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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叵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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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并不理会在自己脑海中撒泼打滚持续发疯的系统。
每日去内务府转一圈或送图纸或带些最新制造出来的玩具，景仁宫成了小阿哥们的天堂。
看着最后一样玩具被仿制出来，胤禛心满意足，将全副心神投入到近来日常任务所得的书本中。
刚要再度‘劝说’的系统看着胤禛投入书海世界，骚扰无果后，系统气鼓鼓自闭了。
天气转凉，各处人员单子上了一份又一份，皆在为南巡做准备。
见胤禛依旧不动如山，忍无可忍的系统不得不发布随机任务。
【随机任务：南巡伴驾。】
收到任务的胤禛略一跳眉，一招将对面哈哈珠子放倒。
对面人笑着起身，真心称赞，“四阿哥进步神速。”
同样放倒对手的胤褆听到这话不禁来了兴趣，“小四，可敢与大哥试试。”
近来内力大涨的胤禛正愁无人试身手，在三阿哥不赞同的眼神下应道：“好啊。”
胤褆不过随口一提，并没想胤禛会答应，愣过一瞬回神，“放心，大哥会手下留情的。”
“大哥无需手下留情，还请尽全力。”说着，胤禛摆出手势。
交手数招，原本逗弟弟玩一玩的胤褆收起轻视之心。
一个身高力强，一个矮小灵活。
缠斗越发胶着，胤褆并未讨到半点好处。
以胤礽为首的几个阿哥与哈哈珠子心中纳罕非常，怎能打如此久。
不过转瞬便明悟，定是大阿哥在逗四阿哥，并未用全力。
好在越打越吃力的胤褆并不能听到几人心声，否则定要吐血三升，他并未留手！
这小子怎如此难缠。
莫非真是个练武奇才？
演武场上，两人拳脚相向，打到惊险处不少人屏息凝神，精彩时又不禁喝彩。
校场入口处，值守的侍卫与太监跪了一地。
康熙制止要通报的侍卫，背手看上几眼。
悄悄来，悄悄去，唯有系统惊呼一声。
胤禛缠斗飞身背对胤褆的功夫扫到一抹明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打的兴起。
竟忘了入学一年，先前骑射功夫不算拔尖，且自己与大哥年纪相差甚多，无论如何也不该赢。
胤禛佯装力竭，露出破绽。
不过两息，胤褆将胤禛一腿扫到地上。
特意大喘气的胤禛起身，真心实意称赞：“大哥果真厉害，小四佩服。”
赢得格外艰辛的胤褆打的格外痛快，又未丢面子，朗声笑道：“四弟很不错，假以时日，咱大清必再多一个巴图鲁。”
一旁看的过瘾的胤礽上前拍一拍胤禛肩膀，道一句不错，转而满眼赞赏的看向胤褆。
不止胤礽，三阿哥与一众哈哈珠子也上前称赞，直将胤褆弄的满头雾水。
难不成是在阴阳他赢的艰难？
天色渐晚，诸人散去。
回到景仁宫并未见到康熙身影的胤禛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好好同额娘安安静静用一顿只属于母子二人的晚膳。
皇贵妃久病初愈，又因位份最高一直代掌皇后凤印，管理后宫，这一次南巡定不在名单上。
胤禛自知年纪尚小，虽系统当成任务布置下来，但他心有纠结。
上次的事情，他不想再重来一回。
用过膳，母子闲谈。
