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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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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里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痴狂了数日的姒无哀今日突然带了一个貌似谢扶扶的姑娘进了王府。
王嬷嬷第一时间就跑来同谢扶扶说了这事。
王嬷嬷:“天下哪有痴心人,小姐说的果然没错。”
谢扶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穿过窗框落在院子里的大银杏树上。
过了半响轻笑一声。
“嬷嬷这是做什么,我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你又何必为我鸣不平。”
“那姑娘换什么名字?”
“名字有些怪,好像听人说叫什么雾姑娘。”
“雾拾柯?”
“对,就叫这个名。”
“他们可是在有朋酒楼遇见的?”
“正是,小姐连这都知道,听说好像是今日殿下去赴宴的时候遇见的。”
谢扶扶垂眸,心想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姒无哀某日与人在有朋酒楼用膳,席间见一侍女清丽脱俗,乍一看去竟与姒无哀已故先妻有九成相像。
姒无哀如痴如醉,询其姓名,侍女便道雾拾柯。’
果然她提前诈死之后,女主也提前出现了。
谢扶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不时还有些些顿顿的痛感。
谢扶扶摇头,心底默默告诉自己的心。
不应该这样的。
谢扶扶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凉了,冷茶清苦,苦的她嘴里也有些发麻。
突然想起王嬷嬷还在屋里,谢扶扶慌忙又扬起微笑。
“姒无哀安排那为雾姑娘住哪儿了?”
王嬷嬷顿了顿道:“安排在凝香居了。”
“是嘛,凝香居啊。”
谢扶扶重复了一遍,她绷着嘴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一如往常。
凝香居是离她从前居住的云岫院最近的院子了,不过雾拾柯毕竟是女主,往后谢扶扶的云岫院也是要给她住的
似乎是苦茶的回味,谢扶扶觉得口中愈发苦了,
“嬷嬷,我想去看看她。”
说完谢扶扶就后悔了,她不该去的,这一点也不理性。
理性的做法应该是,她可以离开王府了...
可大脑偏偏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等在反应过来,已经穿上了丫环的衣裳,站在凝香居外了。
谢扶扶苦笑一声,摸摸自己的心口,暗骂自己不争气,哪来的这么多不甘心。
月色正浓,凝香居里不断有丫环进进出出,置办家具装饰。
谢扶扶也混在其中,托着一匹布饰送进凝香居里。
远远看见雾拾柯,只见她一身粉红罗衫,纤细婀娜地倚在窗边,温温柔柔地指挥者丫环放置物品。
她的长相有五分像自己,气质却只有三分相似。
只是谈及气质的话,她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株柔弱无力的菟丝子。
原来这才是姒无哀喜欢的类型吗?
回去的路上,谢扶扶想的出神,连王嬷嬷急促的低声呼唤都听不清了,
“小姐!呀!小姐啊!!”
“啊?”
谢扶扶愣愣的望向王嬷嬷,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拥住了。
谢扶扶惊得浑身一抖,熟悉的拥抱有很快让她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
毛茸茸的脑袋凑到颈窝间,柔软的唇轻轻碰碰她的侧脸,不属于她的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耳尖。
是姒无哀。
“扶扶。”
谢扶扶大气都不敢喘,大脑里近乎是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
不是说姒无哀每天晚上都不会离开云岫院的吗?
是守一骗我,还是因为雾拾柯的关系?
“扶扶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不是说好陪我下棋的吗?”
谢扶扶反应了一会儿。
对了,晚上姒无哀会精神分裂,他会看见幻想中的‘自己’,所以对于晚上的姒无哀来说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谢扶扶深吸一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我出来透透气。”
谢扶扶抓着姒无哀的手,将它们拉开,缓缓转过身。
借着月光,谢扶扶看清了他的脸。
谢扶扶愣住了,
好些日子没见过了,他清瘦了很多,憔悴的厉害,眼底泛着淡淡的青乌,唇上也没什么血色,先是一颗近乎枯萎的老树。
“你...”
姒无哀抓起谢扶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就如同从前他无数次这么做一样。
姒无哀看着她,发现谢扶扶的眼眶微微泛红,动作一顿,露出一个疑惑讨好的微笑,
“怎么了?”
