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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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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川儿哥,你猜我刚才去龚老头办公室看见什么了?”,刘镜阳先是在后门拉了两个引体向上,然后大步到陈与川身边坐下,眼里都是话。
陈与川分给他一个眼神:“有屁快放。”
“大办公室进新人了,聊的叫一个热火朝天”,刘镜阳又说:“听他们聊的内容,这应该就是那批省城来的老师,下一届有福了。”
“龚老头教的你都还没吃透,再说就算是省城来的,不适合他的授课方式照样白搭。”
“也是”,刘镜阳摸着下巴说。
刚才过后,时不时就有人到门口去看上两眼,因为刘镜阳说话没控制音量,大家也都听见。
许潇潇说:“我看高二那边新教室都收拾出来了,估计马上就能把人挑出来,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小班制。”
“据说作息都和学校独立开的”,邱栀子也说。
井垣没觉得有什么,把自己眼前顾好就行,他还要冲班上前十呢。
结果十二月考后没两天,井垣发现,陈与川竟然翘课了,还翘的是龚向海的课,并且从中午吃完饭就没回学校。
不过看龚老头的样子,不是不知道,所以陈与川应该是请过假的。但陈与川早上还活蹦乱跳,也没听说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又为什么要请假。
井垣脑子里还在疑惑,然后经过走廊听见对面八班的人在闲聊。
“江送今天没来上课啊,你知道他怎么回事吗?”
“他居然也会翘课?!我还以为他就是那种老师眼中的完美学生!”
“不是翘课,我听人说他请过假的,请了一天。”
……
井垣敏锐的从中察觉到不对,江送没什么事好请假的,更别提请一天。
从某种程度上讲,江送和钟述是一类人,甚至江送比钟述对自己还要苛刻。就因为差几分没上清北,所以江送想都没想就选择复读,如果是井垣,肯定没有再复读一年的勇气。
所以井垣知道时间对江送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请一天的假肯定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井垣回家敲门没有人在。他赶紧给江送打电话,打了没接,井垣又给陈与川打。
陈与川挂断电话,但是给他发来消息:
陈与川:「别担心,人找到了。」
陈与川:「上你的课。」
井垣:「我哥怎么了?」
陈与川:「压力大,请假放松。」
井垣:「你也压力大?」
陈与川:「我?我就单纯看不惯他能休息,改作息以后都快给我憋死了。」
井垣:「那你怎么和龚老头说的。」
陈与川:「突发恶疾。」
靠。
井垣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管都管不住上扬的嘴角。
虽然他直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但是江送不愿意说,他就不问,反正陈与川把人找着了就行。之后所有人也默契的再没提这件事。
钟述后来才听说江送的事,又回想起井垣早上莫名焦灼的状态,下午井垣一来就问道:“你哥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井垣说:“不过可能还是有那么点小事,但陈与川在。”
“别担心,那应该没问题。”
“嗯。”
“钟述?”
“嗯。”
“我都没问过你,你压力大吗?”,井垣说。
陈与川说的可能不尽是真话,但确实越到后面很多人都有些绷不住,井垣不知道钟述是不是也会这样,于是他又说:“你要是压力大你和我说,别憋着听见没?”
“我知道”,钟述说:“你哥是因为这个?”
“我哥抗压能力可强了,我觉得不是,和你说这个只是突然想到。”
“你抗压能力也挺强,不对,你是没有压力”,钟述赶在井垣变脸之前迅速加了一句:“但这是好事,心态放松是好的。”
“还挺惜命”,井垣“啧”了一声。
然后偏头看向窗外,二楼不高,正好可以看见日本晚樱的树梢,树已经秃了一半。
然后没过几天,井垣再看过去时已经全秃了。
日子越往后越冷。
可能差生文具多,井垣热水袋手套暖宝宝一大堆,但就是不顶用。
热水袋换水太麻烦,手套对井垣来说带了和没戴一个样,暖宝宝可以暖身但暖不了手。教室里空调也是,开了和没开似的,井垣恨不得能把脚跺烂然后升点温。
钟述接了杯热水回来,喝了两口然后把玻璃杯塞到井垣手里,动作无比暖心井垣想掉眼泪,说的话却冰冷刺骨井垣想揍人:“这么怕冷还不穿厚点,冬季校服内胆不穿,里面衣服估计也没穿两件。”
“来来来有本事过来数,我里面可穿了三件,少一件我跟你姓”,井垣说:“这破校服都穿两三年了,洗的只剩下一张皮,偏偏学校还非要查校服,让我穿件羽绒服能怎么着?”
