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临》朝君玉

101、冰渡之域

　　周围出现很多玻璃一样的碎片，还有奇怪的失真语音——木礼鹤感觉之前听到过。

　　“你会下意识规避错误的行为。对常人而言，这更像是一种‘预兆’。”

　　手中长枪贯穿了眼前出现的白色幻影，一次又一次。他看到血液飞溅，脸上划过湿热的触感。

　　“而至于为什么你拥有这种预兆——”

　　面前再是白花盛开，白花凋零，白花被鲜血浸染。

　　“得问你自己了。”

　　木礼鹤睁开双眼，发现他离开了精神之海，意识回到了密涅瓦秘境。

　　他这一个月来的看到的、领悟到的东西很多，而本来在怀中的神赏金花早已自我绽开，然后融入他体内——代表他已经突破了“无法突破六十级”的桎梏。

　　而现在他已经吸收完成。

　　木礼鹤微笑，然后细细感受着体内的灵力。

　　“自界树秘境以来便卡在六十级未突破，修炼得到的灵力一直没有消失。这段时间积累很多，加上之前雅典娜前辈赐予的附加等级三级，我竟然一下子到了明阶六十八级……” 木礼鹤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一阵蓝光随着自己的手指微动而扩散开来。

　　他终于踏过那道六十级的天堑了，还拥有了自己觉醒的灵域。

　　风无念猜想的没错，如果能先形成自己的灵域，都悟出烁阶了，明阶的限制自然也不复存在。

　　而他刚刚释放的那道蓝光便是他的灵域，名为“冰渡之域”。在开启灵域期间，让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附着上冰属性并加强本次攻击效果，包括他在使用长枪的时候。

　　灵域效果一般，但对善用长枪的他很实用。

　　蓝光收回，木礼鹤看向一旁望风的月，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再次看到月，他感觉明明外界只是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他却恍若隔世一般。

　　这数年下来，经历种种磨练，终是在今日，他迈过后天觉醒灵态无法突破六十级的桎梏。

　　能到这么高的等级，那是他当年在那个小村落里，根本不敢设想的。如果不是月姐的帮助，他还没能觉醒灵态，更不会有这般的成就。

　　若是当时没有在后山救下月姐，又或是之前月姐没能前来在渊者手上救下他……

　　“月姐……”他轻声呼唤。

　　“你醒了？”月转过身来。她已经再次覆上她的面纱。如果他没有看错，她露出的双眸似乎比平时温和些许。她的目光挪向他胸口月光石的位置，再回到他的脸庞。

　　木礼鹤点头，很快整理思绪，恢复了阳光的笑容：“我成功觉醒灵域，而且突破六十级了。”

　　“很好。”月眉眼弯弯，然后她将躲在身后的某个团子拎到木礼鹤面前。

　　木礼鹤仔细端详那个团子，“团子”抖动它的头部，露出了猫头鹰的头颅。

　　“这是……埃尔贡？”他抬眉。

　　“哼哼，亏你认识本鹰。”埃尔贡翅膀拍了拍胸脯——如果无视它被拎着的话，还是会有点酷炫范的。

　　月不是很想理会这只傻鹰的样子，摊手：“那个神灵给我的。”

　　埃尔贡感觉背后捏住命运的脖颈的手消失，在他以为自己重获新生之时，被一股力量推着冲入木礼鹤怀中。

　　月扬了扬自己“无害”的小手：“现在它就给你了。”

　　“哈？”木礼鹤一脸问号。

　　月无所谓地耸肩：“我看着他是个猫头鹰，和你雪鸮相性挺好。”

　　“有道理。”他望着怀中的鹰，而埃尔贡目光眨了眨眼，随即趁木礼鹤没抓住自己而飞到一旁。

　　真是的，这些女人就知道捏住自己的脖子。

　　不过此时月的声音又响起：“而且万一之后小礼鹤要是卡突破瓶颈，还找不到合适的突破材料，能把他宰了当材料。”

　　埃尔贡感觉背后发冷，这女人面纱下绝对是在坏笑！他跳脚：“喂！本鹰可不是灵兽！”

　　“那可以剁了炖汤喝，给小礼鹤补补身子。”

　　“喂！！！”