“额娘怎么听内务府还在赶制你们捣鼓出来的玩具？”近日来景仁宫清静不少，因几位尚未入学的小阿哥各得了一份。
骤然听闻内务府赶制，且都是适宜小婴儿所用，皇贵妃这才有此一问。
“皇阿玛不是即将南巡，说不得会去江宁，儿子想让二哥几个帮忙带些送给林妹妹。”
半点没注意皇贵妃神色变化的胤禛依旧自顾自说着。
虽能时常听到小丫头声音，但却再未见过，现在小丫头也满六个月，正合适玩，也不知是何模样。
会不会与小十三差不多？
不过好在这些玩具都是经过小十三几个试验，定不会摔了去。
听胤禛依旧没有想随行的心，系统再度炸毛。
偏要留在北京什么意思啊？紫禁城到底有谁在啊！
如此说法让皇贵妃略感意外。
想上次圣寿节林家额外送她们母子的礼物，胤禛知道时那般开心，皇贵妃便觉又该如此。
“小四不想去瞧瞧你林家妹妹长成何等模样，回来说与额娘听？”
胤禛的心不由飞起，似又回到初见小丫头那刻。
他想吗？
心间一股股暖意流出，可他现在不能。
不等胤禛回答，身后便有一道威严之声响起。
“表妹要胤禛说什么与你听？”伴着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数道‘皇上吉祥’的请安。
“臣妾恭请圣安。”行过礼，皇贵妃被康熙亲扶起送回榻上，胤禛垂手站在跟前。
康熙又问一遍。
皇贵妃斟茶递出，“不过是小四想让太子他们南巡时帮着送些玩具给林家那小丫头。”
“哦？”康熙转头看向胤禛。
“回皇阿玛，儿子自那日见过林家妹妹便觉合眼缘，想着小十三几个都有许多玩具，难免想起那个初见便对儿子笑的小丫头来。”
若裕亲王在此，定会感叹一句，小四终于回来了，再不是那个一路冷冰冰的雕塑。
并未听出胤禛柔情的系统在尖叫。
【如此良机，快说想去南巡，快说啊！】
过了这一次，怕是再无机会。
纠结的胤禛无视系统的疯狂提醒，紧抿双唇，将尚未萌芽的那一丝期待掐灭。
半晌，饮一口茶的康熙再度开口，“话说林家那小丫头算来也才六七个月吧，小四倒是记得清楚。”
说到最后，语气颇有些不善。
一早派人知会今日不再来的康熙来此，又说出此话，皇贵妃便知其中定有蹊跷。
能如此对胤禛的唯有德妃一人。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疼。
“说来也是臣妾身子不争气，累的小四出京半载，前儿还是臣妾言这半年来身子一日好似一日，怕是让小四想起那段时日，日日叮嘱不准臣妾劳累。”
皇贵妃一句话便将康熙隐射胤禛将臣下女儿看的如此重，却不曾有爱兄弟的话扭转。
“听闻十四阿哥近来身子壮实些，改日臣妾定要去瞧瞧。前儿小四还言，若十三与当初来时一般病弱，他可不敢将那些玩具给他玩呢。”
见康熙不解，皇贵妃笑着讲上两件十三抓了玩具吃的糗事，并将章佳庶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一并带出。
皇贵妃自幼养在宫中，对康熙喜好可谓一清二楚，又因儿时所学不少出自康熙之手，说话办事皆得帝心。
“章佳常来？”
“哪个做母妃的不疼爱自己孩子，章佳妹妹手艺极好，时常做些衣衫鞋袜。”
说着，皇贵妃指着胤禛身上的香囊穗子道：“便是小四身上这些也都是章佳妹妹做的，真真连我这个额娘比下去了。”
见康熙皱眉不语，皇贵妃也不多言，素手添茶间瞥一眼身后站着的嬷嬷。
一阵叮叮当当伴着奶声奶气的“四哥”与“佟娘娘”传来。
胤禛闻声而动，将在学步车中的小十三抱出，喜的小十三咯咯笑着喊，“四哥，四哥。”
皇贵妃嗔怪一句两兄弟，“还不见过你们皇阿玛。”
