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白月光决定不干了》苹末末

36、第 36 章

　　云岫院里，谢扶扶新得了一孤本，趁着午后风舒云展气温适宜，懒洋洋靠在软榻上翻阅一番。
　　姒无哀匆匆跨过门槛，火急火燎地屏退了下人，急道：
　　“扶扶，李涪传来消息，昨晚似乎有人进过皇室陵宫还查看了你先前下葬时用的那口棺椁。”
　　谢扶扶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太庙诸陵署丞，李涪。
　　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缓缓放下手里的孤本，不自觉便拧紧了眉头问道：“可有查到是谁干的？”
　　“是姒无泽。”
　　谢扶扶眉头紧锁，
　　“他起疑心了？”
　　姒无哀点头，“想必是如此。”
　　谢扶扶闭了闭眼，端起桌案上的一杯清茶，抿了一小口定了定心神。沉默良久之后长叹出一口气，
　　“那也没办法了，李大人应当有将他拦下吧。”
　　李涪是姒无哀的人她早便知道，也确信没有姒无哀的首肯，李涪断然不会随意放人进皇陵的。
　　姒无哀看着谢扶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谢扶扶明白他的意思。
　　明面上的好拦，暗地里的却拦不住。
　　“姒无泽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他最近深居府内并未离开过。”
　　谢扶扶闻言愈发沉默了，半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侍候的王嬷嬷心里一咯噔，不由开始忧心忡忡，那日在灵堂她只来得及放了搬了搬进大米在棺材里，其他便再没有其他了。
　　若是小姐的棺椁真被人打开，一定会被人发现她并未真死。
　　先前只想着防着殿下开棺，知道殿下就算发现其中有诈也不会如何，可旁人作何打算就不好说了。
　　皇室中人起居饮食皆非小事，更何况生死大事，那更是记录太庙不容儿的戏，除非陛下开恩特赦，不然都是要掉脑袋的。
　　想到掉脑袋王嬷嬷更急了，忍不住扑通跪倒在地，劝道：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殿下开恩想想办法吧。”
　　谢扶扶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扶着王嬷嬷起身。
　　“他能有什么办法，欺君罔上也有他的一份，怕是自身难保。嬷嬷你是叫他此刻去求陛下开恩，还是叫他现在就带着我远走高飞？”
　　王嬷嬷沉默着摇摇头，她只是一时情急，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扶扶和姒无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轻点了下头。

