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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母 ...

  •   燥热混合着冰冷从午后的太阳泼洒下来,奇异得像个梦。
      杨辰曦在瞌睡和物理的海洋里苦苦挣扎,脑子是热血上头的,四肢是发软无力的。不应该这么困的。吊着沉重的眼皮,她用力晃了晃脑袋,用力地谴责自己。纵然高三生活枯燥且紧张,纵然地中海的声音再如何催眠,纵然她昨天晚上熬夜内卷卷到很晚!她也不该困成这样。
      地中海·王老师嗡嗡的声音裹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解题信息灌入脑子——但是很遗憾,大脑拒绝处理,并把它们又全须全尾地赶了出去,对着扬长而去的知识大喊:“慢走不送!”
      教室里只有单一的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好安静。杨辰曦的上下眼皮已经控制不住想来个拥抱。适合睡觉……等等。从泥沼中拔出一点意识,她眨了下眼。怎么这么安静?平时还有些和老师对山歌的同学呢?老旧的窗泻进来一丝凉风,带着不属于初秋的萧索。杨辰曦睁大眼看向讲台,努力调动着神经来处理面前的图像。地中海在黑板上讲演,而他身侧却漂浮着……一只水母?杨辰曦腾一下就清醒了。然而瞌睡虫并没有那么轻易地放过她。杨辰曦盯着那只水母看了一秒、三秒、五秒、十秒……她确信自己没认错,绝对是水母。然而水母飘飘悠悠,并没有因为她的盯视而消失,甚至还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
      杨辰曦:?中午吃的蘑菇有毒?
      水母,半透明,蓝紫色,葡萄果冻。
      别的不说,杨辰曦目测了一下,这小家伙伞盖就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触手更为透明纤细,似乎轻易就会被折断,脆弱得像盖玻片。这种奇怪的感觉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杨辰曦又盯着水母半透明的身子看了一会儿,水母转了半圈,虽然没有眼睛,但杨辰曦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一束幽幽的目光从水母处传来。头顶的天花板模模糊糊发出嘭的一声响,应该是楼上班级的某个同学凳子倒了,杨辰曦在刹那间思考了一个问题:莫非是我昨天熬夜熬太久,今天终于要猝死在了?但还真别说,这个引路的小家伙长得还挺可爱。
      接着,似乎要印证她这个想法一样,一阵耳鸣完全覆盖住了她的所有感官。在一片混沌中,她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教室后排某个座位上——座位是空的,座位的主人是她最好的朋友,而那人今天,请了假。杨辰曦在耳鸣中生出一种微妙的遗憾,她在血海中苦熬十二个年头后即将在高考前最后一学期猝死,临死前却没见着她亲爱的“挚友”的最后一面,遗憾中的遗憾啊。耳鸣中,她的意识却没有消失。依据科学,杨辰曦还可以勉强解释,尸体的意识还能存在一小会儿。然而随后耳鸣消失,加下来发生的事……似乎用科学来解释有点困难?
      杨辰曦从趴着的桌子上醒来,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高中教室,人是懵的。这是啥?猝死前的生前倒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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