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深渊逃生》冒头帽匠

4、殉道者的七宗罪4

　　“你们并不是被选择的人，你们的印章只是从别人处获得的。”
　　“那小猪到底是什么？”
　　“小猪是一群被选中的人，他们被写在纸上，等待走向岔路口。”他大概受系统的限制，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洋娃娃是什么？”
　　“洋娃娃是写字的人，在河对岸看着小猪。”
　　“七个人是谁？”
　　“七个人是很久以前还要更久以前。”
　　『顾医生，真的，他一直在这里，他总是在帮助。』
　　『楼上，同，他总是在期待。』
　　“小猪是犯罪的人吗？”
　　“小猪没有犯罪，小猪只是满足了被选中的条件。”
　　“殉道者是什么？”
　　“殉道者是妈妈，也是七个人。”
　　门外传来狱警的敲门声，逐渐演变成砸门的声音。
　　“治疗结束了，请离开。”顾凌走过去拉开门，对他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宋知冬最后看了一眼表，指针指向了11。
　　“获得‘’顾医生的信任’，副本探索率35%。”
　　回到牢房后，二人讨论着刚才顾医生的提示。
　　“小猪与洋娃娃站在对立面，七个人或许是最早的人。”齐祁做出判断。
　　“殉道者与七个人都是与洋娃娃对立的，妈妈、六个兄弟还有小猪都在拼命杀死洋娃娃。”宋知冬感觉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们身处什么样的时代背景下呢？”

　　钟声响起，最后一声结束，0号的声音突然出现，“所有人按所在牢房成组，由狱警带领前往教堂，不得喧哗。”
　　走了很久，他们来到了教堂，教堂是由监狱的一个小门通向的，走进小门，一个石雕映入眼帘，那是一个十字架，上面挂着个人，那人正视前方，额头正中刻着个“罪”字，石雕的名字刻在底座上，审判二字扭曲的爬着。
　　再往前走是一个水池，水清亮透底，0号站在水池旁，“各组按序上前接受洗礼。”
　　一个狱警走上前去，在0号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0号面色一凛，“017号，088号，089号，你们组上前来。”三人只得走上前去。
　　“f号呢？“
　　“监狱上大人，f号突然大叫什么小猪洋娃娃，然后就变成了一只猪。”齐祁开口，他想试探一下0号对监狱的掌控程度。
　　“你们组先来接受洗礼。”
　　0号一抬手，水突然从上方冲下来，三人被淋了个透。面前的所有景象全都变化了，一座金灿灿的城堡屹立在眼前，088号哼哧哼哧跑过去，推开门进去了，宋知冬和齐祁只得跟上。
　　辉煌的外表下只是扭曲的色欲。金光照着酒池肉林，看不明白。
　　088号已经沉浸在其中，左拥右抱。
　　“齐祁，你看他是不是越来越像一只猪了？”
　　齐祁怔怔地点了点头，水池子在加大诱惑，宋知冬一把拽住齐祁，摇了摇头。齐祁清醒过来，面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群飞蛾，088号在空气中飘飘欲仙。
　　两人赶紧往外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088号纯粹变成了一头猪。
　　无戒的色欲，是逆向的冲刺。
　　“组内088号受副本影响过深，成为副本的一部分。”
　　从幻境中出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088号留在了那里。
　　等每组受洗完后，人少了很多。
　　“A区监狱，幸存者，280人。”
　　『每次受洗都死一大半。』
　　『都是深海人了，也难完全屏蔽色欲罪的诱惑啊。』
　　“该弹幕涉及世界内容，已对主播做屏蔽处理。”
　　0号带着众人去进食，齐祁注意到001号一直在和0号说话，0号笑了笑，大声宣布说进食完后进行牢房重组。
　　很多组都少了人，而字母编号者除了f号外全员存活，无一人在受洗环节出事。
　　分组安排中，001号与a号赫然在列，回到牢房后，001号总有意无意往2人这边瞟。
　　『001号真的聪明，我刚从他那边过来，他刚和监狱长合作了。』
　　『楼上，0号大人还会合作？』
　　『楼上，001号说可以帮忙监视017号和089号，大人有限制嘛，不能明目张胆监视他们啊。』
　　『刚从001号那边过来，017号和089号怎么了，大人为什么要监视他们？』
　　『楼上，比较复杂，他们俩硬推剧情呢，建议你去看回放，而且017号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又说不上来。』
　　『那宋知冬不会出事吧，好久没遇到这么喜欢的主播了。』
　　“以上弹幕涉及其他主播信息，已对主播做屏蔽处理。”
　　与木讷的f号不同，a号格外活跃，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001号走过来对二人说:“之前进食时我就注意到你们了，你们好，我是刘傕，我们合作吧，考虑一下吗？”
　　宋知冬和齐祁已经对001号的目的有所猜测，但如果直接拒绝必定会加深001号与0号的怀疑，于是先假意答应了合作。
　　001号提出信息共享，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已经破破烂烂了，好在字还能勉强看清。
　　“获得‘寄向外界的信’，剧情探索率40%。”
　　信最上方写着“忏悔书”。

　　母亲，
　　您早不在了，可除了您，我再写信给谁呢？
　　我在这里，也不在了，您是否体会过被选中的感觉。到来，到这里，我在等待死亡。我与生俱来带着罪，并逐渐加深，我的罪让我在这里，我忏悔。我看不得一车一车的尸体，那罪好像全落在我身上，挑挑拣拣抓周的婴儿，选择死亡方式。一批一批的烂肉，罪好像全落在我身上，我们生着，就是罪吗？毒气室里窒息更快还是中毒更快？罪好像全落在我身上。
　　我忏悔。

