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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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饺肠粉叉烧包，烧卖蛋挞千层酥，茶点一样样端上桌，宋施平挽好袖子，说起小票：“给你们的毕业礼物，挑了好久，希望别嫌弃。”
袁有糖跟陆时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不要，太贵重了。”
宋施平就笑道：“别不好意思，顾安他们我也送了。何况你们在我店里帮忙三年，贵点应该的，算抵工钱了，收下吧。”
“哇哥你太好了，你真是我亲哥。”这礼物送到心坎上了，陆时茗心花怒放，扑过去抱住他，不住摇晃，高兴道，“我要怎么谢谢你？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哥哥你说，小弟绝不推辞。”
宋施平再次展现出奔三男人的唠叨本领，语重心长道：“好好学习，你不惹事我就烧高香了。上刀山下火海，把你能的，你怎么不上天？还有你这声‘哥哥’，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皱眉回忆了会，叮嘱：“别学李逵，少看《水浒传》，现代社会没有梁山给你上。”
袁有糖没忍住，“扑哧”乐了。
陆时茗：“……”
“怪热的。”宋施平抖落开人形挂件，对袁有糖说，“拿着小票，全国专卖店都可以提货，不喜欢还能换别的型号；至于小陆的车，在国内是个稀罕货，平川没有，临江那边倒是有一辆，但只能保留一周，地址我待会发你，到学校早点去取，柜台给我说超时要再等三个月。”
陆时茗仔细收好小票，决定一到学校就去取车。
宋施平看表：“我也得出差，今晚九点的飞机，送不了你们开学了，有时间我会去临江看你们的。”
这顿饭没能持续太久，宋施平把袁有糖二人载到六中附近，带着打包好的茶点绝尘而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月亮半隐在云层后，学校里面在上晚自习，比起白天书吧门口人不多，但也不少。可怕的是，袁有糖还看到两张熟面孔，早上她经过这边的时候，他们就在了，也就是说，他们徘徊了一天。
她作饭后消食状，借着夜色的遮掩，漫不经心踱步过去，伸手一一抚过墙上的字：人这一生是无法重来的一生。那你这一生，有过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吗？或是故乡，或是某段时间，又或是某个人身边。
这些文字她第一次来旧址的时候墙上就有，当时不明白，现在依旧不明白。
陆时茗学着袁有糖的样子依次摸过去，有感而发，喃喃道：“以后老地方真的就是老地方了，也不知道接手的人会不会维持原状。”
说完他顿了一下，把手移回去不信邪的摸了又摸，突然骂道：“谁他妈把墙抠破了？”
年前书吧外墙才被陆时茗刮过腻子，尚且十分平整，连条裂缝都没有，这会他上下一摸，手底下起码五个洞。
我的墙！陆时茗快气死了：“昨天还好好的，谁这么缺德，我要调监控，我要报警。”
这两嗓子声音洪亮，自然吸引了在场二十来号人的注意，袁有糖暗叹一声“要完”，躲了一天，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失手了。她抢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拉着陆时茗狂奔进旁边小巷子路。
街道两旁有路灯，不容易跟丢，这里的巷子却又黑又窄，四通八达，每条路都长的差不多，不熟悉的人进去跟走迷宫一样。
袁有糖带着陆时茗拐了几次弯，就把人甩掉了。灌了满肚子风，她五脏六腑跟被刀割过一样，顾不得许多，往地上一坐就大口喘气。
陆时茗好不了多少，喘息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艹，这帮人怎么那么能跑。”
袁有糖不想跟猪队友搭话，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陆时茗手忙脚乱摸出手电筒，就听她说：“别开。”
陆时茗疑惑：“你不是看不到吗？”
袁有糖胸膛不断起伏，坚持道：“没事，光亮会把人吸引过来。”
原地歇了有两分钟，陆时茗缓过气来，苦笑道：“兰因姐在平川出道，私生饭怕是能跟傅从容对打。”
傅从容是最近很火的歌手，迷弟迷妹众多，同期艺人捆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袁有糖感觉跑起来的风把自己吹成了面瘫，于是木着脸道：“天黑了，我要回去收衣服。”
“我送你。”陆时茗熟练的在她身边站好，拧开手电筒，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做了上千遍。
