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遇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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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一起来堆雪人吧。】
【你在和谁说话。】
【......】
【当然和你们两个。】
【这里没有‘你们两个’】
【我在邀请小光和小馨。】
.....
【那，谁是小光谁是小馨，你能够分辨吗？】
【...】
常陆院光睁开眼睛，阳光从深红色的的流苏窗帘间透射，足够唤醒沉睡的两人。
“馨，醒醒。”
“唔，光，你今天醒得真早。”
“睡得好吗？”馨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光没有回答，他靠在枕头上好像在回忆什么。
“光，光？”
“啊。”
“馨，你还记得春和在幼稚园说过的话吗？”
他看着馨，试图唤醒他的回忆。
馨好像记得很清楚，“啊，你是说幼稚园吗？小春和的朋友邀请我们去堆雪人之后。”
他的食指点点下巴，“好像是山本同学吧，我记得。小学没有在一个学校呢。”
光有些烦躁，“我不是在说她。”
“哎呀，小光你今天很奇怪哦。”
“春和那个时候，‘不打开门的话，我们也没办法认识你们哦’，说了这样的话吧。”
【不开门的话，别人想要分辨你们也很困难哦。】
馨和光靠在一起，
“八年之后还是搞不懂啊，到底想表达什么呢，春和那个时候。”
沉默之后，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以那家伙后来总是分享给我们一模一样的糕点，是故意的吧。”
“啊，光你才发现吗？怪不得每次都吃得很开心呢。”
.....
【我们俩始终是形同一人，我们是唯一存在的两个人，这是...】
决心起床的馨拉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涌入室内，他转头看看还在赖床的光。
那个因为过分的光量而紧皱眉头的、他唯一的哥哥。
——在阳光下，凌乱发型也丝毫不影响美感的、那张两人毫无二致的脸。
【特别重要的一件事。】
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知道这没办法去阻止，
能做到的只有，
祈求，不要最后丢下他一人。
.......
[自习：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责任吧。]
第五节课，自习，黑板上写着这样的话。
“馨，玩游戏吗？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网站。”
光打开电脑，拿着鼠标无目的地点着。
“上次玩的网络游戏呢？”馨问。
“那个太无聊了，我已经不想玩了。”
“说的也是呢。”
【常陆院兄弟真的很可怕，总是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
【但是我父亲让我和他们搞好关系。】
【我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
【他们一定没有喜欢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光玩着游戏，好像没有听到同学们的话。
莫名其妙又想起来早晨的梦，他烦躁盯着窗外。
[到底在说什么,那家伙 ]
“光，在想春和吗?”
光停下玩游戏的手，因为玩着双人竞技游戏，所以馨也只好停下。
“哈？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的反应有些激烈。
“太明显了啊。”馨自己拿过光的手柄自己玩了起来，“表情简直写了春和两个字啊。”
“...”
“才没有。”
光反驳道。
馨一只手一个手柄自己玩着还没有结束的双人游戏。
【但是我们又是不同的个体，不是我的人就是光，不是光的人就是我。】
“啊，over了。游戏...”
因为走神，游戏理所当然地输了。
光转过头，把馨左手的手柄拿回来，“都是馨太笨了，害我们输了游戏。”
馨反驳，“光也是笨蛋。”
【但是我一直感觉，如果没有人能够分辨我们，那么一直形同一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起码，我们不是孤独的。】
....
班长发下了早上收走的作业。
“常陆院同学，你的笔记本。”
“啊。”馨没有移开在游戏上的视线，笔记本放在了馨的右手边，他拿起来才发现横线上名字是[常陆院光]。
“.....”
[搞什么啊。]
“在搞什么啊。”睡醒的光挠挠头发，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笔记本。
“馨，这是你的本子哦。”
“嗯，我这份是你的。”
.....
