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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爱意的萌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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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鬼了。
饶时交了那么多次房租,肯定不会记错自己到底交了多少钱。
“我不会记错,”饶时心里发堵,他看着任游,“是不是你记混了?”
“不可能,”任游说,“绝对没有记错,你还不相信我的记性了?”
“那是怎么,”饶时说,“是房东发善心给我便宜了?还是于桑洲发疯帮我出了好几年房租?”
任游不吭声了。
“你睡去吧,”饶时摆摆手关掉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睡,什么都别再说了。”
这一觉睡得不好,饶时睁眼那一瞬都带着不真实感,和于桑洲在一起的那几年在他梦里和电影一样循环播放。
结尾永远都是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你今天回家吗?”
饶时比任游醒得还早,他点了外卖就把任游叫了起来,吃完饭后,任游把他送回了家。
“真不用我陪你上去?”任游站在车门旁边,朝电梯口看了眼。
“走你的吧,我可没买车位,你再停在这里,等会儿别人给你挂物业群了,”饶时按下电梯按钮,“没事,我和他打了那么多年,差不了这一次两次。”
任游叹口气,饶时走进电梯摆摆手:“走吧,真没事。”
电梯上行到十楼,走过拐角,饶时抬头看向那个监控,没多停留,他开门走了进去。
换上干净的工作服,他将工牌拿在手上,站在冰箱前喝了大半瓶冰水。
饶时在窗前看了许久,掐着平时出门的时间准备出发。
他刚打开门,就看见于桑洲正提着一袋垃圾站在那儿。
于桑洲看着他,将手里的垃圾朝背后放,他说:“上班去吗?”
“我这身衣服看着不像是去上班的吗?”饶时将手上的工牌挂到脖子上,“现在呢,你不瞎吧?”
“你吃了吗,”于桑洲拿出手机看了眼,“现在这个点应该还没吃吧,我正好要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于桑洲,”饶时朝他走近,“你现在又是想一出是一出,做什么全凭直觉?你的直觉能不能放过我,找别人祸害去行吗?”
于桑洲刚要开口,饶时继续说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就算在我面前缠我一整天都没用,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还是说,你只是想和我上床?”
“不是……”于桑洲表情变了变,像是在惊讶饶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那还说个屁啊,”饶时朝电梯口走,“别他妈再从监控里看我。”
于桑洲看着饶时离开,随后打开家门走了进去,于际正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吃着蒸饺。
“你出去干嘛了?”于际夹起一个蒸饺喂进嘴里,看向于桑洲手里的垃圾袋,“丢垃圾?”
“不是,”于桑洲伸手去掏垃圾袋里面的东西,“我就是随便走走。”
垃圾袋里是于际前两天才买的新玩具,他都没舍得放地上玩,每次都是放在沙发上或者桌上。
可现在,他的宝贝进垃圾袋了。
“你随便走走带它们干什么,”于际着急忙慌地将蒸饺朝嘴里塞,“你给我放到沙发上,别再动了!”
“哎哟我这垃圾袋干净的,”于桑洲将垃圾袋翻过来抖了抖,“你看,我拿的新的,不脏!”
“哦,”于际盯着他看了半天,“你怎么看着不开心呢?”
“想多了,”于桑洲敲了敲桌面,“吃你的,吃完去工作室,我今天有课。”
于际“哦”了声,看到玩具被于桑洲好好放到沙发上后也不急了,继续慢慢吃起来。
于桑洲坐在于际玩具边上,看见于际望过来的眼神后又朝边上挪了挪,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这个点,估计饶时已经快走到公司了。
他那句“全凭直觉”的确没说错。
于桑洲现在依旧是这样,但在感情方面的全凭直觉,还是这几年来的第一次。
所以当那个男人走进饶时家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问一问。
没见面的日子里,他也想过这种画面。
饶时总得和谁在一起,做一些他们做过的事,又或是还没来得及做的事。
又或者会和某个人实现他们曾经许诺彼此的美好未来。
那些他还没来得及和饶时实现的未来。
远距离想这种事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最多也就是难受一会儿,忙起来之后,这种感受会被渐渐遗忘。
直到下一次想起,这些情绪又会卷土重来。
面对面果然刺激更大。
那些曾经在脑子里想过的事情成了彩色画面,就在于桑洲眼前肆意晃悠。
他们每一个亲密动作都被放大,戳得于桑洲眼睛疼。
于际过来拿玩具的时候他还在发呆,直到于际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迟到了!”
