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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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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笙跳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这是能帮的吗?你让我怎么帮?你该去找金瑶瑶!”
沈行之不满道:“是你给我下药,我就找你!”
鹿笙矢口否认:“不是我!”
沈行之似乎真的是醉了,丝毫不顾忌形象,控诉道:“就是你干的!”
鹿笙说:“你有什么证据?”
沈行之说:“就是你干的!”
鹿笙说:“不是我!”
沈行之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就要去掀面具,“就是你干的!”
眼看酒肆已经有人朝这里看,鹿笙怕引起别人注意。
鹿笙忙按住他的手,低声说:“好好好,就是我干的!”
沈行之听到满意的答复,直接栽倒鹿笙怀中。
鹿笙头都大了。
干坏事是一回事,被人抓包,还被找上门来,想要嘴硬吧,人家还醉了,不讲道理。
沈行之浑身滚烫,像烙铁一样。
算了算时间,中了药至少也有一天一夜了吧?他竟忍到现在,也不吃点丹药?
怪不得这么快醉了,恐怕是药力和酒力一起起效了。
鹿笙晃了晃他,轻声说:“醒醒,起来!”
沈行之纹丝不动。
看他昏迷不醒,不如干脆干掉他得了?
鹿笙抽出一把短刀,干脆利落朝沈行之刺去。
短刀遇到了屏障,沈行之护身法宝自动护体,鹿笙受了反击之力,瞬间被弹开,她闷哼一声,直直向后飞去,摔在地上。
可她忘了沈行之还抓着她,沈行之被她带着,狠狠砸在她身上。鹿笙被砸的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鹿笙暗叫不妙,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了!谁让沈行之一副不能自理的模样,实在是难以抵挡诱惑!
这下完了!
可沈行之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
沈行之支起身子,好容易才看清状况,他一边伸手去扶鹿笙,一边抱怨:“你给我下药,你还要杀我!”
鹿笙也没搞清楚状况,下意识说:“我没有!”
他似乎清醒了一瞬,拉起鹿笙,还顺手给她理理衣服,又抓着她坐下。
等她坐定,沈行之又将酒杯塞到她手里,这才满意了。
这是……啥意思?
沈行之说:“你还想骗我!神农鼎已经自动护主了!你就是要杀我!”
鹿笙:“……”
这到底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鹿笙说:“你醉了,看错了。这神农鼎,恐怕坏了!”
沈行之说:“是嘛?”
他说着,就要去解。
鹿笙忙按住他的手,说:“这里人多眼杂。”
沈行之很感动:“你果然还是想着我的!”
鹿笙:“……”
大哥,你激动什么?你若是被认出来,但凡刚才那一幕被人看见,她还能活?
但她还忍不住问:“除了神农鼎,你还带了多少防御法宝?”
沈行之这次好像突然清醒了,说道:“这里不方便,你随我来!”
他拉着鹿笙,撕了一张传送符,回到了最开始带鹿笙来的屋子。
他卸掉伪装,终于松开了鹿笙。
他低着头,从腰上解下神农鼎,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堆法宝,摆在桌上。
鹿笙一得了自由,便想溜,没成想撞上一层屏障,又跌了回来。
沈行之问:“你怎么摔了?”
鹿笙嘴硬:“灯太暗,没看清,以为那边是凳子。”
沈行之看了看外面,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反驳鹿笙,说道:“现在是白天。那你等着,我再点几盏灯过来。对了,你不要跑,这里有阵法,你自己出不去的。”
鹿笙尬笑。当然出不去,方才试过了。
她垂头丧气坐在桌前,看着这些法宝。神农鼎自不必说,其余的,几件仙品防御法宝,十数个上品防御法宝。
厚的跟乌龟一样,她连他的防御都破不开。
鹿笙羡慕极了,“随身带这么多法宝,你还真怕死!”
“想要我死的人比想要我活的人多,还是稳妥些好。”
沈行之摆好灯,重新坐下。
鹿笙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他双目迷离,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偏偏眼睛却亮得可怕。
到底醉不醉?
说话的样子很清醒。
沈行之仔细看了看神农鼎,说道:“它没坏,你就是想杀我!”
他带着些委屈,控诉地看着鹿笙。
沈行之骨相极美,肌肤如玉。如今面带薄粉,似嗔似怨,实在美的有些心惊。这副不设防的模样,真是……让人想杀。
鹿笙动了动手指,蠢蠢欲动。
鹿笙低声问:“除了这些防御法宝,还有别的吗?”