说起来，以前也经常发生这种弄混作业的事情。
但也还是有例外的，如果没记错，那还是升入小学四年级的事情。
藤原春和因为其冷静的行事风格和同龄人格格不入，而被选为班长。
老师安排她把日志本发给同学。
常陆院兄弟捉弄完同学后从她身旁大摇大摆走过去。正好日志本发到了常陆院光的。
馨凑过去，拿掉最上面一本，“这是我的哦。”
女生没有反应，继续发着下一本。
隔了一会，又转到他们座位旁边，春和递给馨一本日志本，“上一本是光君的吧，你的在这里。”
馨否认道，“不，我是光哦。”
她似乎很无语，平淡的嘴角上升了一个像素点，“又在玩无聊的游戏啊，馨君。”
...
于是常陆院馨发现，那个每次都能猜对“谁才是光”游戏的幸运女生，大概真的能分清他们。
......
后来虽然有再一次验证的机会，但馨还是装作不知道。
光也许也发现了，
但他们都选择缄口不言，秘而不宣。
这也成为了常陆院兄弟之间，第一个秘密。
...........
樱兰私立国中部的藤原春和，是众所周知的、被称作恶魔双子好友的女生。
制止无果后春和决定像常陆院兄弟一样，漠视，并且任由流言蜚语。
[好友]
指的是指志同道合的人，情意相投的人。
“......”
她不知道这份交情源自何时，何处，又或是恶魔双子新颖的恶作剧。
如果非要问个清楚，常陆院馨也许会回答。
[幼稚园]
.........
【樱兰私立幼儿园】
樱花班毕业的那天。
班里最安静因此没有存在感的藤原春和无故缺席了毕业演出。
“什么嘛，打赌赢了，却自己缺席了。笨蛋春和!”
光穿着桃树精灵的玩偶衣服，只露出一张精致但是不耐烦的小脸蛋。
“啊啊，小馨真可爱。”常陆院柚叶捧着DV，眼睛里冒着小红心。
光瞬间炸毛，“我是小光！樱花精灵才是小馨。”
“啊哈哈哈，妈妈还以为你们会玩‘谁是小光’的游戏，然后互换身份呢。”常陆院妈妈俏皮吐吐舌，“对不起，妈妈今天猜错了。”
“是小春和，她猜对了‘谁是小光’的游戏，我们答应她参加毕业演出。”小馨穿着笨重的衣服出现。
“但是我们还要答应她，今天不允许互换身份。”
“因此，樱花精灵是小馨，桃树精灵是小光。妈妈你记住了吗？”
“当然。”柚叶竖了一个大拇指。
因为要登台了，两个人手牵着手跑向后台。
小光在跑到后台红绸布之前又转过身，好像很害怕妈妈继续搞混他们一样，“妈妈，谁是小光。”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柚叶依稀看到了桃树精灵服装上装饰的叶子，她大胆开口，“是你哦，桃树精灵。”
小光握紧小馨的手，两人跑到舞台上当背景板。
原本春和扮演的是两人中间的小草精灵。
但是她今天缺席，两人只好假装这里没有另一个玩偶。
结束无聊的舞台表演。
他们找到妈妈还有没有存在感的、隐形人一样的爸爸。
妈妈脸色似乎有些凝重，因为小馨上台之前询问妈妈。
——春和缺席的原因。
小光揪着玩偶服，“因为没有给小光准备糕点，所以羞愧地躲在家里了吗？”
妈妈沉默了，半晌她蹲下来，询问道，“小光和小馨会害怕医院吗？”
“...”
——【先天性心疾患.】
得到藤原先生的许可，常陆院兄弟手牵手走进私人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深栗色的头发像是枯萎了的玫瑰花，带着一种病态的褐色，脸上是剔透的白，皮肤下绀青色的血管醒目而骇人。
他们握紧彼此的手。
她带着氧气面罩，面罩上随着她的呼吸会出现一小片白雾，然后消失，再次出现，又消失。
她已经醒了，但是不能够摘掉呼吸面罩。
常陆院兄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那时候他们还不能准确描述那种复杂的情绪。
——恐惧和后怕的综合体。
他们还穿着演出的玩偶服，于是莫名其妙开始了“谁是小光”的游戏。
藤原春和好像微微一笑。
右手还有滞留针和输液贴，小小的手背没有空余的地方。
她指了指樱花精灵，口型是[光]。
又指了指桃树精灵，口型是[馨]。
【...】
【そうです.】
(正确的。)
【我们违背约定，还是互换了身份。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除了她。】
好脆弱的孩子，年幼的馨君这样想。
......