袁有糖头疼道：“我晚上看不见东西真的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这样。”
陆时茗充耳不闻：“嗯嗯，我们走吧。”
六中附近有很多出租房，走路到学校门口只要五分钟，袁有糖就住在那片，陆时茗尽职尽责把她送回去，目送她开门进屋，灯亮了才离开。
袁有糖站在灯下，打量生活了三年的出租屋，想起住进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床和书桌，连张凳子都没有，宋施平看了嫌空荡，隔天买了好几盆花送过来，说住着不寂寞。后来她置办的东西变多，那几盆花却没能熬过冬天。
发了会呆，袁有糖从门外拿进来一个纸箱子，开始往里面装东西。这几天晚上她陆陆续续装好了几箱，错落有致堆在墙角，等着明天晚上一起封胶带。
时针滴滴答答走到十一点，她停了动作，钻进浴室洗漱，洗完出来翻了翻手机，从平台接了个翻译的活，通读全文过程中脑袋一栽，没意识了。
第二天早上，袁有糖打着哈欠坐起来，洗好衣服准备去楼上晾的时候，迎面撞上叼着豆浆、提着包子的陆时茗，对方张口，豆浆差点掉地上。
他说：“嚯，你这遭贼了。”
上学的时候陆时茗经常来接送袁有糖上下早晚自习，但每次止步于门外，很少有进门的机会。
袁有糖下意识看时间，才七点，诧异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陆时茗没好意思说是收拾行李时笨手笨脚被妈妈轰出来的，挠挠脸举起手上的包子：“给你送早饭。”
袁有糖才不信他鬼话，但很给面子的什么都没问，接过早饭吃了。屋里没地下脚，她从杂物堆里抽出小板凳，清出地方让陆时茗坐了，自己拿出文件袋，边对照新生入学须知查看还差什么，边打在备忘录里。
户口迁移证，身份证复印件，1寸2寸彩色证件照，新生团组织关系介绍信，袁有糖看的眼睛花，心说怎么还有一份《防骗手册》读后感。
花了大半天时间跑好所需材料，晚饭后袁有糖把所有装好的物品打包，真正做到了入住什么样，退租什么样。
睡前，她翻了两页随录取通知书一并寄来的《防骗手册》，瞎编出一份读后感。
早上闹钟还没响，袁有糖就醒了，从此以后，就要阔别这座城市，她躺在床上，第一次思考起城市名字的含义：平川，一马平川，古人给这座城市命名的时候，是否是因为可以在这片土地纵马疾驰，如果是，策马扬鞭的他们该是何等的恣意快活。
这么一想，没有山的平川取这个名字似乎很合理。说服自己，袁有糖满意起床，卷起床单枕套塞进空空的行李箱，其他刻意没打包留着用的也收好放行李箱，洗漱完毛巾牙刷直接扔了。
然后她准备出门丢垃圾的时候又迎面撞上叼着豆浆、提着包子的陆时茗。
这次对方记得先取下豆浆，他微微一笑：“好巧啊。”
袁有糖：“……陆大伯到了？”
“在路上，不过要先去我家。”陆时茗摊手，“这个破地方车子进不来，我过来帮你把箱子运去路口。”
因为大学也不准备住宿，袁有糖提前在L大附近租了房子，所以这边的东西才全部要带走。其实叫了行李托运，后来陆时茗说他大伯要去临江进秋冬女装，愿意载他们过去。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她取消了托运，退了高铁票，好说歹说劝动陆大伯收下同乘费，才心安理得连人带行李一起跟他走。
运完大小箱子，陆大伯也到了，袁有糖收起咬了一口的包子，和陆时茗合力把箱子往皮卡上搬，陆大伯则蹲在街头吃大侄子孝顺的早餐。
出发的时候不到六点，陆时茗扣好安全带，叽叽喳喳说：“以后买包子不要去刘婶家，四点半我过去买早饭，她家还没开门，我就去了老王包子铺，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刘婶从冰柜里拿包子往蒸笼上摆，肯定是卖剩的。大伯，你要吃包子就去老王包子铺，排队的时候食客告诉我，老王家凌晨两点开始和馅，四点第一锅包子出炉，新鲜又好吃。人家开了几十年呢，老店，值得信赖。”
陆大伯哭笑不得：“我住城东，好好的跑去城西吃什么包子？”
陆时茗：“反正你去城西吃老王包子准没错。”
平川通临江的国道年久失修，不少路段坑洼不平，颠簸的厉害，袁有糖坐在后排，极有先见之明躺下睡觉。
陆时茗就惨了，他第一次离开家，头天晚上激动的没怎么睡，上车之后扭来扭去，一会扒着窗户看路边风景飞速后退，一会摸出手机戳几下，一会小嘴叭叭跟陆大伯说话。
出了平川范围，他把两个冷掉的包子吃掉，觉得油腻，又喝了半瓶水，当时就头晕犯恶心。
陆大伯不得已停车，陆时茗面色惨白，蹲在路边捂着心口想吐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再出发时袁有糖跟他换了座位，陆时茗躺在后排，嘴硬道：“我以前不晕车的，这次是意外。”
后面一路走走停停，临近中午他们才赶到L大，比预计到达时间晚了两个小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