小十三站好，奶声奶气见礼。
章佳庶妃本就是宫中颜色极美的美人，十三又因小培元丹与皇贵妃精心养育几月，唇红齿白，灵气活现，性子也越发活泼。
见几人不语，小十三眼珠一转，将自己的学步车推来，“送皇阿玛。”
“当真给朕？”
平日里几个哥哥没少逗小十三，无论东西最后送出与否，佟娘娘都会给他更多，大家都会很开心。
他想佟娘娘与四哥开心。
流苏姑姑几个曾悄悄说过，佟娘娘在皇阿玛来的时候就很开心。
送皇阿玛就是让佟娘娘开心。
小十三利落点头，“给皇阿玛。”
康熙龙心大悦，“表妹，你将几个孩子都教养的很好。”
皇贵妃半点不居功，只言几个孩子本性如此，生母也好。
如此做派更令康熙越发欣慰。
想起刚用膳时德妃的意有所指，言胤禛不顾手足之情，皇贵妃阻拦母子相见云云。
康熙沉思片刻，许下恩典。
“章佳晋嫔，胤禛既想送，便自己亲送吧。”
打一棒再送个甜枣，皇贵妃兴致缺缺强撑出笑意为几人谢恩。
小十三见佟娘娘笑，也跟着咧嘴傻笑，学着作揖行礼后被揽入怀中咯咯笑个不停。
系统也没比小十三好到哪里去，激动的滚来滚去。
啊啊啊，胤禛能跟着南巡，它能见林妹妹啦！
激动过后的系统不免有些后悔。
它若能沉稳些，是不是就不用发任务，还要搭奖励，啊啊啊，真是亏大发了。
不过转瞬系统便将这些全部抛于脑后，它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见林妹妹啦。
还可以送林妹妹玩具、器物。
至于需要通过胤禛的手，此刻的系统表示它存于胤禛脑海，四舍五入就是它送的。
不同于系统，胤禛听闻准许随行，又许小十三生母晋位，并不见开心。
若他伴驾南巡，额娘可会再遭毒手？
见几人兴致不高，德妃的言论再度闪过。
有些疑惑的康熙招手让小十三上前，“十三笑的如此开心，可知皇阿玛赏了什么？”
十三摇头，“佟娘娘与四哥高兴，十三高兴。”
想了想，十三再添一句，“皇阿玛也高兴。”
童言稚语，再度缓和了康熙面容。
当初十三养于景仁宫，不过因奴才偷懒，病体难愈。
后来诸位阿哥几乎整日流连景仁宫，不少嫔妃告状，康熙体谅表妹大病初愈，并未过多理会。
皇贵妃见胤禛喜十三，自己也觉十三是个好孩子，便装聋作哑未将其送回。
想着刚见着病歪歪的十四，再瞧白胖可爱的十三，康熙不由动心，只十四不好再养于表妹宫中。
“说的好，十三可愿一直跟着你佟娘娘？”
“十三愿意。”
一句愿意，让小十三便成功落户景仁宫。
这一次，皇贵妃与胤禛忙不迭拉着小十三谢恩。
还有诸多事务处理的康熙满意离去。
长春宫内，灯火通明。
正殿内，德妃抱着小十四轻柔哄睡，目光时不时看向殿外。
一小太监入内，不等来人开口。
德妃急行两步，紧张发问：“如何？”
“回禀娘娘，皇上晋了章佳庶妃为嫔，恩赐……”
只听半句，德妃惊呼打断，“什么，你可是打探错消息，皇上怎会，”
怀中小十四被骤然惊醒，细弱的哭声响起，将德妃拉回。
“十四不哭，啊啊……”德妃轻声细语哄上一番，这才转头让小太监继续说。
知主子厉害的小太监捡着兴许能让主子高兴的回禀，“皇上还准四阿哥伴驾。”
垂头回禀的小太监半点没发现德妃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皇上还准十三阿哥养于景仁宫。”
怒火滔天的德妃顾及着怀中十四。
良久的沉默后，咬牙切齿道一句，“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长春宫发生的一切虽有心隐瞒，却瞒不过留心打探之人。