　　埃尔贡彻底炸毛。

　　在吵吵闹闹期间，木礼鹤和月的身边金光闪动，密涅瓦秘境将要把他们传送离开。毕竟木礼鹤已经吸收完毕了。

　　木礼鹤最后看了一眼还在修炼的雪长景，在金光中和月与埃尔贡离去。

　　他们被传送回之前起雾之地，不过雾气早已散去。想必在踏入雾气时，他们已经误入了秘境。

　　——不，或许也不叫误入。很可能是那个神灵故意让他们进去的。

　　“好了，月姐，我们下一站去哪里？还要回学院吗？”木礼鹤阻止了一人一鸟的打闹，问到接下来的行程。

　　“在你修炼的时候，我仔细想了一下。现在维尔德学院和飞月阁总部不知道有无安定下来，暂时都不能去，否则好不容易逃出，又是自投罗网。”月拍着他的肩膀。

　　其实她是想摸木礼鹤的头，然而他现在比起以前长高太多，已经不是能随便摸头的小孩子了。

　　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也想着。

　　木礼鹤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最后点头同意月的想法。

　　不过……

　　他打开通讯器。

　　果然还是没有伙伴们的消息。公玉青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发过信息，给阿爻和虞幽幽发过去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他相信还有相见的一天，他们已经度过了难熬的渊者这关，还没到最坏的结局。

　　至于现在——

　　“那……我们回家看看？”木礼鹤提出意见。

　　之蓝村吗？

　　真是个怀念的地方。

　　“封村了？”

　　还没走到之蓝村门口，两人便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们的是一个少女，穿着一身护士服，戴着口罩，确实像个医护人员的样子。

　　“因为闹瘟疫了。”少女道。

　　木礼鹤努力回想当时比赛时候，也没听说过哪里闹过严重到需要封村的瘟疫：“瘟疫？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场瘟疫来的过于突然，还好发现得及时。我们及时控制了这几个村落的瘟疫发展成程度，村子里的居民也在积极治疗。但是为了外来人员和村民们的安全，这几个村现在不能让外人进去了。”少女耐心为两人解释。看得出来这样的理由她已经说过很多次，十分熟练。

　　“突然到来的瘟疫？”月蹙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陷入思考。

　　小护士友好地微笑：“所以两位如果只是想回家探亲，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建议还是暂时避一避呢，毕竟要是感染上瘟疫，就算是厉害的灵临师也会很头疼的。”

　　闻言，木礼鹤两人只能作罢。

　　离开之余，月远眺。

　　目光是她记忆中降临的后山，她和木礼鹤的初遇之地。

　　但是太远了，她什么都看不清。

　　她总觉得……有什么在呼唤她。

　　木礼鹤也跟着她目光望去，叹了口气，再看月迟迟未动，拉拉她的衣角：“月姐，走啦！配合小姐姐工作呀！”

　　月闻言不得失笑，转头回来，一个爆栗到他额头：“你啊，就知道小姐姐。”

　　埃尔贡在一旁也发出嘲笑声。

　　木礼鹤嘟着嘴：“月姐，很疼的啊……而且我才不是只知道小姐姐。”

　　“那你还知道什么？”月拉着他走远。

　　“我还知道——”

　　本来还想说什么关于月的糗事，然后发现并没有。

　　啊，要是知道月姐的过去就好了。

　　木礼鹤看向一旁在走的月，行走的微风让面纱隐隐做动。

　　月姐力量恢复了些，那记忆呢？会想起什么吗？

　　“月姐，我……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话语在嘴边拐来拐去，他最后还是只能问出这个。

　　“去南边。”

　　“南边？”

　　她轻轻点头：“嗯。之前我也思考过回了村子之后将要去哪里的问题。”

　　“鉴于维尔德学院和飞月阁总部暂时都不能去，而极南之地那边有一座飞月阁分阁，还可以在那处历练。”

　　月的目光望着南方。

　　之蓝村是莫恩国南方快靠近边陲的村落，其实离大陆最南方也不远。比起去总部，去极南之地的分部，在路途以及安全性都是更上之选。

　　而且……也有一些私人原因吧。

　　她还记得那个黑衣男子，对她说。他要去极南之地做任务。

　　反正现在无事，那不如过去看看。路途不算遥远。

　　而且，这边反常的迹象，结合他说那边有麻烦事发生，说不定极南之地也有什么事。自己能帮上的还可以帮帮忙。

　　——就当还了茶钱。

　　不过，极南之地的飞月阁……

　　“我们以飞月阁弟子之名，在这极南之地，立下誓言——”

　　“我们将在前线奋战，为剿灭深渊献出自己的力量。”

　　“守卫边疆，责任有我，”

　　“深渊不亡，我亦不倒！”

　　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撩拨起一片片涟漪。

　　“月姐，怎么了？”旁边的木礼鹤带来疑惑的目光。

　　月摇头，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继续朝南方走去：“只是在想，顺便在路上可以历练你一下。”

　　“啊？”木礼鹤式震惊。

　　月见状，勾起嘴角。

　　如果这样可以让这段时光变得更快乐……

　　或许之后回忆也不会那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