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降十八班》碱性土壤

62、第 62 章

　　纷飞的日子如同翻阅的书籍，一页页的理解，下笔，终于落到了结尾。

　　高四上的期末考，没有高考那么严肃，可又相当于另类的给你学业盖章定论。毕竟，这次考试过后，留给学生的，仅剩下一个学期。

　　老师们不约而同都翻出浑身解数给学生做各种讲解和复习，生怕露了哪个细枝末节。

　　“啊啊啊啊啊，这次的数学题怎么这么难啊！”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李晓静终于尝到自己放纵的苦果，出考场表情有点崩溃。

　　“难吗？我觉得还好吧。”陈木漫不经心飘过。

　　李晓静阴恻恻盯着陈木：“别高兴太早，小心成绩出来打脸。”

　　拥有私家补习许老师的陈木，加上自身拿出当初不要命熬夜打游戏的打法去学习，现在考试结束后的心情明显不错，哪怕被李晓静诅咒，嘴角也没下来。

　　“还好吧，”陈木搂过许愿安，扬着笑：“我家同桌给我压中不少题目，怎么说呢，再差也能比之前的成绩也能高个一大截吧。”

　　话里话外的炫耀之情溢于言表，单是让人看了都想骂句，死炫的。

　　陈木没完，不仅没完她还贱搜搜感慨：“欸，应该不会有人成绩不升反降吧？”

　　李晓静气的发狂：“来人，来人，把陈木给我杀了祭祖！！！”

　　“拜托，小声点。”白晨站在后面都觉丢脸，精准拉住李晓静后衣领然后把她扯近自己，凉飕飕翻旧账：“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不要和佘子单他们去打游戏，现在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了？怎么还敢怪到人家陈木头上去的。”

　　“是她先，是她，我，我！”李晓静气的语无伦次，用手指着陈木想说明明是她的嘴太欠，结果怎么都说不明白。

　　“我我我，我什么我！”陈木继续挑逗：“看来不仅数学，你语文也得学学了。”

　　李晓静：“你！！！”

　　“行了别说了。”

　　许愿安捂住陈木的嘴，趁李晓静失去理智扑上来之前，赶紧把陈木带走。

　　数学是安排在最后一科考，所以考完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两人直接转战食堂排队吃饭。

　　排着队，许愿安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没指名道姓问了句：“你故意报复呢？”

　　正常情况下，陈木话是不会那么多的，更不会故意挑衅李晓静，还是那么多次。

　　陈木今天考的不错，现在闻着不远处的排骨肉香心情更是愉悦：“谁让那家伙几次三番过来打击我，老想让我和她一起出去鬼混。”

　　“鬼混？”许愿安重复。

　　陈木很自然的解释：“就是打游戏，偶尔在外面吃吃喝喝什么的，很多乖学生看到我们那样聚在一起会觉得是鬼混，实际我们没做什么。”

　　许愿安当然知道陈木不会干什么，不过：“你现在觉得以前那些算鬼混？”

　　想起以前老陈头在校外遇见自己和佘子单他们混在一起就恨不得全部除之而后快的表情，陈木耸耸肩：“也许，总之在高考前我是不会再出门了。”

　　她还严谨补上：“当然，特殊节日除外。”

　　怎么还特殊节日除外，许愿安问：“特殊节日？”

　　“就是，逢年过节，还有一些类似...”她刻意慢了点。

　　食堂阿姨不负期望的打断了她们谈话，探头问：“吃什么？”

　　特殊节日当然是某些纪念日，情人节，还有之前错过的许愿安生日。

　　2月15日，正好是情人节过后的第二天，陈木一直记着。

　　不过她没准备说，顺势中断话语去点菜：“阿姨，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手别抖，和男生一样能吃，多给点，谢谢。”

　　一套组合拳下来，打饭阿姨都被陈木整懵，迷迷糊糊的还真盛了一大盘给她。

　　打完后，陈木端着她那遭人嫉妒的小山没走，挪了挪位置站在旁边等许愿安。

　　许愿安点菜过程还抽空问了句：“你不走吗？”

　　“走啊，等着帮你一起拿过去。”陈木自然极了。

　　“别了。”

　　许愿安接住阿姨递过来的饭盘调头就走，一点不给陈木表现的机会：“这点东西我还是能拿动的，你还是注意一下你自己那些，小心别洒了。”

　　陈木拿起饭盘，两步追上去：“我们明天考完就放假了。”

　　“嗯。”

　　许愿安找了个位置坐下。

　　陈木也流畅坐到她身边，歪头问：“那你寒假有没有什么安排，比如什么集训？特训班，国内外竞赛？”

　　“暂时应该没有，当初暑假的集训就是为了上次那个竞赛，现在都结束了。”

　　“哦...”陈木为了以防万一，特地追问：“那会回老家吗？”

　　“不会。”

　　陈木又问:“那...”

