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梅》疯人院老大

1、【钱】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大火中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伴随着断续的爆炸声，一团团浓烈的黑烟直冒出来，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钱乔最终被大火掩埋，火烘烤着空气，墙上的油画跳动起来，她最终被火吞噬……她的灵魂慢慢飘出半空，送自己最后一程。
　　“6月19日凌晨1点，天才画家钱乔逝于N市，享年25岁……”钱乔走后，消息传遍全国，却无人知晓这火是她自己放的。
　　钱乔生命最后关头，许愿：“如果能再来一次，就好了。”
　　再一睁眼，钱乔被闹铃吵醒。火花炸裂的声响还没从脑海里散去，这闹铃让她觉得自己开始了死前的走马灯。
　　“我这是......回来了？”她伸手抓了抓头发，依旧茂密，“我不是走了吗？走马灯？走了也不有个痛快。”她看着墙上贴着的时间表，慢慢读了出来：“准初一生不要再上学迟到了，早上八点不要忘记，现在几点？”她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什么！7点45？！睡个蛋啊还！”等她飞一样得回到熟悉又陌生的教室，和曾经一样，只剩讲台前有着空座位。她环顾四周后，只见得最后一排还有个空位子，她签完名后正准备往后走，班主任直接开口道：“没位置了，坐前面吧。”
　　她心里一紧：这不又要和他做同桌了吗？
　　上辈子她留恋不舍的初恋，畸形又疯狂的爱恋让本就癫狂的她痴迷不已，但是道德和名利在她心里更重要，或许说，在她心里，她自己更重要。
　　没一会，她想着的人就露面了。他还没有褪去童颜，脸颊旁的婴儿肥让他看起来呆呆的，白色的短T衬得他更黑，眉骨微微突出，但那没变的眼睛，像是夏娃偷吃的苹果一样，唤醒人的野性。
　　他座位上的凳子没有了，因为钱乔本没有凳子，是她拿走的。她看着他跑到后面把凳子拿来，和曾经一样，两人什么都没说。
　　全都同曾经一样。
　　“你好，我叫管颤。你呢？”
　　“钱乔。”
　　后面的吵闹声显得沉默的两人更尴尬，他打算说点什么，短暂的对视后，他又把话憋了回去。

　　中午吃饭，她也同样没带筷子。班主任从人挤人的走廊里穿过，因为身高不够，只能趴在窗子上喊：“钱乔，去门卫那拿下筷子。”
　　等她再回来，她直接走到位置上，果然有一份饭。或许曾经的自己就是被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所吸引吧，她想。
　　再来一次，再一次的选择。或许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平平无奇的半学期过后，明明她没有在运动会玩真心话大冒险，她明明没有跟孙肖翔说过自己喜欢的人，但绯闻依然存在。或许是曾经的习惯，难以改掉，但被让人误解。她的漠不关心，他却当做了默认。
　　12月7号，她送作业呢路上，他跟在了后面。他开口：“他们说你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真真假假，分得清吗。”半晌后，“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
　　“好，我懂了。”
　　或许是眼神太纯粹，太纯粹的目的，让她莫名其妙笑了下。“明明知道以后的结局了，你怎么不知道拒绝？”她问自己。
　　身体像不受她控制般，眼泪流了下来。明明她拉黑他时都没哭，现在哭属实有点假，但不知怎么，心像嫩芽被风吹拨着，少女青涩的情感也浮现出来。身体和心智的强烈碰撞中，她选择让前者为赢家。
　　“享受当下，由心不由理。”脑海里只剩这句话在盘旋，徘徊在心间找不到出口。
　　次日，同样昏暗的楼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他们间的情感同周遭的环境一样，黯淡，见光就会消散。她只是魂穿到曾经自己的身上，但她发现自己没法真正地控制感受和感情。以前的她，明知是火坑也跳，只为了那句害人不浅的“青春没有售价”。
　　她被自己气笑，他凑近问她在笑什么。
　　她摇了摇头，他不必知道。
　　或许曾经的她也不必知道。
　　青春期少女就喜欢幻想自己变成救赎文女主，可最后把控不了力度，自己只能通过发疯来泄愤。这期间，她爱上了不顾一切的快感，明知是错的，也想爽一把。
　　两个钱乔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计后果，不计回报。
　　只为了疯一次和再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