　　署名是a号。宋知冬和齐祁看到罪，忏悔，惨不忍睹。他们很轻的说:“集中营。”
　　001号点了点头，“我猜也是。你们拿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们都正在变成猪，f号大叫着死掉后系统提示我们获得了‘小猪的印章’。”
　　“猪是什么？”
　　“猪是我们，是犯罪的人。”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001号把手轻轻一别，a号从地上坐起，尖叫着冲向宋知冬和齐祁。
　　两人已经靠在墙角，退无可退。落下了什么？肯定有解决a号的办法，宋知冬拼命思考，可死亡已近在咫尺。
　　齐祁出了声。
　　“我与生俱来带着罪。”
　　a号稍作迟疑，又向他们走近。
　　“我的罪让我在这里，我忏悔。”
　　离他们两步的地方，a号停了下来。
　　“是否体会过被选中的感觉，到来。”
　　a号咆哮起来:“不要忏悔，我没错！”又发出咯咯的笑声，他转过身向栏杆走去，用头撞着栏杆，重复着“我没错”。不多时，他倒了下去，被狱警带走了。
　　001号站在角落默不作声，这两个人杀死了两个字母者。
　　宋知冬长呼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齐祁靠着墙，大口的呼吸着，他眼角都红了，眼睛蒙满了阴霾，久久不能平静。
　　他长得和宋知冬有两三分像，眼睛在脸上扫下一片阴影，眼泪从侧边落下的地方有一粒很小的痣，但他要更有人情味，他话更多，也笑得更多。他像诗人，共情感更强，也更忧郁，更难以接受这个死亡与绝望充斥的世界，他要更倔强，他想让所有人活着，也甚至难以接受NPC在面前死去。
　　他不想做勇士，他面对不了鲜血淋漓的事实。
　　钟声再一次响起，得病的日子到了。

　　“所有人按所在牢房成组，由狱警带领前往独立空间-医务室。不得喧哗，不得扰乱医疗秩序。”
　　众人被带到了那个十字架的小房子，医生要求逐组进入，可能是有另一个出口逐进去的人都没再出来。
　　宋知冬三人被带进去时发现房间内与上次来时大有不同，原本放柜子的地方放着个火炉，火炉上方吊着一个洋娃娃，咧着嘴大笑，洋娃娃脚底已经窜上去了几粒火星，火苗温度极高，已经将脚底处烧的焦黑。火炉边摆着一个空桶，空桶上用红色油漆画着个骨头。
　　顾凌让三人按编号顺序挨个上前检查，他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三人的脉搏，做出了发烧的判断。说来也奇怪。他话一出，宋知冬三人倒当真有了发烧的感觉，浑身发热，喘不上气。
　　他将诊断书分别递给了三人，诊断书上都印着同一个传说。
　　传说洋娃娃被火烧时，救下洋娃娃，可以获得无穷无尽的财富。
　　传说到这里就没有了，并没有说明不救洋娃娃的后果。
　　“获得‘洋娃娃的传说’，剧情探索率45%。”
　　顾医生说:“你们在这里坐一坐，我出去一趟。”
　　说罢，他推门离开了。
　　“他是让我们做出选择，救还是不救？这应该是每组的必经环节，之前我们在门口等时他并未出来过，大概是去了另一个空间。”宋知冬做出判断。
　　“传说只有一部分，我们救还是不救？”001号也出声询问。
　　宋知冬想到之前的线索，明白过来。“不救，杀了他。”冲齐祁使了个眼色，齐祁组织了下语言，隐瞒了两人发现的日记:“七宗罪第三宗-贪婪。如果为了财富救下洋娃娃，大概率犯了禁。”
　　『这组是A区天花板了吧，颜值智商都在线。』
　　『131号那组也很精彩，快去看看。』
　　『刚从B区过来，B区团灭了。』
　　『团灭，有‘鬼’？』
　　『楼上快去论坛看，Spring已经分析了B区团灭的原因。』
　　“以上弹幕涉及其他主播信息，已对主播做屏蔽处理。”
　　他们三人把洋娃娃从绳子上取下来，宋知冬一下子把他扔进火炉里，传来火烧的声音。等洋娃娃烧完时，火灭了，火炉的位置只剩一大把圆圆的东西，已经碳化了，往下淌着黑渣。宋知冬上去捏了一点灰，磨了磨，和他在栏板上摸到的灰是一样的。他和齐祁还有001号一起把掺杂着灰的一堆圆骨头铲进空桶里。
　　“获得‘洋娃娃的骨头’，剧情探索率60%。”
　　顾凌拉开门走了进来，说:“治疗结束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三人从门出去，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空地上站着其他治疗结束的患者，最前方有个高台，0号站在高台上，目视下方。三人紧跟着排在队伍后面。这是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看到天空，头顶不再是黑色的屋顶，可也不是蓝天白云，而是灰蒙蒙的，感觉一直在往下压。
　　等了不知道多久，顾凌跟着最后一组人一起来了，他走上高台，站在0号身侧，0号出声:“今日治疗已结束。”
　　“A区监狱，幸存者，87人。”
　　宋知冬定睛一看，字母者除a号与f号外仍均存活，他们站在高台下方最前一排，目光呆滞。
　　0号又笑出声，“小猪处刑时间。”他的声音和响起的钟声交杂在一起，快要听不清了。这一天好快，甚至没有进食环节。
　　字母者面前出现了绞刑架，他们一步走上前，把脖子搁在绳套上，绳套向上升，他们全都吊死在绳套上，没有一点不情愿，或者说，他们已经没有情不情愿的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