沈行之摇摇头。
鹿笙轻笑:“那就好!”
说话间,她短刀出手,再次用了十分灵力,砍向沈行之。
沈行之确实没有防备,只是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鹿笙为什么对他动手。
刀碰上沈行之的衣服,灵光四散,鹿笙的刀折断,人又被击飞了!
沈行之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她这才没摔出去。
沈行之似乎很受伤,委屈道:“你刚才是不是又想杀我?”
鹿笙尬笑,断然否认:“没有的事!灯光摇曳,我看错了,以为是只毒虫!”
沈行之似乎信了,手一挥,将灯都熄灭。
他还反过来安慰鹿笙:“你的刀,质量不好!我这衣服,不过简简单单一层防御,元婴期的攻击都挡不住,它竟然还断了!”
鹿笙说:“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沈行之突然抓住她,眼眶似乎有些红,他问:“这些年你过得不好?”
鹿笙浑身都僵硬了,什么意思?
沈行之将身边的东西都推给鹿笙,说道:“你拿着!”
他在身上摸着,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只储物袋,兴高采烈地拿给鹿笙:“我特意替你准备的,这么多年没见,我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花,索性多绣了几样,你看看喜欢不!”
鹿笙僵硬着身子,整个人都凝滞了。
这只储物袋,正是她约沈行之那晚,沈行之想要送给她的、鲜花图案的储物袋。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暴露的?
他正仰着脸,似乎在求鹿笙的夸赞。
他说:“这上面的阵纹,都是我亲手绣的!”
鹿笙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他早就认出她了?他不想杀她?
鹿笙轻轻地笑了。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了?”
来吧,撕破脸吧!
大不了再用一次见生剑,将他控制住,就算设了结界,总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沈行之大约没听到她的赞同,将储物袋塞到她手中。
“我找了你十年,好不容易见了面,你不但不认我,还想杀我!你给金瑶瑶下蛊,还特意把我叫去,给我下药!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管,是你对我下药,我就要找你!”
他怎么敢?他竟然敢问她为什么不认她,还要杀他?
他一定是不清醒了。
如果他清醒,他怎么能不知道,明明是他杀了她,又暗地搜查她的下落。这十年来,她改头换面,拼命修炼,
鹿笙怔怔接过储物袋,谁料沈行之似乎被她这一举动鼓舞,竟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她听到他说:“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我好怕,我好怕失去你!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留我一个人!”
他颤抖着,热泪落下,冰冰凉地浸湿了她的肩膀。
他是如此动情,可她的心却像是被割裂了。
她的痛苦在这一刻变成了可笑,她的仇恨在这一刻变成了无助。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
若是他没有杀她,或许她会为他的情真意切而欢喜,而心跳,而只愿为他而活。
鹿笙无比清醒。
她听到自己说:“可是你亲手杀了我。”
沈行之大声说:“我没有!我没有!你是知道的,你在不夜城外的瘴林救的我!我便是被人扔下了封魔涯!我能被你救了,你一定也会没事的!我做了傀儡,每日都守在瘴林,可你却从未出现!”
鹿笙轻轻推开他,冷静地说:“我没有活,在你这里,我早就该死了。我被你打的那一掌,心脉断绝。若不是在掉下去的那一瞬,我结成金丹,维持了一点生机,我早就死透了!”
沈行之呆住了,他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可能,他颤抖着唇,说道:“这不可能!你身上有七彩琉璃盏,就算我全力一击,也不会伤到你!”
鹿笙微微一笑,“可是,七彩琉璃盏你不是已经让我给金瑶瑶了吗?”
“什么?我没有!”
沈行之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是金瑶瑶!”
原来如此!
所以,沈行之是真的要保护自己?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
鹿笙笑了起来,她静静后退了几步,“所以,一切都是误会?”
沈行之却似乎崩溃了。
第一次见面,他都干了什么?
还好他认出了她。
对小宝与他的往事并不好奇,会见生剑,对金瑶瑶怀有敌意。
还有……鲜少有女修对自己避之不及。
他想起来自己精心装扮过后去见她,可她却是为了杀他。
是的,她该恨他!他也恨他自己!
是他大意了,是他狂妄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宝,是我错了!”
“可我不觉得是误会,毕竟九死一生的是我。就算是误会,我也不会原谅你。”
鹿笙再退,她笑着说,“你错的,真的只有这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