于桑洲猛地抓过手机,离学员约好的时间还差得远。
到工作室的时候,张定辛正在那儿发呆坐着,看见于桑洲就跟突然活了一样,抬手就开始挥。
“一大早这么兴奋,”于桑洲坐到他边上,“相亲相中了?”
“没有,”张定辛说,“相好几个了,就是碰不上感觉对的,没有那种触电的感觉,不说能把我电死吧,你给我电到微麻也行啊,我就这么点要求,愣是找不到。”
“那你去摸电闸不比这简单?”于桑洲指了指墙边,“插座也行,来吧,找找触电的感觉。”
“我可去你的吧,”张定辛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盯着于桑洲的脸看,“你在哪儿被人揍了?怎么弄的啊。”
“很明显吗?”于桑洲摸了摸自己的脸。
饶时下手没分寸,估计不管过几年也是一样,而且他现在也开始朝人脸上打。
以前这种情况很少,正在气头可能会打到脸上,但后面依旧会朝被衣服包裹的地方下手。
于际早上也没问他脸上怎么了,于桑洲还以为是看着不明显,合着是这小孩儿懒得问。
“明显啊,”张定辛在他自己脸上点了几下,“就这几个地方,下手也太狠了,你是不是又嘴贱给别人得罪了?”
于桑洲挺无奈的,他说:“不算嘴贱吧,我是真情实感去问,最后也真情实感地打起来了。”
“哦,那还和你之前那个对象挺像的,”张定辛说,“你不总说你们打架都是因为爱吗,全是感情。”
“就是他打的我。”于桑洲说。
“我操,”张定辛没控制住音量,猛地站起来,“你碰见他了,就是那个什么饶时?是叫这个名字吧?”
于桑洲说:“你记性还挺好。”
张定辛还真自豪起来,他抬了抬下巴:“那是,你以前不是总念叨吗,哎哟每次还非得隔着手机给我秀恩爱,给我膈应得不行。”
以前的于桑洲不管是什么高兴的事就会与张定辛分享,就算张定辛从未见过饶时。
但这个人的名字经常出现,于桑洲每次都是夸,两人争吵又或是动手之后骂两句也就翻篇了。
张定辛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他甚至觉得这个名字会陪伴于桑洲接下来的大半辈子。
“爱情的幸福,”于桑洲笑着说,“你不懂。”
“你现在是在笑什么鬼东西?你们这次打架图什么,总不能又是爱意的萌发吧,我不信。”张定辛坐下后,快速敲了两下桌面,像是想把于桑洲不太清醒的脑子敲醒。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于桑洲说,“他带着他男朋友回家了,我看着就憋火。”
张定辛挑了挑眉,将这句话从头到尾理解了一遍,问道:“你跟踪别人啊?”
“没有,他住我隔壁,”于桑洲顿了顿,似乎也认为自己做得不对,“我在门口装了监控,是从监控里面看见的。”
身边的人瞪大了眼,摸了摸下巴“嘶”了声:“这么多年了,我竟然才意识到,原来你是变态。”
“不是……监控不是这么用的,”于桑洲朝脸上摸了一把,无奈道,“我是用来看于际的,没想着看饶时。”
“但你还是看了,”张定辛问,“你不会是想和好吧,当初你俩为什么分手?你一直都没跟我说过。”
“因为文榆清……”于桑洲呼出一口气,“算了,不说了,搞得我现在饭都吃不下了。”
张定辛“嗯”了声:“你不是一直喜欢跟着心走吗,这次干脆也这样吧,不然你还得后悔,但饶时,估计还得揍你一顿。”
按饶时的脾气,揍一顿肯定免不了。
但他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文榆清的事,这件事说起来太长,他甚至不确定饶时能不能听进去。
跟着心走是件简单的事。
只要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莽撞前行就可以,可饶时现在对他的态度,让于桑洲犹豫不决。
他不害怕过程,但他害怕得不到的结果。
“可我现在,”于桑洲看了眼不远处的于际,对张定辛说,“我外婆不是催着相亲吗,饶时现在是我的婚介师,他每天忙着帮我找对象呢……”
“很会玩啊你们……”张定辛想了想,“能有相处机会就不错了,你把你那个嘴收一收,哪天饶时给你把嘴打烂你就舒坦了。”
“看着他我就想说些乱七八糟的,”于桑洲说,“没办法,相处模式已经定型了,我只希望,他能别推开我。三年了,我还是舍不得饶时。”
张定辛看了他一会儿,说了句:“但你别忘了,你刚刚才说过,饶时现在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