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之缘分》绯色果

2、第 2 章

　　昏暗狭小的过道内，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气味，哪怕现在是早上八点，也不见一缕阳光，也让她看不太清前面的路，好奇的从过道探出头向上看，两边房子倾斜歪扭，横七竖八，只有在最顶上的天井才可以看到外面的蓝天。
　　女孩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信一也在暗中观察着她的行为举止，如果有任何异常，自己会让她知道身上的蝴蝶刀有多锋利！
　　或许是好奇分散了女主的注意力，一个没注意，就踢到一块不知名的东西，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前倒去，扑到了信一背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赶紧起身和信一道歉：“这里实在太暗了。”
　　暗吗，好像是有点，却对信一没有任何影响，毕竟从小生活在这里，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哪怕是闭着眼睛他都不会走错：“现在停电了，所以开不了灯，平时不会这么暗的。”
　　碍于现在视线受阻，昏暗的环境让她实在不知道如何下脚，几番犹豫后，伸手抓住了信一的衣摆，感觉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还很诧异：“你怎么不走了。”
　　信一在她伸手的一瞬间已经摸出了随身携带的蝴蝶刀，冷利的刀锋闪着寒光。发现对方只是把自己当作一根探路杖后，又不动声色的收起刀，笑着调侃，“你还真会想办法。”
　　女孩不好意思轻声解释：“我实在看不太清路，只好麻烦你了。”
　　信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偶尔出声，细心提醒有路障的地方。
　　女孩像无头苍蝇一样跟着信一东拐西绕，终于走到了城寨的大门。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本能的闭上眼睛，伸手遮挡刺眼的亮光。等她适应好当下手后，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机车，信一戴着墨镜已经坐了上去：“愣着干什么，上来呀。”
　　女孩点头，小跑过去，侧坐在信一身后，小心的抓住了他的衣服，防止自己等会被不小心摔出去的可能性。

　　“嗨，蓝小姐，你醒了，恭喜你呀。”一个中年秃顶的医生笑着打招呼？
　　这个医生认识自己？女孩有些开心，这就是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漆黑眼眸瞬间亮的如星星。
　　“对呀，李医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信一直接说道：“我妹好不容易醒了，但是好像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所以今天特意麻烦你帮她检查一下。”
　　上次带她来医院，因为要登记之类的，自己临时给她起了个名字，想不到都一个月了，这个医生还记得，记性可真好。
　　原来是假的呀，女孩的精气神瞬间就被抽走了，萎靡得像霜打的茄子。她就说嘛，哪有那么巧，刚刚来医院就遇到认识自己的人。愣神间，不知道信一和医生说了什么，然后自己就跟提线木偶一样跟在信一身后，楼上楼下到处跑，做着各种检查。
　　最终得出结论，应该就是掉下来时伤到了脑神经导致的失忆，具体什么时候恢复说不准，快的几个月，慢的好几年，当然也有一辈子都记不得的，就是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来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一个权威人士和你说这些的时候，受到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坐在医院的花园里，看着从病房里出来透气的人，身边家人、朋友围绕。哪怕伤痛在身，也无法破坏现在愉悦，闲散的氛围。可惜这样的画面里，却没有自己身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太多的不知道紧紧的捆绑住了自己。哪怕她想要放宽心，游说自己失忆只是短暂的，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会恢复了；但是内心什么还是有一道不同的声音在说话：如果真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么她该怎么办？
　　静静站在一旁的信一本来打算给她一点私人时间，舒缓情绪，但是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她已经陷入了情绪中出不来：“你也不要太悲观，说不定你就是几个月就可以恢复的那种呢，没有必要现在就给自己判死刑。”
　　“嗯，”女孩挤出一个笑容，感谢他的好意。
　　看她还是不怎么开心，信一直接转换了话题：“原来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啊。那你昨天还装听不懂的样子。”
　　“什么？”女孩懵了一下，猜到他说的是自己刚醒那会儿的事：“这个不能怪我，你都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是吗。”信一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好了，我们走吧，出都出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吃饭？”女孩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我没钱呀。”她现在囊中羞涩，因为看医生已经欠了面前这个人很多钱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找他借吃饭的钱。
　　信一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可能让女孩请客，走了，你信一哥哥请你吃饭。”
　　女孩不服气的反驳：“什么哥哥呀？这话你骗骗医生就行了，可不要想骗我。说不定我还比你大呢。”
　　“是吗？”信一挑眉笑了笑，摆明了不信她的话。看着她稚嫩的脸庞重新恢复活力，才放下心来。

