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多格皇已在殿上踱步许久，总算打定主意向殿下的权迪泰说：“阿迪，这次你不能再拒绝了。这是圣旨，不是……”
“臣……”权迪泰正想打断权獒的一番说教。
“莫做声！”多格皇罕见地凶了弟弟一次，“这是和亲，是朕给你的任务，你没得选。之前纳妃一直让你拖着是因……”
“我没拒绝啊。”
“啊？”
“和亲吧。”
“啊？”权獒揉揉自己的耳朵，自己还没到耳背的年纪吧。一旁侍候着的廖公公，莫名被权獒掐了一把。看着廖公公痛苦的表情，权獒才知自己没在梦中，“你怎么就同意了？……算了，多半你也不会说。朕一会亲自给你们安排婚事……现在，廖公公，先扶朕回寝宫缓缓……”
对多格皇痛苦的表情毫无反应，权迪泰轻摇着绸扇从大殿出去了。玄色的衣摆轻飘，撩起一阵欢快的清风。
“诶，老廖，阿迪刚刚是不是有点高兴啊？”
石湘大小姐和多格的石室将军三日后成婚的消息传遍些特。每个人都在为石湘小姐为国奉献而感动落泪，每个人也都在为石湘小姐抛下了战后混乱的祖国而奔赴了更安稳幸福的生活而嫉妒得咬牙切齿。
得知消息的石大大适当地表现出了悲伤。因石湘身先士卒远嫁多格，为些特作出巨大贡献，些特皇芬天渐在三日一回中的“国宴”上，特封石大大为“些特大大将军”，作为石大大“卖女儿”的奖赏。
石大大大大将军在升官后的第一件事，则是吩咐手下给女儿送信。
“卖了女儿升了官，还假关心呢。”这成了贵族们口中对石大大大大将军最普遍的评价。
石大大的信还没送出，郑公公就在芬天渐一旁耳语着。
芬天渐听完嗤笑一声：“这石大大，还在做正名立功的大梦呢！”
格特联姻大婚两日前，夜。
一只利箭划破漆黑的天空，不偏不倚射在石湘的床头。
蔡米睡得很浅，闻声急忙进了石湘的寝房：“小姐，没事吧！”
石湘朦胧着眼，拔下箭：“没事，取油灯来。”
蔡米点了灯，拿了袍子给石湘披上：“这是……”
箭尾绑了竹纸，印着石家家徽，纸上几个字丑得一看就知道出自石大大的手笔：“大婚，杀獒，小心。”
石湘将竹纸放在油灯上，竹纸燃尽，石湘吹灭了油灯：“去睡吧。”
“但是，这上面……”蔡米不禁捏紧了手中的油灯。
“没什么，这是我的事。”月光流入窗棂，石湘的表情异常镇定。
“不，小姐，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若是这件事，那就更是我的事了。况且这事太危险了，理应我去。”
“哪怕付出生命？”石湘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丫鬟。
“为了小姐，什么都可以。”这句话，蔡米不知说过多少遍。
“……去睡吧，米儿。”
次日一早，石湘的寝殿就有人送信来。
“是爹的信，不用拆了。看这字，这多半也不是他写的。”石湘将信递给蔡米，转而把所有门窗都关上，“后天，我大婚那日，我在堂上成亲，你就去刺杀权獒。这就是计划。”
蔡米一愣，立马换下了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样，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生怕漏掉石湘话中的任何一个字：“嗯嗯，然后呢？”
本已计划完的石湘被这一问噎住了，半天憋了几个字出来：“呃，还有一个万一计划。”
“嗯嗯，小姐您说。”
“那就是没有万一。”石湘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
蔡米佩服于石湘的霸气：“小姐说得对！”
“那当然。”石湘用手将头发往后一甩，“米儿，梳头，试婚衣的人应该快到了。”
大箱小箱的婚衣、首饰被搬进房中。