　　是夜，
　　趁着浓墨般夜色的遮掩，姒无哀带着一名亲信手下穿进皇陵周边的林子，一路疾行来到了皇陵侧门的一间小门前。
　　侍卫上前抬手轻轻一推那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姒无泽满意地点点头，他早早令那个叫倩娘的下人给他们留好后门，眼下正好潜入。
　　如今以时至九月末，气候微凉清爽，只是夜晚气温骤降，叫人觉着寒凉了些。而在皇陵之中，寒气便更盛了。
　　不仅仅是寒冷还有些森然，姒无泽迈着小步，让侍卫举着蜡烛走在前面。
　　不多时，前方的侍卫停下了脚步，回身悄声道：
　　“殿下就是这里。”
　　姒无泽便上前一点，环顾四周只见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墓室，四四方方的室内正中安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椁，想必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姒无泽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奋，两步上前抬手就要掀起棺盖。
　　只是用力之下，棺盖却没有半点位移。姒无泽奇怪地松了手，仔细一看才发现棺材一周的棺钉还钉的严实。
　　“这是怎么回事？”
　　姒无泽疑惑道。
　　明明倩娘回报说她已经撬开了棺钉，见到棺椁里面空无一物的啊。可现在棺钉却纹丝不动地紧钉在棺材上。
　　一旁的侍卫想了想道：
　　“可能是怕白日里被李涪发现棺材被人动过，于是取出来后又重新封上了。”
　　姒无泽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点头顿了顿又厉声道：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打开。”
　　“是是是。”
　　侍卫连忙应声，又赶紧掏出匕首用刀锋抵住钉帽试着撬开棺钉，此法有些笨拙，废了好大的劲才撬开一颗，就在他正要动手去撬第二颗钉子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守在一旁的姒无泽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其他了，着急忙慌地拉着侍卫躲在墓室的角落里。
　　好在这里虽然没有什么摆件，但是漆黑一片，黑灯瞎火的只要不刻意往角落走就很难发现他们。
　　很快脚步声停在了中间的大棺之前。
　　只听中年略带沧桑的男声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钉棺钉子怎么被取下来一颗？”
　　李涪与掌灯地宫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身后，谢扶扶只愣了一下便拧紧眉头，语气沉重地道，“想必是有人来过。”
　　姒无哀语气略有些慌乱，“被人发现了吗？”
　　谢扶扶瞪了他一眼，似乎再说‘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然后沉声道：“慌什么只是撬开了一颗钉子而已，棺盖掀不开的，放心应该还没有人看过里面。”
　　暗处姒无泽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发现他们语气之中包含忧虑，不由心跳加快了几分。
　　姒无哀低了低头正想要再说什么，突然听见角落里有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响，立刻道：
　　“谁！”
　　黑暗的角落里，姒无泽只犹豫了一刻便缓慢地走了出来。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衣袍上的落灰，定了定神色之后，看向姒无哀露出一道虚伪至极假笑：
　　“是本王，皇弟，中秋一别，我们许久未见了。”
　　姒无哀眉头拧紧一个错身站到谢扶扶身前，语气不善地道：
　　“大皇兄怎会在此。”
　　姒无泽没急着回答，反倒是站在原地又细想了想他们刚刚的对话。
　　开棺，被发现，棺盖掀不开，放心，还没背发现...
　　这棺里还能藏着什么秘密啊。
　　姒无泽了然一笑，突然便有了底气一般上前了两步走到与姒无哀一行正相对的棺材另一边。
　　姒无泽眯了眯眼笑道：
　　“本王为何在此四皇弟你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嘛。”
　　姒无泽说着伸手拍了拍棺材板，“当然是为了你和你的好王妃啊。”
　　刚刚被姒无哀发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心虚的，但平静下来一想，既然这棺材里空空如也，那比起他倒是姒无哀更应该害怕才是。
　　姒无泽听见手掌下沉木棺材因为被敲击而传来一阵阵闷闷的回响，只觉得心中越发有底气。
　　也不觉得皇陵森冷可怖了，精神不由放松下来。
　　棺材另一头，听见他的话后，姒无哀的脸却一下板起了脸，悄悄伸手抓紧了谢扶扶的略微颤抖的手道：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姒无泽死死盯着姒无哀，捕捉到他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然的错开眸子，愈发肯定自己的推测，精神更振，拍打着棺材大声笑道：
　　“听不懂？哈哈哈，皇弟你和李大人一同前来，莫非是想销毁罪证？”
　　姒无哀垂了垂眸子，握紧拳头努力保持镇定，看了眼身李涪道：
　　“本王今日同李大人一同前来，是听闻皇陵又异样，怕有人扰她清净，这才连夜赶来查看。”
　　“至于大皇兄说的什么销毁罪证，本王听不懂是何意。”
　　姒无泽地咧嘴不屑地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跟他装傻呢。
　　要是真没什么，就姒无哀那个性子，他早就翻脸了，所以定然是被他说中了，正慌神呢。
　　姒无泽伸手又复拍了拍棺椁，有些兴奋地道：
　　“姒无哀，别装了，本王知道这棺材里是空的。”
　　“谢扶扶你也别装了，晓风？医女？本王可从未听说过你会什么医术。”
　　姒无泽的话音刚落，
　　谢扶扶便觉察到站在自己身前的姒无哀身体明显的一僵，谢扶扶举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拉着他的衣角将他拖拽到自己的身侧。
　　望着对面一脸得意的姒无泽，谢扶扶闻言轻笑了一声，
　　“大殿下你口口声声说姒无哀装傻充愣，称呼我为已故的瑞王妃娘娘，这般口出狂言，可是已有什么确凿了证据了？”
　　“证据？证据不就在棺材之中。”
　　姒无泽有恃无恐的看着谢扶扶，期待着看见她脸上流露出僵硬，最好是崩溃的神情。
　　可谢扶扶只是抿了抿嘴，淡淡开口道：
　　“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
　　“第一皇陵是禁地，非值守官员，随侍宫女以外旁人不得擅如陵墓。第二皇陵之中起棺下葬都要问询内务府，寻到陛下的首肯才能进行，不是你说开棺就能开棺的。”
　　谢扶扶语气不徐不缓，仿佛气定神闲，可在黑暗不可察之处，她揪紧了姒无哀的衣角顿了顿才又继续道，
　　“大殿下，你身为皇子，为万千人之表率，理应遵循法度，恪守章程，不是吗？”
　　姒无泽冷哼一声。
　　谢扶扶说的看似在理，实则不过是拖延之法罢了。
　　难道以为他连这都看不出来，真会如她的意吗？
　　姒无泽略带嘲讽地一笑，
　　“呵，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把父皇搬出来本王就会怕吗。”
　　“好，父皇首肯才能开棺取证是吧，那便请父皇来，让所有人都看看，看这棺材里到底有没有人，在看看你们两个究竟是何用心。”
　　谢扶扶沉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姒无泽越得意了，脸上地笑容越来越大。
　　突然看向迟迟没有动静的李涪，不满地催促道：
　　“李大人，还不去请父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