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坏事守恒定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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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时的声音安静得几乎虚无，就好像好夜晚树林的声音糅合在了一起一般，连浪花都是安静的。
靳严担任的任务种类比较特殊，这种场面他见过可多了。
有时候买家不爽，有时候卖家不爽，有时候卖家互相掐架，有时候卖家互相挤兑，有时候买家和卖家能打起来，第三者插足抢劫或者逮捕的情况他也遇得多了。
但在背后的队伍被人无孔不入的情况下行动，这还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他依稀记得上次僚机被拆穿时，他好像是折了手还是扭了腿来着，反正，僚机是死了。
这让他更加不安。
然而……
“各位老板稍安勿躁，让我们按程序慢慢来！”
国语佣兵一声吆喝后，所有事情开始按照靳严的预料之外的发展情况进行起来。
意料之外的意思是，平平安安。
两艘小船靠岸之后，众人井然有序，连起码的语言上的争抢都没有，好似早就知道了有多少货便商定好了一般。
连后面那船禁药开始分销后，也都爽爽快快分销了开去，全程比会所那一次拍卖还要平稳和气。
而默里，也不知是真蠢还是假聪明。
一个浸润黑市交易多年的人，面对他靳严这种背景复杂且个人团队还混杂了奸细的货色，不但没有多加防备，被他泡一泡就直接连夜开了房，佣兵都丢门外喝凉风，结果就是被他一个手刀打晕在床。
要不是没能从默里房间里弄到达斯李奇渗透网的信息，默里当晚就得交代在大床上。
一夜过去。
靳严百思不得其解着从高级私人别墅区走出来，迎上初升的太阳，自己半点儿事儿都没有。
他寻思着，既然问题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或者说，问题还没有打到自己身上，那按照能量守恒定律，问题很可能会出现在别的地方。
他立刻想到了昨晚没有出现的马哥，以及至今未联络的赵尹。
不管他自拉赵尹下水后怎么悉心教导，这个人就是个连默里都不如的渣，就算他只让赵尹负责联络，还叫马哥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到，也难以保证这个人的安危。
走到能打车的地方，他一边拦车，给赵尹打电话，打了三回，车没拦到一辆，打通的电话也没被接通一次，他颓然彷徨失措。
这个档口，赵尹绝不会放着手机一直响而不理不睬的。
他赶紧打电话让人追踪赵尹的手机信号，发现赵尹就在马哥管辖的街区后，再不管什么间接沟通联络的，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马哥那去。
“靳爷？”
电话一通，马哥平和中带着些沉闷的声音馋了出来，靳严直觉不妙。
靳严：“赵尹在哪儿？！”
马哥叹了一口气：“我正为这事儿要找你，这件事我和二哥定夺不了，赵尹毕竟是你的人，你过来吧。”
马哥话里有话，靳严听一半猜一半，揣测马哥的语气和用意，既不是说赵尹有危险，还有种赵尹是罪魁祸首的意味，当下断定出一个结论：
赵尹背叛了。
他由担心转恼怒：“兔崽子！要让我知道他做出什么卑鄙的事儿来，我跟他没完！”
“靳严你先别……”
没把马哥的话听完，靳严怒挂电话，发了一条简讯，让昨晚被自己扔下的海格瑞全权负责罗伯特小队的事情之后，一怒之下徒步冲下了别墅区所在的山区，在山下拦下计程车。
愤怒的结果是，原本以为怒气冲冲能早点到马哥的地盘，却因为下山的长途跋涉和跟计程车师傅的争吵而比预计时间还要晚到达目的地。
林林总总让靳严更加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一进马哥常待的钙吧，他就喊道：
“马哥！人在哪儿？！给我交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以为大白天的这种娱乐场所不会有什么人，只要自己这么一喊，肯定能喊出来当事人。
结果一喊喊只出来两个完全没见过，可能是背着爸妈出来这地方打工的嫩草。
嫩草们见靳严怒火朝天地进来，既羞涩又害怕的，你推我我推你着走上前来。
其中一人怯生生道：“马哥他昨晚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靳严：“昨晚？”
“对的……”另一个人道，“好像是十字路口那家舞厅。”
靳严脸黑如炭、一语不发，继踹门而入后夺门而出，向舞厅冲去。
昨晚，大概就是他给赵尹发了消息之后的事吧？