　　信一带着女孩去了自己最爱的一家餐厅，把菜单递给她：“随便点，想吃什么都可以。”
　　“你点吧，我什么都可以。”没钱的人没有话语权，她做不到那么理所当然的敲竹杠。
　　她一手托着下巴，看向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心中又是涌起一片伤感。忽的她眼睛一亮，振奋得说道：“我想到了？”
　　信一抬头：“想到什么了？”
　　她手指着外面巡逻的警察：“吃完饭，我们去报警吧。”
　　“报……报警？你怎么想到的？”
　　以为信一在嘲笑自己，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记不得自己是谁，不是没有生活常识呀。”
　　信一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为什么突然想到报警。”她昏迷这么久，自己都没想过要报警。
　　她的手指点了点窗外的巡警：“看，有困难找警察嘛。”
　　有困难找警察？这句如此陌生的话，从没在他前20多年的生活中出现过，他们讲的就是江湖事江湖了。就算真遇上什么自己摆不平的大事，还有他大哥龙卷风，大哥出面没什么搞不定的。再说了，如果被十二他们知道自己去了警察局，还不被笑死。
　　普通人的生活好像就是这样，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来劝她打消主意，脑海里又浮现出她昨晚因为迷失自己，无助哭泣的样子：“一会儿菜来了，你先吃，我打个电话。”
　　信一起身走到柜台，和老板借了电话打给了龙卷风。
　　“她想报警，就随她去。”龙卷风摁熄了手中的烟，他倒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是金像奖影帝，还是真沧海一粟中的可怜人。
　　正在烫头的三姑，脚一用力转过了椅子：“那个刚醒的女孩子要报警？”真是笑话，九龙城寨的人居然会想要去报警，存心闹事吧：“需不需要我帮忙啊？”眉眼间的狠戾让人一眼就瞧出她不是一个普通妇女。
　　龙卷风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走过去把椅子转到镜子前：“暂时不用，有麻烦的时候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年轻的小警察看着眼前报案的人，高声喊了出来：“失忆？小姐，你电视剧追多了，来我们警察局开涮。”
　　“没有，我真的记不得了。”女孩很认真的解释：“我也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可能是伤到神经了。”
　　“是是是，你继续。”小警察敷衍的点点头：“那小姐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记不得，并且没有身份证，那么我们会合理怀疑你是大陆过来的偷渡客，把你遣送回大陆。”
　　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报警后会有警察帮助自己寻找身份，现在看来根本不一样。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扔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自觉的攥紧了身旁信一的衣摆。或许是因为刚醒时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信一，又或许是他表现出来的善意，女孩自己都没发现她对信一表现出来的依赖。
　　“喂。你说什么？”信一黑着脸，他可不是才出社会的小矛头，眼前这个人摆明了就是嘿 警一把拉起旁边的人：“走，和我回家。”
　　“站住，”自以为拿捏住两人的小警察拍案而起，气焰嚣张的叫住了两人：“我现在怀疑你们妨碍公务，需要缴纳保释金才能走。”
　　信一可不惧对方的气势，他也不是吓大的：“保释金？行啊，你来九龙城寨收。”
　　“九龙城寨，龙卷风是你什么人。”
　　“是我老大。”
　　显然小警察也是知道一些事的，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了，但是又不想就这样吃亏算了，瞬间就把注意打到旁边的女孩身上：“你是城寨的人，那她呢，我怀疑她是偷渡客，现在要送她回大陆。”
　　“什么偷渡客，她是我妹蓝溪月，身为她的大哥，我当然要陪她寻找记忆，”信一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言。
　　小警察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老警察制止：“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如果你们下次再来报假警，我们会以妨碍公务，把你们抓起来。”
　　冠冕堂皇的话，给双方都递了一个台阶，信一也懂得见好就收，毕竟闹得太难看真鱼死网破把人遣送了，对女孩也不好，谁知道送走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就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小警察还有些不服气。
　　“九龙城寨的人都是麻烦，不是那么好招惹的，除了城寨里的龙卷风，背后还有一个狄秋，我们只是求财，不是玩命！”他还记得几年前那个被联和和东兴收买的James，就是自觉背靠东兴一直找红兴的麻烦，捣乱他们的场子，后来死在了自己结婚那天。表面上好像是前女友不甘心自己被甩，采取的报复；但是那件事之后钵兰街的话事人就变成了十三妹，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很难让人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