譬如皇贵妃，再譬如胤禛。
只不过从宫女走到妃位的德妃宫中消息并不好探，不过两人一个无心打探阴私，一个根基浅薄，人手有限。
只知晓康熙来景仁宫前曾去长春宫待过片刻，德妃又摔了些瓷器。
皇贵妃听罢，冷笑一声，“她也就这点手段。”
一旁为其按摩疏通头部穴位的流苏不禁愤然道：“德妃她可是四阿哥生母，怎半点不……”
一句话未说完就被邬嬷嬷一个眼神吓到闭嘴，“主子的事岂由你置喙。”
“嬷嬷不必训斥，德妃始终是小四的生母。”说罢，皇贵妃长叹一声，神色落寞道：“嬷嬷你说当初我是不是错了？”
瞧着皇贵妃眼中的茫然，邬嬷嬷心头一痛。
当年……
树影婆娑，风摇影动。
胤禛起身关窗，一轮弯月入眼，不由驻足。
平复激动心情的系统忍痛将奖励发出，便见胤禛站在窗前不动，神色有些落寞。
【你是不高兴吗？今天的随机任务奖励很丰厚的。】
它可是下了血本！
血本啊！
胤禛满脑子都是刚刚来人回话与当年场景，听到这句问话以及系统气鼓鼓的起伏，不由苦笑一声。
做个傻子也挺好。
【不高兴的话可以说出来哦~】让我高兴高兴。
系统这话似乎带了魔力与蛊惑，胤禛不由有些意动，当真能说吗？
【有疑惑也可以问哒~】回不回就看它心情啦。
憋在心中数年，去岁又再度听闻的胤禛又于刚刚再度认证，可这些他无人能诉。
他看着一对对亲生母子、养母相处，却无法从中寻求到答案。
沉默良久，胤禛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情况下，养母能日夜不歇的照顾高烧养子，而亲娘却能眼睁睁看着，任由养母亲去，也不肯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那一定不是亲娘！】系统想也不想的回答。
胤禛苦笑一声，“你也这么觉得啊。”
这一声很轻，轻到系统差点以为幻听，好在它是系统能感受到胤禛此刻心情的低落，便连龙气都跟着萎靡不振。
长久无人诉说的胤禛一开口便停不下来。
“那年我高烧昏迷，曾听见额娘与邬嬷嬷哭诉怎可以那般狠心，她是小四的生母。”
“病尚未好全，我因好奇曾去过长春宫，那时六弟病了，听说是风寒，满宫无人，我悄悄溜入内殿，见德妃抱着小六哭成泪人。”
“我好想上前安慰她，就听见有景仁宫的人求见，想她去见我一面，便听她道那不是本宫的孩子，死活与本宫无关，直接将人赶出去。”
“去岁我昏迷入长春宫，同样听到小宫女说怪话。我心中怀疑更甚，可眼下表明，我好像真是她亲生的，只不得她喜欢，可哪一个亲娘会如此对自己孩子呢？”
“曾经我以为章佳氏不疼十三，可连我身上都有不少她做的衣裳。”
“那一次林妹妹不知因何呛奶，林大人夫妻急的一夜未眠，陪在身侧。”
那一夜，他同样未眠，听着一句句自责与宽慰。
他多想皇贵妃是他的生母。
系统被胤禛这一番轻柔到一吹便散的心里话搅的五味杂陈。
傻孩子，德妃就是不爱你啊。
后面你登基为帝人家还拒绝移宫殿，让你被黑了数千年呢。
就好像它的林妹妹，那般美好的人都有人黑。
这一刻，系统感同身受。
【还是有人爱你的，咱们来看看奖励吧，超级实用！】
胤禛将心事倾吐一番，终于有心情跟随系统查看奖励。
历代黄河图并发生水灾与治水方案。
胤禛呼吸一滞。
无人看到的虚空之上有一行标红字体闪烁、跳动。
【距红楼故事大幕开始还剩五月又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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