见衣服下有力的肌肉和蓬勃的力量。
漂亮但是不好惹的罂粟花,你得出结论。漫不经心的开始思考今天中午点什么外卖。
罂粟花似乎是个搞音乐的,带了电音琴箱和电吉他。都是高档货,一个顶这间出租房。
出租房一共四个房间,你住的是原本次卧的一个储物间改的小房间,胜在租金便宜。有对小情侣住了主卧,还有个醉汉住了书房,罂粟花搬进了次卧。
罂粟花很有意思,他对你的好奇明晃晃几乎毫不掩饰。下午他就借着拜访邻居之由进了你房间。
他估计是没试过搭讪,以一直极为劣质的方式强行和你套近乎,“你在这这住了多久了啊?”
“很多年。”
“你是刚刚吃过午饭吗?怎么做的?”
“外卖。”
“哪家酒店?”
你瞟了他一眼,“楼下餐馆。没钱,这个月补助金已经只剩饭钱了,长的很一般没有一见钟情的资本,没有任何才艺没有在任何公共社交平台注册聊天账号小时候没救过人烂在这里很久很久了。”你一口气把所有能搭讪的理由全部说完,看向他有些呆滞的目光,“还有什么事吗?”
罂粟花强行绷住微笑,“就是来认一下新邻居。”
“别笑了,”你说,“很勉强。我们都知道据说这片区域住了一个大人物,但是你居然认为是我?我从小就住这,成长经历透明,小时候的照片房东手机里或许还有呢。”你看着他收起笑容目光锋利的看向你,“你不心动被我当成大人物勾引?”
“别,可千万别。”你划拉下屏幕,小说里冒充女主的女配被一剑捅心,“我还想在这多摊几十年呢,消受不起你这美人恩。”你认真的端详了下罂粟花的五官,“美人,你长的比明星好看,考虑下出道吗?”
罂粟花一拳擦着你的脸打进墙里,“不要拿我的脸说事。”
“哦豁,”你感觉有细碎的墙粉掉进脖颈,看了一眼墙上的坑,“美人,记得交一下破坏公物费。”
罂粟花摔门而去,“忘记问美人名字了,”你后知后觉嘟囔了下,又摊回床上看小说了。
自从罂粟花搬来后你的省心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罂粟花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屁股后面一堆杀手。他就住你隔壁,每天晚上隔壁总是乒乒乓乓的不得安宁。最离谱的一次,子弹穿过墙壁打在你的床头。你好不容易刚刚睡着又被惊醒,头痛的厉害。
然后,墙塌了。
你目无表情的和废墟另一侧的罂粟花对上眼,从床头柜翻出了耳塞,拉起被子蒙住头闭上了眼。
第二天,房东告诉你,你和罂粟花得成室友了。本身你这个储物间就是次卧隔出来的,墙是自建,塌了后房东暂时也没钱修墙,罂粟花则一脸不善让房东找杀手赔钱。
“你听嬢嬢说,”房东背对着罂粟花在你耳旁小声的说,“阿许你这么单着可不是事,我给你介绍对象你又说要比明星好看,你看这不是就比明星好看嘛。的亏我昨天在楼下敲了那么久这堵墙的基。”
你就说这墙怎么一塌全塌了。房东严肃的看着你,“阿许我答应你姨一定要给你找个对象的。共处一室这你可得抓紧机会。”
你开始了被动和罂粟花同居的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你还是老样子每天床上躺着,罂粟花除了发呆晒太阳就是摆弄他的电子琴。可能是处理了一批,追杀的人发现罂粟花不太好惹,也渐渐没了。
他几乎不笑你发现,假装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你关掉放下iPad,抬头揉揉脖颈,已经凌晨了。罂粟花没上床,就窝在飘窗上睡着了。打架超厉害的美人,蜷的小小的一团,窗户外未媳的霓虹灯打在他侧脸上。
莫名有点可怜。你将近三十年未上线的同情心突然出现,你跨过你们俩房间之间无形的分界线走到窗边细细的看他。你见过很多美人,娇小的清纯的冷艳的故作清高的,罂粟花依旧是你见过美的最特别的。
他好瘦,你皱皱眉想。可能是被盯着,他警觉的睁开眼睛,像被冒犯的小兽,看见是你,又疲惫的闭上了眼,“怎么了?”他问你。
他应该是挺久没睡好觉了,每晚都得警惕要他命的人,今晚是难得的安静。
“没什么,”你伸手捏了下罂粟花的脸,“上床睡吧。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房东告诉你罂粟花租房子的时候就留了个“九”。
“没名字,”他不耐烦的说,“别打扰我,你不去睡觉?”
“诶?怎么可以没名字呢,美人我替你取个名吧。”
人与人之间的牵连是从名字开始的,你知道这个美人代表的是无尽的麻烦,但你就是突然鬼迷心窍的想给罂粟花取个名字。或许是晚上人总是最感性的时候吧。
“那你取吧,反正也没人会喊。”罂粟花似乎太累了,累的懒得理你。
“我喊啊,喊多了就真的是你的名字了。”你想了下,“叫你九遇好不好?”
