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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仙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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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暗下来,日坠云间,天边泛起浓浓的红晕。这红晕逐渐散开,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愈发浓烈,太阳化成一滩血水,将整片天染成红色。
天象骤变,从林间飘起屡屡煞气汇集到天上,凝结成巨大石块,在天边旋转翻滚,好像随时要砸下来。
山间春色依旧,在血红色天空的映照之下,产生一种极强的割裂感。
“这应该就是仙考第三轮了吧,”玉戒望着天空喃喃道,“降完妖,该除魔了。”
身侧的灰白云*墙消失,玉戒得以看到结界外的景色:满目翠色,没有斑斓的花树,只有油亮的树叶干巴巴地堆满树枝。
然而这幅景象很快消失不见,因为春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整座山。
“走,去找师弟们。”邓庖拉着陆吾就要走。
“等等,不太对啊。”陆吾双眼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你看那树后是不有个影子?”
话应刚落,突然从山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山摇地动。接着一声鸟鸣划过长空,石破天惊。玉戒眼睁睁看着树后那个身影直挺挺地倒下。
“发生什么了?”“先蹲下!”玉戒的手腕被陆吾抓着,勉强稳住身形。
余波很快平息,周遭归于平静,三个弟子抱团缩在一起。
玉戒抽出手腕,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都起来吧。”
她小心地靠近那个倒地的陌生弟子,一路来到他跟前。这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弟子,男子头朝下倒地,一动不动,玉戒看不出是哪个宗门。
玉戒拿脚背碰了碰他,男子依旧没动。她看看陆吾,陆吾上手把他翻过来。这男子僵硬得像块石头,翻过身沉默的冲他们三个眨眨眼。
“啊!!!”邓庖又扯着嗓子叫开了。
“你怎么这么胆小!”玉戒无奈。她上手探了探倒地男子的鼻息,平稳无异常。
“他还活着。或许是中了什么法术,没法动弹了。”玉戒分析道。那男子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似乎在表达赞同。
“看着像定身术。”陆吾补充说。
他们搀扶着这男子往前走了一段路,遇见越来越多“定身”的弟子。
“你们俩有什么头绪吗?”玉戒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弟子,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这像乱葬岗一样的场景……好阴森。”邓庖说话都不利索了。
分明是漫山春色,气氛却像寒冬一样阴冷。所有弟子都活着,却也都一动不动,除了他们各自扑闪的眼睛。
“我们往回走吧……”邓庖不由自主往后退,“反正再这样下去也找不到各自的师兄弟,不如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如去山顶看看。”玉戒提议,“刚刚那声巨响就是从山顶传来的。”
邓庖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被陆吾拽着走。路上他们碰见几个姿态奇怪的弟子,只见四个穿着同色衣服的弟子背靠背蹲坐在一起,互相拉着手,刚刚的地动山摇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看起来是早在“定身”前就做好了准备。玉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再往前他们看见一座石亭,隐约听见些声音。“太好了,终于碰到活的了。”邓庖乐呵呵准备跑过去,被玉戒和陆吾一左一右拉住。
“美仙女……是在等我吗……”断断续续的男声从亭子方向传来,腔调怪异。
陆吾皱了皱眉,悄悄看了眼旁边的玉戒。玉戒一脸茫然,显然没发觉什么不对,还在屏气倾听。
“要不我们绕路吧!”陆吾指了指另一条路,“从那边走更近。”
“前面是谁在说话?”玉戒伸着脖子看。“为啥要绕路,明明这边更近。”邓庖质疑道。
看着这两俩榆木脑袋直愣愣往亭子里走,陆吾无奈的跟在后面。亭子里横卧着个红衣女子,旁边的男子惊恐地转过身看着这三位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男子横眉立目,“快滚!别来打搅老子的好事!”
“你要做什么好事?”玉戒的发言总是这样直白。她打量一眼红衣女子,看起来她也被定了身,面容娇好,衣领稍有些凌乱,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眼角带泪。面前咄咄逼人的男子并不是红衣,说明他们不是来自同一宗门。
“哎呦,这位小仙子也生得秀色可餐,”男子话锋突变,“你也想加入吗?”他朝玉戒挑了挑眉,笑容猥琐。
陆吾直接把剑亮出来,直指对方鼻子。“你说什么呢!”
“哦哟哦哟,你小子在这逞什么能呢?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乃「烈拳宗」大弟子!”
玉戒上下打量他,不屑地撇撇嘴。“那她呢?”玉戒朝红衣女子扬了扬下巴。
“她马上就会是我的娘子!”男子伸出食指从左到右指着他们三个:“都是你们扰了我的好事!快滚快滚!”
“你要……强占她?”玉戒真是不讲明白不罢休。给旁边这俩男弟子听得耳朵都红透了。
“敢在仙考中大行不轨之事,真是给你们宗门丢脸!”陆吾大声骂道。玉戒居然摆出一副思考的表情,陆吾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旁边的邓庖气的直翻白眼。
“原来这是不轨之事……”陆吾听清玉戒嘟囔的话都震惊了。他突然想起来玉戒刚刚化形,对于男女之事还是一窍不通。他刚准备挡在玉戒身前,只听玉戒问了句:“我可否杀他?”
“啊?”在场的三个弟子全都大吃一惊。
“就凭你也想动我?”男子吹鼻子瞪眼睛地叫道。“你这样的脆皮我一拳打十个!”
“把他赶跑就行了,不用杀他……”陆吾试图用通俗易懂的话给玉戒解释。“这可是仙考,弟子之间不能互相残杀的。”邓庖用极低的声音提醒。
“那就废了他吧!”玉戒轻飘飘地说,提剑直奔他命根子。
那个自称大弟子的连剑影都没看清,裤子前就多了一滩血,甚至感受到痛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啊!!!”
失去命根子的男子腿脚瘫软,捂着胯*下跪倒在地,痛苦的喊声响彻林中。旁边的陆吾和邓庖好像中了“定身术”一样石化当场。
“你们谁带了水吗?我洗洗剑。”玉戒回头同他俩讲话,却发现两只呆木鸡。
小河边,两个目光呆滞的男弟子搀扶着红衣女子,陪着另一个青衣女子洗剑。
“师父不会怪罪我吧,我把他的剑弄脏了。”玉戒边洗边念叨。
突然河中水流湍急起来,身后传来前后两个倒地声。玉戒回头,红衣女子正费力地拉着陆吾和邓庖。
“他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