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外》二虎之间

5、赶尽杀绝

　　云阶醒来的次日，因她亦是受害者，刑部便循例派人前来问询。

　　云阶将所知之事，悉数告知。

　　而后，被捕的两名绑匪在狱中离奇暴毙，刑部无奈之下，只得再次从那些获救女子身上寻找线索。

　　于是，第二次派人前来问询，却被九方忌命人当堂驱赶。

　　九方忌性格深沉，让人难以揣度。

　　他在朝堂之上，向来我行我素，与他人鲜有往来。来人自是不敢多言，只得默默返回刑部，将此事禀报给张渊。

　　故而云阶也托了九方忌之福，仅被搅扰一次，此后九方忌竟更加强化内院守卫，这让云阶颇为无奈。

　　云阶肩上伤口贯穿后又沾了水，情况非常严重，即使有府里最好的药材进行治疗和调养，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痊愈。

　　一日，云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出神，想起那日问话的最后。

　　隔着屏风，那人问她：“你在家中可曾结下什么仇家？”

　　“并未。”

　　“那确实怪异，柳州并不在这伙贼人的作案范围内，甚至有一定距离，他们就像是冲着你去的一样，甚至整个柳州附近也只你一人被掳。”

　　云阶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可能我运气差吧。”

　　那人也没有再深究，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阶方向，便转身离开了。

　　云阶心中暗自后怕，难道，连被这伙绑匪掳走都是有人刻意为之吗？她原本只当是原主时运不济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如此巧合，从云万里遭山贼残害，到李氏承受冤屈，再到原主遭人算计。

　　云阶似乎握住了关键线索，然而，到底是谁？目的何在？

　　一瞬间，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

　　会不会，是为着云家产业去的！

　　云阶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她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同时，她得利用这段时间联系到之前一直在家中替云万里做事的老管家何伯。

　　何伯自幼便侍奉云万里，之后更是追随其闯荡南北。

　　在云阶的记忆中，云家大大小小的要事皆经他手。

　　后来，待到云万里诸事顺遂，一切步入正轨，何伯家中子孙孝顺，不忍见他再继续操劳，执意要将其接回老家颐养天年，他这才离开云家，随子孙举家迁至齐州。

　　自那时起，他与云家的联系才日渐稀薄了。

　　若是能够顺利找到何伯，或许就可以从他那里获取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

　　须知，何伯追随云万里多年，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所以，他对于云万里商业方面的事情肯定非常了解。

　　如果云阶想要查明真相、顺利继承云家产业，那么何伯必然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助力。

　　只不过，他们已经分别如此长时间，如今是否还能够成功地找到何伯，这可真不好说。

　　一时间，云阶似乎又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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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

　　眼看十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除了查到地方上的一些人贩组织和地头蛇，对于皇帝想知道的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是

　　这伙绑匪来长安欲将众女子交予何人？

　　祭蛊人究竟又是何人传播开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此次案件若与西苗国有牵连，那其中又是谁在斡旋？

　　长安城中当真有人与西苗国有勾结吗？！

　　一个个问题让张渊头疼。

　　而大理寺卿秦琼林那老贼，竟一直避而不见。急得张渊嘴上起了好些疱疹。

　　“知道此事麻烦，可未曾想能如此棘手！本以为办好此案，那悬空的尚书之位或许自己也能觊觎一二。可是现下看来，能保住项上人头就不错了。哎呀！真是！怎么办才好！”张渊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刑部员外郎急吼吼跑进来，递给张渊一封书信，张渊边拆边问：“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不知道，一个小乞丐扔下就跑了，人没抓到。”

　　张渊打开书信，上面赫然写着“国子监、钦天监。”

　　张渊犹豫片刻，面色凝重。又来回踱步后打定主意：“不信也没法了，横竖是个死，不如赌一把！”

　　接着步履匆匆地向外奔去，边走边喝道：“带人，速去祭酒府。再将国子监和钦天监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

　　刑部迅速搜查了国子祭酒林和远，钦天司使夫其洛等相关人等的府邸。

　　果然，在林和远、夫其洛及其数名下属、亲属家中发现了“蛊人”或是“祭蛊人”的踪迹。

　　一时间长安城哗然，祭酒府、司使府被围得水泄不通。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人及其家属们，如今沦为了众矢之的。

　　而后张渊又迅速带人前往国子监和钦天监，谁料大理寺卿秦琼林早已等在钦天监门外，看到张渊后，他迎上去。

　　秦琼林满脸笑容对张渊说道：“张大人，此次前来真是辛苦了！”

　　秦琼林身边的小厮随即恭敬地递上了一沓信件。

　　秦琼林开口道：“张大人，您来之前，我已请旨遵陛下口谕将两监上下都搜查了一遍，这里便是那夫其洛一党之间的来往信件和消息传递。”

　　张渊闻言不敢耽搁，赶忙接过信件并打开其中一封开始迅速浏览。

　　然而，当他看清信中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抬起头来直视着秦琼林。

　　秦琼林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这些证据自然是张大人搜到的，而这起案子也理所当然是由张大人亲自破获的。圣上那里，自然是张大人去回禀。秦某人在此还要多谢张大人为小女主持公道了。”

　　听到这话，张渊心中倍感诧异，他疑惑地问道：“秦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琼林靠近张渊，压低声音道：“豫王爷向来重视人才，此次案件到此为止即可。

　　张大人，您觉得如何呢？”

　　张渊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

　　沉默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依秦大人所言吧。”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甘，但同时也带着几分妥协与顺从。

　　毕竟，面对眼前的局势以及秦琼林背后的势力，他深知自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