钟述说:“你把羽绒服穿校服里面不就行了。”
井垣想了想那个场景,顿时一阵恶寒。钟述看着人瞬间变化的脸色,坐下来说:“看来还是不够冷。”
井垣杯子捂了半节课,后面水温还是凉下来。
他把杯子还给钟述,凑过去在人身边说道:“钟述,你把手伸出来。”
钟述不知道井垣的脑回路,还以为井垣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结果才刚伸出去手,就被井垣两只手一起握住,人还十分惊喜的说道:“我靠,钟述我就知道你手肯定是暖和的。”
“铁石心肠啊,你同桌都要被冻成狗了你还稳如泰山。”
井垣感受着手心的温热,却也没放过钟述脸上的神色,只是钟述掩饰的太好,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井垣服气了。
过了一小会儿,钟述才说:“…差不多行了,没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都算克制的了,你没看见别人直接伸衣服里去的,还有我跟你讲,冬天千万别和边宝一起走,他最爱干这事。”
似乎是觉得力度不够,井垣特地又在钟述面前强调了一遍:“听见没,这两个月离边宝远一点。”
钟述:“…我会的”,他也确实不想感受那种后颈突然间的一凉。
“这周放月假你去我家玩吗,我妹念叨你呢”,井垣说。
钟述摇头:“得回家。”
井垣反正闲着没事,“那我去找你写作业行吗?”
井垣随口的话却让钟述心口一紧,他说:“我家只有两个房间。”
“那不是正好。”
“我妈一间我一间。”
井垣不说话了,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思考,然后抬头道:“那咱俩睡呗,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说你嫌弃我?”
钟述闷笑一声:“你怎么总能扯到这上面去?”
“不行?”
钟述说:“行。”
“所以你还是嫌弃我?”,井垣“啧”了一声,“我发誓不会再给你好脸色。”
“真想来?”
井垣重重点头。
井垣之前也经常去边宝和江呈右家里,而且近段时间他的成绩突飞猛进,如果再说是去找年级第一的钟述写作业,井迟和杨女士肯定是一百个乐意,恨不得他不回去才好。
只是现在钟述还没有松口,井垣就懒洋洋的趴在桌上看着他。
“你住不惯”,钟述说:“到时候晚上宾馆都找不着。”
井垣心想,拿钱给他|他都不去住宾馆。
他于是笑道:“我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享福的。”
钟述低头笑,然后“嗯”了一声。
“会给你添麻烦吗?”
“会你就不来吗?”
“那肯定不”,井垣笑着说。
提前给家里和边宝他们打过招呼,井垣周末就直接和钟述一起走了,结果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坐车直接坐到他怀疑人生,几乎下车就开始吐。
他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催吐的车,井垣不是晕车体质,什么样的车他都坐过,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
钟述给他买了瓶水,井垣没接,他在路边长椅坐了会儿,稍微回过来神却发现钟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远了,手里提了东西从前面过来。
“吃个橘子”,钟述将袋子往长椅上一搁,然后将剥过皮的橘子往井垣面前一递,这次井垣接了过来。
甜中带一丝丝酸的汁水刺激着井垣的神经,他好像稍微好受了那么点,都有精力和钟述开玩笑:“钟述,你敢相信,我以前从不晕车…”
钟述没好气的低头看他,然后说了句:“我信。”
“你什么时候跑去买橘子的,我都不知道。 ” “我走的时候告诉你了”,钟述说:“是你没听见。”
走在路上,井垣说要去路边超市买东西,钟述还以为他是要去买什么零食之类,结果人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三个礼盒,看的钟述眉毛挑起。
“不用买这些”,钟述说完就要抢过来,看样子是想去退掉。
井垣立马躲开,并且往前跑:“拜托,第一次见阿姨怎么着也得带点东西吧,要不是在这边都没看见什么好的美妆店,我肯定给阿姨带一套护肤品。”
见钟述还在往过来追,井垣也没好气:“钟述我跟你讲,你今天就是十头牛我也不会改主意。”
“你还是晕车的时候最乖”,钟述叹了口气,“别跑了,我不追你。”
“早说嘛,累死我了”,井垣停下来喘气。
两人一起往前走,然后绕了又绕来到破旧的老小区。钟述其实一直有留意井垣的神情,他一边期望能从中看见某种神色,一边又畏惧看见那种神色。
可井垣,从头到尾都和他这个人一样坦荡。
“这一片挺旧的,也是我长大的地方”,钟述说。
这是钟述第一次和井垣谈起他的过去,所以井垣竖起耳朵在听,并且听过后没有犹豫的说道:“你觉得旧吗,我不觉得。”
“或许把它称作复古会好一点。看见这些门窗小巷,就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回忆的味道,很适合拍照片。而且感觉这里的生活应该会很慢,我就适合过这种慢节奏的日子”,井垣说完这句就去看钟述的表情。
结果人只是稍微顿了顿眼,然后转身说了句:“走吧。”
嘁,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