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月[破镜重圆]》洪一枝

13、第 13 章

　　晚自习下课之后，黎丞月坐上自家车回别墅。

　　黎耀光和奚婷坐在客厅里，瞧着模样似乎在等他。

　　黎丞月将书包一甩，整个人坐进沙发。

　　“林妈，把少爷的书包拿到少爷的书房。”奚婷将手里的果盘放到黎丞月面前，“儿子，夜宵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吃吗？”

　　黎丞月每天晚自习回来都饿，他都会吃一点宵夜再学习。

　　转学的这一个月，奚婷将自己儿子的努力都看在眼里，以前回家从不学习的他，现在每天学到十二点。

　　以前周末总是出去玩，打球，现在也很少去了，周末不是在补课就是在写作业，奚婷觉得，自己儿子肉眼可见的瘦了。

　　“先不急，爸，我有问题，别墅区同我一样大的女孩有在新城高中上学的吗？”

　　黎耀光放下手里的平板，“没听说过，不过平时我很忙，不知道也正常，你得问问你妈妈。”

　　奚婷平时确实与别墅里的其他女主人走动得还行，最不熟也是打招呼的关系，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哪家人就和自己家有合作了。

　　“这我也没听说过，印象中只有哪家女孩去学乐器了，去学舞蹈了，说起正经学习的倒是很少。”

　　“那就是没有了。”黎丞月记得魏染说过她的家不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难道真像学校里其他同学说的那样，魏染其实来这里是因为那些事？

　　“儿子，怎么一直问女孩的事，你在新城高中见着别墅区里的女孩了吗？”奚婷不经意的问。

　　黎耀光看了一眼黎丞月，“从小到大，你见过他什么时候和女孩子一起玩过？”

　　“那你这是？”奚婷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的确到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黎丞月不想解释什么，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的黎丞月端走果盘去了厨房，在厨房端了宵夜就往自己书房走。

　　黎耀光叫住他，“你们月考成绩出了吗？”

　　“你捐了一栋楼还不知道我们成绩出没出？没人给你打小报告吗？”

　　黎耀光咳嗽了两声，“说得好像你爸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和你们学校的领导老师一点私交也没有。”

　　奚婷没说那些有的没的，她只想知道黎丞月考了多少名，“儿子，你考了多少名？”

　　“班级四十一名，年级两百多名接近三百名。”

　　黎耀光看着黎丞月，笑了，“还可以啊，没我想象的那么差。”

　　“可我是班级最后一名。”

　　黎耀光很高兴，转学时，黎丞月班级的班主任对他分析了转学之前黎丞月的成绩，他的水平应该在新城高中高二年级四百左右的名次，“但你是年级两百多名。”

　　难得见到黎耀光这么高兴，黎丞月想到昨晚晚自习时大家起哄的事，“爸，我们做个交易吧，要是我考到年级前一百，你请我们班上所有同学和老师去外面玩，怎么样？”

　　“前一百？你不是说要考班级第一？”黎耀光收起了笑容，“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你两百多名就可以松懈了…”

　　“停，我只是说年级前一百请他们去玩，并不是说我只会到年级前一百，我的目标很明确，年级第一。你就说你请不请？”

　　黎耀光又开始笑，眼尾折成了两把小扇子，“行啊，等你考到年级前一百，我请你同学和老师去京渡景区泡温泉，怎么样？”

　　黎丞月撇了一下嘴，觉得他爸实在太抠了。

　　那个景区离市区不远，而且只有黎氏集团的酒店有温泉，摆明了是去自家酒店，这么一看，他爸实在花不了几个钱。

　　黎丞月想什么作为父亲黎耀光看得一清二楚，“从你们周五放学到周日下午返校，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天两夜，去远的地方浪费时间，不如就去京渡，5A级风景区，那边风景美，我们酒店还有温泉，你们这些学生孩子去泡泡，可以缓解疲劳。”

　　“那我还得谢谢你，考虑这么周全。”说完之后黎丞月继续回房间。

　　身后传来黎耀光的声音，“不客气啊，谁叫你是我儿子呢。”