【恶魔的好友】
【怪胎伙伴】
小学的藤原春和远没有国中受欢迎，或者可以说，是恰恰相反的局面。
出众的、亚裔娃娃的外表，得体的行为举止，传统而富有的家世这些所谓的、受欢迎的配置，她都拥有。
仅仅缺少，【同理心。】
.........
“樱子，你的新书包好漂亮。”同学A说道。
“真的诶，好可爱。”同学B附和道。
“不愧是樱子同学，眼光真好。”这是来凑热闹的同学C。
一群人围着家境非常不错的风真樱子同学。
她的母亲是曾是知名少女偶像月岛希良梨，父亲是超级偶像团体SHIPS成员之一的风真宙人。①
因此，作为曾经全民偶像的孩子，风真樱子的人气也一直高居不下。
风真樱子看着自己书包上印着的河童图案，有些怀疑。
“这样吗，谢谢你们的喜欢。”
“哪里哪里，本身就很可爱啊。”同学A继续夸赞道。
“就是，很难看到这么别致的书包花纹了啊。”莫名其妙参与的、只是路过的同学D。
看见过道里穿过的藤原春和，同学A问道，
“藤原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樱子的新书包很可爱哦。”
藤原春和站住脚，没看书包，只是盯着同学A。
“说谎的孩子吞千针哦。”
她面无表情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到座位。
“......”
藤原春和，一个擅长剖析同类的、可怕的女生。
因为年龄很小，她还不懂得伪装。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毫不意外的，被大家所孤立。
——【冷酷的家伙】
这是他们背地里对她的称呼。
.......
但是在那不久，也就是小学五年级的春天，
藤原春和从樱兰私立小学转学到了帝丹小学。
那是藤原春和以及常陆院双子分别最久的时期。
同学们炸开了锅，虽然大部分不喜欢她，但是从贵族小学转到庶民学校的行为还是让他们不能理解。
“果然是奇怪的家伙。”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我父亲还让我和她好好相处呢。”
“我家也是。”
“不过也正常，她可是怪胎。”
“......”
有女生鼓起勇气跑来问常陆院兄弟，
“馨君，你知道藤原同学为什么转学吗？”
馨抬起头，微笑说道，“啊，我是光哦。”
女生慌乱道歉，“对不起，光君。你们实在是太像了。”
“不过知道又怎样，你算什么家伙，刚才还在说别人坏话吧。”馨还是在微笑。
“另外提醒你一句，我是馨哦。”
【蠢货。】
说实话，他也完全不理解，
为什么要为了什么研究对象而转学，
为什么，
丢下他们两人。
......
所谓研究对象，是机缘巧合认识的工藤新一，同龄人，帝丹小学四年级生。
差劲的人际关系让藤原春和无法正常、冷静观察世界。
工藤新一，让她微妙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可是对方拥有超高人气还有知心好友。
是真正的、正常的好友。
于是她决定潜伏在他身边，仔细观察学习。
剩余的两年小学时光让藤原春和莫名融入到工藤新一的小团体，藤原春和把这一切归结为同类的吸引。
后来某一天，得知真相的小侦探哭笑不得。
【我是一个侦探，真相对于侦探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对于春和来说，细节的敏锐捕捉、情绪的瞬间了解都是让你所为难的，
这样的话，不说就好了哦。既然大家不喜欢，那你就埋在心里，自己了解就好。】
小侦探颠着球说道，【这个世界里愚蠢的人有很多，真相会让他们恐惧。】
小兰掐着腰说，“是吗，可是新一还不是每次遇到案件都莽莽撞撞的！”
“我那是......”工藤新一手舞足蹈。
园子在一旁兴冲冲帮忙，她用食指把春和的嘴角挑起，【至于人气，微笑就好了。】
【记住，微笑就是你的扑克脸。】
........