“久遇?”他似乎有些愣神。
“数字九,遇见的遇。跟着我姓简吧,简九遇。正好我叫简许,许九才遇,简许和九刚刚遇见。以后我们就正式认识啦。”
“好。”他说。
简九遇真的人才。你和他自从那天晚上后关系突飞猛进,具体提现在他第二天早上八点掀了你的被子把你喊起来了,“简许,吃早饭。”
你暴躁的睁开眼睛,简九遇已经悄悄的把你的小半边做了一个卫生,地板上的所有杂物不见了踪影,窗明几净最乱的是你躺着的床。
简九遇在你们房间中央支了一张不知道哪来的折叠桌,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碗筷盘子。
“起床。”他又目着脸重复了一遍。你突然意识到自己扔在椅子上的脏衣服也不见了,“我内衣呢?”
“洗了。”他指了下阳台,你看过去,发现你挂在卫生间小阁帘里的内裤也在其中,随风飘扬。“我还替你烫了下,挂着不晒太阳容易霉。”
你理智回笼,蒙住脸哀嚎了声,怎么昨晚就鬼迷心窍替他取了名?
简九遇在家务这方面几乎无师自通,无可指责。最过分的就是他以取消下午茶为威胁让你不得不把早餐和午餐的蔬菜吃完。
你懒洋洋的又躺回了床上随手关掉了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ipda页面,“简九遇,你说取消政府供给,强硬按劳分配会怎样?”
他刚刚晒完衣服,带着洗衣液的清香,习惯性也躺到你旁边——谢天谢地你总算改掉了他没事就窝窗台的坏习惯,“想象不出来,”他说,“我也从没拿到过政府补贴。”他垂下眼睛,声音带着落寞。
你将他搂入怀里,不得不说,他越来越会了。九原来是财阀驯养的杀手,算是个黑户,当然没有政府补贴。他在暗戳戳的向你展露伤口。
真是个没警惕的小猫。你在他背后轻叹一口气,没意思。
你拿出手机,发了一个“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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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政府供给,强行按劳分配。
这条新政策出台引发了勃然风波,无数靠供给金生活的底层平民走上街游行示威。
你站在窗边看着这出闹剧,简九遇一边反手解围裙,一边非常罕见的主动问你,“你怎么了看这条政策?”
这条政策据说是孟家主力推上台面的。而孟家少主,据说就藏在你们这个贫民窟体验生活。
“我怎么知道,”你懒洋洋的摇摇头,“我又不认识那些大人物。只是以后,要是真取消了,我就得去码头搬箱子啦。”
简九遇盯着你,你回看过去,他垂下头,“吃饭吧。”
不知怎么,孟家少主就住你们出租屋,甚至你就是孟家少主这条消息从上流财阀说漏了嘴,流言这种东西,是全世界跑的最快的。一时间,不停的暗杀、试探朝你而来。
你抱住简九遇,这些天他因为同你一起住,也被认成了孟少主养的情人,许多暗杀完全不避开他。加上本来他就来历成谜,还精通音乐,身手了得。更加被怀疑是孟家从小养了给孟少主做贴身侍卫的了。
简九遇沉默寡言,却总是默默的替你档枪,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会偶然流露出脆弱和依赖。
只要他能爬起来,他就会替你将屋子里的一切打理好。你看着处于重伤高烧昏迷,喃喃不清,眉头紧缩的简九遇,叹息着替他换了一条毛巾。
你一直很清醒。
孟家少主久不露面,传闻在贫民窟体验生活。
这是19区财阀政府们默认的消息,她们总没有想过,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放出来的呢?
你是孟家雇的演员,工作任务就是在贫民窟扮演孟少主。看着前赴后继的杀手卧底租住你隔壁的主卧,以各种方式对你进行美人计,试图让你陷入爱河。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够冷,不论是温柔人妻贤惠款,还是欲擒故纵艳姬款,亦或冷面心软冰美人,你都永远面上懒散温柔似乎动了心,实则探出背后主使后在睡梦里将美人一击毙命。
你看向床上的简九遇,他即使是在昏迷依旧皱着眉头,你伸手为他轻轻抚平,内心叹了一口气。
孟少主究竟还活着吗,你也不知道。你除了在贫民窟扮演孟少主外,也已经接手了太多本属于她的工作与权力。
意料之中。
孟家容不下你了。
简九遇是孟家派来的。你心知肚明,房东说到底不是卧底出身,偶尔间表现出来的,对简九遇过分恭敬了。
算了,“你赢了,阿九。”你突然说了一声,简九遇睁开眼,“不管是孟家直接放弃要处死还是怎样都行,我的命是你的了。”
简九遇沉默的看着你,你摸摸他的额头,“终于退烧了。”他突然伸手搂住你的腰,“我也喜欢你。”他闷闷的说。
你失笑,“那我们回去吧。”
不是吗,如今的孟家主。
你抱着他,缓缓勾起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