石湘摸起面前的簪子，掷向一位宫女抱着的箱子上——那宫女正想挪开石湘放在桌上的佩剑，好将箱子放下——蔡米也已习惯了，继续给石湘梳头，任由她破口大骂：“不懂规矩的东西，别动我东西！”
即使隔着面纱，那女官仍旧不敢直视石湘，慌忙地放下箱子，道着歉跑了出去，一个趔趄，摔出了门外。
“啧。”石湘一哼声，“米儿，去扶下她。”
“可是，小姐你的头发还没梳完……”蔡米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让你去你就去……算了，我自己去，一会儿帮我试衣服。”石湘起身，将还未梳好的头发弄散，从躺椅上拿起蔡米随意放着的外裳披上，拔下刚刚掷出的簪子粗略地绾上头发，走到门口将那女官扶起来：“我家小姐脾性不很温顺，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家小姐遣我去买些东西，你一会儿等其他女官搬完，侍候她试婚衣的时候注意些。”
“多谢提醒。”那女官轻鞠一躬。
搬完婚衣和首饰的女官们小心翼翼地摸进石湘的房门：“石小姐，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见石湘久久不回，蔡米代石湘答道：“进来吧，别动其它东西。”
女官们齐声应着，为首的女官问蔡米道：“石小姐，可以开始试衣了吗？”
“我不……”蔡米这才意识到石湘小姐先前对她说的“帮她试衣服”是什么意思，婚衣不由新妃子亲自试，而让丫鬟试，这传出去多少得遭个些特国对待格特和亲敷衍了事的罪名。蔡米只得应下：“嗯，开始吧。”
朱红色的婚衣上泛着珠光，如用水流织成般闪动着，金丝镶于其上，勾勒着奢华与贵气。蝉翼般的红纱作绸，更有了一丝红霞之感。蔡米轻抚着华冠上的簪缨，金翠的华冠缀满珍珠与宝石，蕉月藏青相间的点翠在其间更显璀璨，“流光溢彩”一词像是专门为这华冠而生的一般。
“石小姐，已经穿好了，您看看有什么需要再改的地方么？”
“就这样吧。”蔡米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华服上身，似给了自己从未拥有过的端庄气质，窈窕有致的身材在这华服中被勾勒得淋漓尽致。恰到好处的色泽，恰到好处的松紧，恰到好处的点缀……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可蔡米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有以蔡米的身份穿上这美轮美奂的华服的一天。
“小姐明天穿上，一定更美吧……”蔡米暗忖着。
“出去走走果然畅快多了，真是看到那些碍手碍脚的人就烦。”待其他人走后，石湘提着两壶酒走进房间，她朝蔡米晃晃手中的酒壶，“米儿，陪本小姐喝几杯。”
“小姐，您明天还要……”
“不怕！这酒好像叫什么莫吉托，用多格人的话来说就叫做‘微微醺’。明天我就出嫁了，就陪我喝两杯。”石湘一脸不容拒绝的神色。
“行吧，就一杯。”蔡米面前应下。蔡米酒量还不错，斟满一杯后轻嗅了一下：“闻着没什么酒味儿呢。”轻抿一下：“尝着也没有什么酒味儿。”
将军家的女儿哪看得惯这种喝法，夺过酒杯，一口闷了下去：“这样喝！”
蔡米无法，只能再斟一杯一口闷了。脑子热热的，晕晕的，蔡米沉默一阵后突然哭起来：“这酒怎么这样啊，我在些特能喝一缸的。小姐你知不知道那件婚服多好看，多好看！……”
石湘看着喝醉的蔡米，问道：“那你想当新娘子穿婚衣吗？”
“想……不不不，不想，小姐才是新娘子……”
“我可以把当新娘子的机会让给你，让你当新……”石湘话还没说完，蔡米便“咚”的一声倒在桌子上，“这药效有点猛哈，幸好提前吃了解药……怎么感觉米儿变重了……”
石湘将蔡米抱到床上，在她枕边放了一张信笺，吹熄了最后一盏油灯：“米儿，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