　　进入三月之后，天气越来越暖，四月的时候魏染只穿一件夏季校服，外面再套一件春秋的校服外套就足以。

　　新城高中每年最漂亮的时候就是春天，到处都是绿草花朵，欣欣向荣的景象。

　　四月以后新城也很少再下雨，天气好得不行。

　　新城高中热闹了起来，时不时有麻雀叽叽喳喳在教室外的树梢上吵闹，倒是把刚刚午休睡着的魏染吵得不行。

　　她扯了一张纸巾，将耳朵堵上后继续睡。

　　天气越暖，下午上课便越发懒散，提不起来劲儿。

　　这节课又是林洁的语文课，林洁倒是不在意，同学们虽然看着懒散，但其实还是有在听课。

　　直到魏染耳边那遥远的杂音清晰的变成了耳边的叽喳时，她才发现窗台上站着一只小鸟。

　　魏染伸手赶它走，想要它离开教室，往天空里面飞。

　　小鸟在魏染刚刚开始动作的时候惊吓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以防那些小鸟再次飞进教室，魏染伸手关上了窗户。

　　同学们身上都懒懒的，似乎没什么精气神，林洁上完课之后便离开了教室。

　　李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感慨道：“今天天气这么好，为什么我要在教室里上课啊！”

　　周玲闻言转过头来，说：“没什么意外的话，几年后你可能在你工作单位，依旧会说，‘为什么这么好的天气我还得上班？’这话。”

　　李瑶反驳：“不可能，上班应该比上学自由吧？而且上班有钱拿，多快乐啊。”

　　周玲想起她那最近加班比她一个高中生都晚回家晚睡觉的姐姐，叹了一口气，长大真的有他们幻想那么好吗？

　　无论周玲怎么想，对于魏染来说，长大再不好也比现在好。

　　至少她有能力挣钱，有能力赡养许娥，可以让许娥不用那么辛苦去做零工，还有就是，她再也不用手心朝上问魏忠国要抚养费了。

　　魏染看着窗外的鸟儿，有一瞬间，她是羡慕的。

　　“哎呀，有只鸟飞进教室了！”周玲看着误飞进教室的小鸟惊呼。

　　小鸟也意识到自己飞到了一个不属于它的地方，它扇动着翅膀往教室的玻璃上飞，却一次一次被玻璃挡回来。

　　“大家快把窗户打开，让它飞出去。”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魏染将她旁边的窗户打开，坐在窗户边的同学都开始行动，这反而把那只鸟吓到了。

　　有人开窗户有人看热闹，“这只小鸟看起来有点笨笨的样子，看得我好焦急啊。”

　　小鸟怕人，有人接近它会飞得更高，班上的同学即使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这让魏染想到了自己，不管她如何努力，凭她现在的能力，似乎怎么也逃不出去，挣脱不了她身上的枷锁。

　　她什么时候才能逃出现在的生活？

　　魏染看着大开的后门，冲后门的同学喊道：“后门的同学都让开，把后门空出来，我们把小鸟往后门赶吧？”

　　魏染一说，男生女生们便开始挥着手将小鸟往后门处驱赶。

　　考虑到小鸟会飞，还有些男生踩上了自己的课桌，挥着自己的校服外套，围绕着小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哪边有人小鸟便不敢过去，最后包围圈渐渐缩小，小鸟朝着大开的后门飞去，越过洗手池和垃圾桶，飞向了天空。

　　黎丞月坐在座位上歪头看着他们，随即收回视线对着门口的林洁笑笑。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林洁站在教室门口并没有打扰班上的同学。

　　见状她也朝黎丞月笑笑，这才大声说：“好了，小鸟已经被各位小英雄们拯救了，现在可以回到你们自己位置上了吗？”

　　林洁年轻，教学风格也年轻，她并不觉得上课的这几分钟被浪费掉了，她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她双手撑在讲台上，“拯救一个小生命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讲台下的同学们笑着点头。

　　“那今天的作业有了，就你们今天拯救小鸟的事情写一篇文章吧，有什么所思所感都可以写写，字数不限，体裁不限。”

　　“啊？”李瑶的声音最大，事情她愿意做，作文却不愿意写，“林老师不要啊。”

　　林洁很温柔的笑，“比起你们，某些人连过程都没有参与，我都不知道他会写什么，所以你们参与的同学就不要发牢骚了，没看见没参与的同学都还很淡定吗？”

　　“是不是呀，黎丞月同学？”

　　黎丞月单手撑着下巴，闻言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讲台上的林洁，她能感受到林洁散发出来的那一丢丢的恶趣味。

　　他举起他另外一只手，“老师，我没有参与，那我可以找同学帮忙吗？”

　　“可以，但你不能和同学的作文相似。”

　　“那肯定的，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林洁点点头，“那就让班长帮助你吧，今天班长可是下达命令指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