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优等生的99次》出口禁行

12、第12次

　　第12章
　　施流银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帮到黎先。
　　林硕卿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的时候，他烫得握不住手里的东西，电话还是黎先接通了捏着手机靠在他耳朵边。

　　明明是黎先的处境更糟糕，可是他的呼吸却比黎先的更急促、更紊乱。
　　“说话。”黎先贴着他另一只耳朵，炙热的气息烫得他浑身一抖。

　　林硕卿把手机拿远了点，奇怪地看了眼屏幕：“小石榴，怎么不说话？”
　　施流银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忽视掉手心里的重量，保持着正常说话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林硕卿包厢里已经看完了一部电影，现在几个人拿出了两幅扑克牌在玩，他对施流银发出邀请：“电影还没看完你人怎么跑没影了？我们正准备打斗地主，你上来一起吗？”
　　施流银这人手气极差，牌技也极烂，每次玩各种游戏都是去送钱的。

　　黎先自然也听见了林硕卿的话，他将头抵在施流银肩膀上，慢吞吞地小声地问他：“要去吗？”
　　施流银回头，看见落地的窗户玻璃反射出两人现在的姿势。

　　黎先依旧是之前坐在地上的样子，他半条腿屈起，裤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施流银虽然衣冠整齐，但他被黎先圈在怀里那一小隅空间里，跪坐在地上看不见手上的动作。
　　他眼神是迷离的，身上的温度比正在易感期中的黎先还要高。
　　这种状态要怎么去打牌啊！？

　　施流银拒绝：“……我不去了。”
　　黎先轻笑，施流银感觉到手里的东西又大了几分，他哆哆嗦嗦地去看黎先，想要他收敛一点。

　　他自以为强势，却不知道那眼神看在黎先眼里分明就是撒娇。
　　林硕卿诧异：“喊你打牌也不来，那你到底去干什么了？钓到好看的Alpha了？”

　　施流银有苦难言，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多嘴问黎先需不需要帮忙了。
　　别说是打扑克牌送钱，就是再看一晚上无聊的爱情电影，他都会乖乖待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黎先还难受着，他挺了挺腰示意施流银不要忘记手上的动作。
　　衣料摩擦的声音通过电流变得格外明显，害怕林硕卿会察觉到什么。施流银匆匆结束了跟他的对话。
　　“我还有事，先挂了，你们玩好。”
　　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黎先，用眼神催促他快点挂断电话。

　　黎先比他还急，施流银的话还没说话，他手里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手机被随意丢到一旁的衣服堆里，屏幕亮起一瞬后因为没有识别到人脸而缓缓熄灭。

　　黎先慢慢将施流银压倒在地，他出了很多汗，发尾一缕一缕地簇在一起，轻轻搔挠着施流银的皮肤。
　　施流银皮肤痒，心里也痒。

　　“小石榴，”黎先学着林硕卿的叫法叫他，他眼底是没有尽头的黑，嗓音带着情欲的哑，“你想哭吗？”

　　施流银不敢说话，从鼻子里哼出几声不情愿，但他气势实在太弱了，那几声哼叫与小猫的叫声无异，黎先就当他是同意了。
　　他用膝盖顶开施流银夹紧的两条腿，强势地挤进他两腿间，黎先盯着施流银眼皮上的黑色小痣，那颗痣长得很隐秘，只有当主人垂眸时才会展现在外人面前。

　　黎先受到蛊惑般低头去吻它，语气不容置喙：“还记得那天晚上是怎么让你哭的吗？”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施流银岔着腿趴在座位上，他大腿根红了一大片，连柔软的布料轻轻擦过都会引发一阵疼痛。

　　施流银在心里小声地咒骂黎先，视线扫过去，空荡荡的座位上被人报复似地丢了好几个踩扁的易拉罐。有一个还没喝完，从罐口流出橙色的透明粘液，弄脏了黎先还没来得及收拾进课桌里的试卷。
　　他又觉得黎先有些可怜了。

　　黎先请了一天的假，他昨晚并非完全失去了理智。
　　沈缚给他的强效抑制剂很有效，施流银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不那么难受了，但黎先总想欺负欺负他。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黎先叼着牙刷打开门，沈缚拎着一袋小笼包站在门口，闻见房间里不怎么好闻的味道，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抑制剂没效果？”
　　黎先接过他手里的早餐，道了谢：“很管用。”

　　沈缚当然知道抑制剂很管用，他自己体验过。
　　他看了看满地的狼藉，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声线：“哦，那就是你碰上了更管用的催化剂。”