于是当常陆院兄弟再次见到春和时，她变得让人感到陌生。
如沐春风，温和待人。
【偽善.】
不过常陆院兄弟还是乐于去找藤原春和的麻烦，去玩永远也玩不腻的“谁是小光”游戏。
她总是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说着正确的答案。
有出错的时候吗？
当然，在国中一年级新生入学的第一天。
他们把刚下车的藤原春和拦下来。
“谁是小光，谁是小馨。”
两人手牵着手，静静等待她的答案。
她轻轻微笑着。
光和馨同时想到，
[原来会微笑了啊。]
少女抬起手，指着小光说道，“这是小馨。”
于是两人准备好的、庆祝重逢的微笑硬生生停在半路。
【什么啊，在搞什么。】
【......】
不是没察觉到他们含义为伤感的情绪，不是非要抗拒他们的靠近。
只是，真相的说出的时机，她从来不能把握得当。
想要缓和气氛，也许也想过挽回友情。
可是，
他们很久很久之后才再次启动，“谁是小光”的游戏。
好在得到了正确的答案之后，这个游戏成为联络感情的方式。
硬要说的话，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
反复、质疑、伤心、轮回，
一遍又一遍、
重复去获得，贪婪去汲取。
春和不理解，但是选择尊重。
毕竟好人气才是她目前想要得到的。
......
在那之后，国中二年级的春天。
逃掉开学仪式的常陆院双子坐在教室窗台上，这里视野不错。
常陆院光盯着楼下连廊，直到那里出现了一位深栗色头发的女生。
“馨，她来了哦。”
常陆院馨也看到了，“啊，真的诶。”
.....
“抱歉，久等了吧。”常陆院光跑过来。
伊藤美作红着脸摇摇头。
“我看了信哦。”
她抬起头，“那光君的答复是...”
“不好意思，我是馨呢。”常陆院光左手夹着信封，含笑说。
“你放信的时候，把我跟光的桌子认错了。”
看见女生羞愧的表情。
常陆院光满意地笑了笑，“但是，我就不行吗？”
他暧昧靠近伊藤同学，“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可爱。”
看着常陆院同学美型的正太脸，伊藤同学脸部温度直线上升。
“诶，..诶.但是...”
“光他好像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呢。”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女生羞红脸，低下头。
越过伊藤同学的肩膀，隔着花园，常陆院光看见对过连廊站着的、熟悉的深栗色头发的女生。身边围绕着一堆叽叽喳喳的同学。
【真热闹啊，藤原春和。】
“怎么样，不行吗？”常陆院光诱导着说。
伊藤同学点了一下头，已经被常陆院同学的美貌击昏了。
“那个，如...如果馨同学这么想的话，我也可以...”
想了一下，八卦心不死的伊藤同学又问，“光同学喜欢的女生是D班的藤原同学吗？”
“诶。”光后退了一下，抬起头。对面连廊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还在看热闹的D班同学 。
光心跳漏了几拍，他扯起笑问。
“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等伊藤美作回答，光摇摇头，露出来恶魔的笑容，“不过你...喂，馨，这女生说你也行哦。”
“诶！”伊藤同学不可置信。
馨从光背后的绿植后面走出，露出来同样的恶魔笑容。
“你才是真正的光君，那为什么要...”
伊藤同学大惊失色，皱起眉头，眼泪都快要挤出来了。
“真是无趣，这种游戏我也快玩腻了。”光锤了锤肩膀，笑着说。
“过分，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眼泪大颗大颗流下，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控诉。
光嗤笑一下，面无表情地回复，“过分的究竟是谁啊。”
“谁都行，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踱步走过来的馨接着补刀，“而且你的发型并不适合你，想要和我们交往的话，就再磨炼一下时尚感吧。”
“下次来个更有趣的告白吧。”
光嘲笑着撕掉信封。
他们大笑着，扬长而去。
只剩下心碎的少女和一地破碎的纸片。
“.......”
靠在墙角的金发少年从阴影中走出。
他温柔地递给伊藤同学一块手帕，“你没事吧，可爱的小姐。”
埋头痛哭的伊藤同学抬起头，“诶....”
【哇，王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遇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