谢扶扶抿了抿唇,闭上眼道:
“姒无哀,放手。”
“不要。”
姒无哀一口回绝,说完自己都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扶扶明明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但心底的思念还是多到满溢出来了,心尖又酸又疼。
姒无哀可知不住地俯身,擒那抹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谢扶扶脑子一下炸开了,随即是警铃大作。
被抱回云岫院的时候,谢扶扶还是试着挣扎过的,等背后抵上熟悉的床榻时,她的挣扎也就只能局限在精神层面了。
谢扶扶心中安慰自己,
没关系,心态要好,只要心态好就是我攻了他,不是他攻了我。
约莫一炷香之后,谢扶扶的心态就炸了。
姒无哀也只有在榻上才会对谢扶扶的话充耳不闻。
可能因为,谢扶扶这人这辈子大概只有在榻上才会哭着求饶。
她太娇气了,他只是不过是轻轻一撞,她就会细碎地压抑着不断抽泣,哭的又美又可怜,让他根本停不下来,只想更用力一点。
他总克制不住地想要再深一点,深到可以扎根在她心里。
清晨的阳光穿过床纱透射进来,打搅了榻上人的美梦。
姒无哀悠悠醒了,一如往常,身侧的被窝里空空如也。
只是...他记得昨天晚上扶扶突然出现在院外,然后他们...
姒无哀虽然夜里才会虚幻的看见谢扶扶,但是白天的时候是有晚上的记忆的。
泡影和真实。
夜晚的他分不清楚,但是白天的他知道,昨天的谢扶扶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
意识到这一点姒无哀的瞳孔震颤,急忙环顾四周,为自己的推论寻找作证。
姒无哀目光首先落在了身侧的枕头上,就见睡枕中心的位置,好像被凹下去一点,倒也不是睡出了窝塘,而是昨夜失控的时候,拿来垫在谢扶扶的腰上的,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被压的扁平了一点。
姒无哀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他举起枕头放在鼻下嗅了嗅。绝对不会错,还留有一丝谢扶扶的体香。
姒无哀感觉有什么在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了,紧紧抱着那个枕头又哭又笑。
扶扶,他的扶扶。
守一被姒无哀喊来的时候,看见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有些发懵,还好常久站在另一边也是一脸懵。
那就不是他的错觉吧,殿下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
姒无哀:“守一,传我的令,封锁王府,府里就是一只蚊子也不许放出去。”
守一:“殿下,这是为何?”
姒无哀脸上露出一抹落寞的微笑:“扶扶不肯见我,我只好去找她。”
守一:......
完蛋了!
姒无哀转向常久:“还请常道长帮我去传个话,让小舅舅派人把京城各个出口都看好了,可不能让她有机会再溜走了。”
常久板着脸,表情已经恢复镇定:“殿下当真要如此吗?”
姒无哀眯了眯眼,“道长何意?”
常久深吸一口气:
“殿下可知‘膳食不可以缺’是娘娘所言,鱼苗鸡仔是娘娘所赠,芍药牡丹是娘娘所制。”
守一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不是该扑上去捂住常久的嘴。
“贫道所言是想告诉殿下,娘娘一直都在府中,就如贫道先前所说她不愿意见你。”
“那又如何只要我找到她,她会留在我身边的。”
姒无哀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声音因为不自信而提高了一点,比起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常久:“殿下意欲如何贫道不得而知,但依贫道对娘娘的了解,若是她不愿,便无人奈何的了她。”
姒无哀踉跄着退后两步,跌坐在床边,他能想到若是自己强硬的让谢扶扶留下,她会说什么,她会温和的笑道‘姒无哀再不走开的话就猜猜,看下一次,我是真死,还是假死。’
泪水在眼眶里闪烁两下,悄无声息地沿着眼角滑落,姒无哀带着淡淡的绝望道:“她真的不要我了吗?”
“贫道要说的正是此事,在贫道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啊!”
姒无哀的眼底立刻又有了光。
常久挪了两步到守一身边,伸手偷拽了一下守一的衣袖,等守一看过来,便给他试了个眼色。
守一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唱双簧的时候到了。
守一:......
守一:“殿下恕罪,这些天属下也一直和娘娘有所联系,娘娘一直在关心殿下,怕你吃不好,怕你不开心的,娘娘定然是心里有殿下的。”
姒无哀抬起头:“是吗?”
常久:“殿下,依贫道看,娘娘似乎是有什么心结,只要我们解开娘娘的心结,她自然也乐意回到殿下身边。”
姒无哀:“她的心结是什么呢?”
“这...贫道暂且不知。”
姒无哀沉默了片刻,
“守一,常久你二人欺上瞒下,满口胡言欺骗本王,其罪当诛,念在你二人一心为主,本王便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几乎,去探查清楚王妃她,她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姒无哀看过来的眼神冷酷之余隐隐还含着杀气,只是说道王妃的时候,气势一下就委顿了下去。
常久:......
常久原本还想着,这下好了捅破天了,他可以回封府复命了。
哪知道姒无哀一开口,他得做双面细作了。
下山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难搞的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