　　黎先被他打趣了也不恼，他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嗯，他的影响力是有点大。”
　　沈缚问他：“真的喜欢了？”
　　黎先却摇摇头：“不算，只是感兴趣。”

　　如果要形容施流银的话，黎先首先想到的是洋葱，然后那句歌词就响荡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

　　初见施流银，他只是一个外表漂亮的乖乖优等生，乖巧懂事的长相和气质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想保护他。
　　但是施流银并不如他外表那么乖，他会逛夜店，会点牛郎，还会掏出一张卡来包他99次。
　　可是他所有的动作又都是生疏的，青涩的内里软得一掐就会流水，他身上带着矛盾的张扬和无辜，总是会吸引黎先的视线。

　　黎先不太懂这种感情，但离喜欢还差了点距离。
　　他只能归结为感兴趣。

　　沈缚只觉得现在的小年轻玩得真花，悠悠感慨道：“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思路了，不过你的那个小弟弟看起来挺乖的。”
　　话刚说完，他自己先否定地笑了：“不过我家那个也很会装乖，善于利用长相来迷惑我。”

　　黎先见过沈缚的Omega，是个很漂亮的大学老师，浑身都沾着书香气。
　　但每次都能惹得沈缚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捆在家里关一辈子。

　　“下午还要去学校？”沈缚看着他快速地把一笼小笼包都吃进肚子里，“晚上不排你的班，今晚员工聚会你要不要来？”
　　黎先问道：“员工聚会算加班吗？”

　　沈缚一点力道都没收着，把他拍得往下栽：“美得你，掉进钱眼子里了吧。”
　　黎先抿着唇笑，摇了摇头拒绝道：“今晚不来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爸。”

　　他昨天一天都不太有精神，也忘记跟邻居说好让他去给黎建佟送饭了，邻居早上给他发消息说一晚上没听见有动静，他有点怕黎建佟一个人在家里会出事。
　　却没想，打开门后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味。

　　黎先抄起了玄关处的扫把，轻手轻脚地靠近厨房。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小偷进他们家只是为了做一顿饭给自己吃的，但是当黎先真的在厨房外看见黎建佟忙碌的身影时，心里又惊又喜。

　　黎建佟回头看见他，从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
　　只是他现在实在瘦得可怕，脸上没有一丁点肉，笑起来颧骨高高凸起，像是挂上了一层仿制人皮的骷髅。
　　“小先，你回来啦？”

　　黎建佟灶台上煮着汤，他一边哈气一边装着已经沸腾了的汤的砂锅从灶台上端下来，招呼着黎先拿碗筷：“还没吃早餐吧？爸爸熬了老鸭汤，你现在学习比以前更累得补一补。”

　　黎先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黎建佟的指挥做事，弯腰从消毒柜里拿出碗筷时，他低头揉了揉湿润的眼眶。
　　虽然黎建佟现在的行为很怪异，但他确实很期盼着回家能够看见这样温馨的场景。

　　坐到餐桌前，黎先才回过神来。
　　“你手铐的锁怎么解开的？”

　　黎建佟不自在地捏了捏手腕，纱布过了一天没换，他刚刚做饭菜的时候不小心打湿了，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腕上，露出皮肤上怖人的磨痕。
　　黎建佟给他夹了一大块鸭肉，说：“在床边看见的钥匙，没想到就打开了。”

　　黎先食不知味地咽下几乎未嚼的一嘴鸭肉，食道被挤压摩擦得生痛，黎先也毫无感觉。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以为那你解开手铐之后就会跑出去买毒·品呢。”

　　黎建佟嘴角的笑凝住，低头露出凄然的神色：“是爸爸的错，爸爸会改的。”
　　说着，他抬头，眼睛里突然迸发出神采。他隔着一张桌子握住黎先的手，激动地说：“你父亲回来了，小先，你的Alpha爸爸回来了！”

　　“我会好起来，他如果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你长得很像他，又这么听话懂事，他一定会回来跟我们在一起的。”
　　黎建佟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中，喃喃自语：“他一定还是喜欢我的，当初不告而别也一定有苦衷。只要他回来，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我不能没有Alpha，不能……”

　　黎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面前的饭菜此时仿佛都散发出了让人难以忍受的腐烂的恶臭。
　　他冲进厕所将早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可这样还觉得不够。

　　黎先抠着嗓子，用力地干呕着，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被黎建佟说酷似Alpha父亲的脸，一拳砸在了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