他让赵尹知道了，他的团队要去见默里，就算没有受过训练，普通人都完全可以掌握到必要的线索，来陷害局中人。
难道赵尹连马哥和豹子也出卖了？
事关他人，他还能怎么去原谅赵尹？
他如此问着自己，闷不吭声，紧握双拳，走进了早上冷冷清清的舞厅。
与只有两个小菜鸟看店的吧里不同，舞厅中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有坐着、有站着，好似没有规律。
走近了便能看出，人群分成了两派，小的们都在中间站着，由一个比较有地位的站前头，正在用偏拽的方式交谈，听那内容，都是些正常的小打小闹。
而大的，则各自分开在两边的观众席中。
左手边远看是豹子和一些靳严自己见过的老手，有陌生的，有熟悉的，右边则是马哥、二哥，还有两个做事比较干得来的新进小子。
靳严心生疑窦，直觉事情并不只有“赵尹背叛了”那么简单，看了豹子一眼，没有对视上，理所当然走了右边马哥那儿去。
“怎么回事？”靳严回头看看舞场中央，“赵尹做什么了弄成这个样子？”
马哥迎上来：“你先跟我上办公室吧。”
马哥交代一句二当家，便拉上靳严，把人往坐席区后的办公区带。
在到达办公室门前时，马哥停了下来，靳严也随之停下。
这一停让靳严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起来：“到底赵尹做了什么？我可从没有见过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
马哥：“还不是怪你？电话里我想说清楚的，你偏偏把电话挂了，后来又不接电话。”
马哥一顿，正色道，
“不是赵尹做了什么，是豹子把赵尹给强了。”
“什……”
有那么一瞬间，靳严感觉自己的灵体飘到了别的、类似的、像办公室一样的、小的、封闭的地方去。
当再回来时，只能问出简单的一句：“汇报。”
马哥没看出靳严有什么不同，没想太多，把昨天的事讲了一遍。
事情确实发生在靳严通知赵尹之后，赵尹如约到钙吧附近的酒吧喝个小酒。
赵尹本是为了通知马哥，然而却正巧给豹子逮了个正着。
这豹子，从靳严把赵尹带工地那一次就对赵尹念念不忘，看过粉色头发的韩版赵尹之后更是色心泛滥，当下示意酒吧的人给赵尹下套，把对方弄软了往舞厅拖。
后来的事儿，马哥也不清楚了。
马哥是接到赵尹的电话，听出赵尹声音不对，立马开了追踪跟过来的。
来到的时候，豹子也迎了出来，死都不肯让他调查附近店面，他下了死令搜查，才在舞厅的办公室找找了几近崩溃的赵尹。
正因赵尹崩溃，他才没有问出别的什么，但觉豹子肯定是得手了。
而他地毯式的搜索，除了豹子，还惹得几个共事的老资格不高兴了，这才有了舞厅外头的那一幕。
马哥：“……事情就是这样了，你看是……”
靳严：“赵尹呢？”
马哥让开一步，示意办公室：“在里头，你是要先看看他是吧？”
靳严轻“恩”点点头，绕过马哥，握住了办公室的门把，沉默着犹豫一会儿后，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办公室的陈设很简单，正面黑琉璃的办公桌，右边书架放文件账本，左边放会客沙发。
里头，与靳严预想的阴暗不同，一片敞亮，不仅是房间灯开着，台灯，角落的落地灯，都开着。
而赵尹就蜷缩在沙发上，盖着靳严认出是马哥的加大旧风衣，不知道风衣下面是什么样子。
靳严想走过去看看赵尹，才走两步，睡着的人儿突然警觉地弹坐起来，神情惊恐。
同时风衣滑落下，靳严方才看得见，对方依旧穿着往日教书匠的衬衫，然而不同的是，衬衫遍布褶皱和破痕，领口因纽扣有缺失而敞开着，领口里，隐约可见到些或青或紫晕。
“……？”
赵尹似乎说了些话，但到底说了什么，靳严记不清楚了。
他只记得脑海里一阵嗡鸣，晕眩感让他稍退一步，是扶住了就近的办公桌，才叫他没有摔地上去。
他再抬眼看看赵尹，对方已经站了起来，更多的凌乱映入眼帘，让靳严的思绪也跟着乱起来。
混乱中，大脑中的一根弦猛然断裂，靳严绕过搀扶的办公桌，从办公桌的内壁抠出一把黑色简陋的左轮，一言不发，甩门而出。
他冲撞过再门口等待的马哥，冲进舞厅，冲过二当家和舞池中间不明事实的两拨人，冲到豹子这边的一群人面前。
他目光阴冷，却站姿木讷，像个木偶一样阴森森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群人。
“靳……靳爷？”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就像木偶上的法条被转动了一般，靳严原本握着枪的手就如木偶身上转动的木杆那样，旋转至枪口，对准豹子。
砰！
一声枪响，响彻整个舞厅！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坏事守恒定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