　　许愿安笑出声，制止她：“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单论许愿安这个笑，陈木直觉不是什么好话等着自己，眯起眼夹口菜喂进许愿安嘴里：“不知道，不好听的话请别说。”

　　许愿安慢条斯理咽下，还是发表了评价：“你现在像只开屏的孔雀。”

　　“孔雀就孔雀，”陈木丝毫没被影响，扬起眉待入一下甚至还有点小嘚瑟，“孔雀多漂亮。”

　　许愿安不打算和她继续贫下去：“说说吧，你寒假有什么安排。”

　　各种不聪明的旁敲侧击，不就等着这个吗。

　　因为知道许愿安家里最近管的严，所以陈木才打算先确定好时间。

　　她马上公布自己的打算：“是这样，4号的时候不是正好过小年吗，李晓静她们说城西那边有家新开的游乐场让我们到时候一起过去玩玩。”

　　“可以啊。”许愿安没什么意见，他家里不过小年。

　　“嗯，还有就是除夕。”

　　陈木低头下意识抓紧筷子，缓慢的讲述中还夹带点不好意思：“我想和你一起，就我们两个，一起过个除夕。”

　　放假的时间不长，所以除去学习，写作业，陈木一共加起来也没打算出去玩几次，这些对她来说都算是很重要的日子。

　　她又很快补：“不过如果除夕你要和家人一起过的话，我们可以晚点，或者第二天在一起过或者...”

　　许愿安回答的很快：“那就晚点，等我和家里人吃完饭应该可以。”

　　“好！”陈木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还有....”

　　“嗯？”许愿安眨眨眼，等着后续。

　　“算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陈木挥挥手，继续吃饭。

　　宽大的哑灰色沙发上，许肃粲垂着眼翘着二郎腿仰靠在上面，手上按着遥控不停调换着电视频道。

　　许愿安松快的脚步在听见电视声音的那刻变缓。

　　这时候看到父亲她没有感到多少意外，近来他好像格外的闲暇，时常在自己放学后就能看见。

　　许愿安有时候会产生个怪异的念头，仿佛，仿佛离谱到父亲放下了一切，就为了在近期管住自己。

　　正如此刻。

　　在许愿安打算不打扰，静悄上二楼时。

　　“安安。”

　　许肃粲精准的叫住了她，电视频道也再此时随意的停在一台逗人发笑的幼儿动画上。

　　“今天回来的时间不对。”

　　我是你女儿，又不是你的犯人。

　　许愿安的脚步一滞，脑中忽然蹦出这句话。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所谓的逆反期，去做一些什么父母不让就偏要的幼稚举动。

　　可最近，这种念头愈发强烈。

　　可能是所谓的青春期到了，许愿安轻盈一笑，放弃了上楼的打算。

　　看着女儿朝自己走来，许肃璨眉头都没皱，像在看一个三岁小孩步履蹒跚的准备过来抗议，他甚至不带任何意味的勾唇等待。

　　也在这时，电视动画片里面小卡通人忽然乐呵呵的举手欢呼：“噢耶！我们终于要出去玩啦！！”

　　声音不大，正好提醒了许愿安。

　　方才陈木小心翼翼询问自己时间是否的神态又浮现在自己眼前。

　　是的没错，快要放假了。

　　她闭闭眼，很快调整好状态，挂起从前那副温和的面容，吐口气轻声解释：“应该没有太晚，我记得之前是定好六点左右回来。”

　　许肃璨没感到变化的奇怪，在他看来女儿在自己面前就应该这样乖巧听话。

　　他问：“今天是期末考，我记得按时间会早点放学，你去干什么了？”

　　许愿安老老实实答：“考完有些饿，就去了躺食堂。”

　　“吃饱了吗？”

　　“吃饱了。”

　　“哦。”

　　许肃璨显然对许愿安的一问一答的表现十分满意，他松松脖颈处的衬衫纽扣站起，拍拍许愿安肩膀顺势提醒：“下次别在外面食堂吃了，不干净，想吃什么喊阿姨做就是了。”

　　许愿安：“好。”

　　和谐的场面，他们好似又回归到当初的父慈子孝。

　　“爸。”

　　许肃璨弯腰拾起沙发上的遥控关了电视，转身准备上楼时听见许愿安这么喊了一声。

　　这个称呼让他显然有些意外，回身看许愿安，连带着硬朗的面部表情都软和不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许愿安因为很少喊这个词，所以也不太自在，说话都有点磨蹭。

　　“4号...晚上，我和朋友们打算出去玩玩。”

　　按理来说许肃璨会直接拒绝，不过这次他眼波轻微的浮动一下，绕了一圈问：“几个人？”

　　那就是可以的意思，许愿安很快回：“4个，或5个。”

　　“可以。”许肃璨心情不错，还掏出钱包问：“身上钱够不够。”

　　没等许愿安回答，一小沓百元大钞已经递到许愿安面前。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收获，许愿安没接：“有点多了，我身上的零花钱是够的。”

　　许肃璨直接把钱塞进许愿安手里：“出去玩哪有多不多的，再说了，零花钱是零花钱，尽快花完，不要攒着，没了再找我要就是。”

　　他给完钱就走了，上楼梯前最后留下一句。

　　“9点之前回来。”

　　换从前许愿安就答应了，可这次气氛好像有点不同，她试探性反驳：“11点可以吗？”

　　不大的回声从二楼拐角传来，听起来比往常冷冰冰的命令式回复多了些温度。

　　“最迟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