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工头捡到暴躁特工双向奔赴》一个圆圆的球

3、金龟婿

　　目光交接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直到靳严一个踉跄，从两节台阶上晃悠着倒下来，陆谨才连忙上前把人架住。
　　扑鼻而来的酒精味叫陆谨下意识别开鼻子躲了躲。
　　陆谨：“怎么那么大酒气？”
　　靳严还傻愣愣地对着陆谨一通笑，刚指住陆谨想说什么，一开口又一个打嗝，放出一肚子的酒精混合气体。
　　陆谨：“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靳严嗝懵了，目光浑浑噩噩，精神涣散，无法回答陆谨的话。
　　陆谨第一次遇到这种喝瘫了的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思考了一下，问：
　　“你同伴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回去？不……我不回去！”
　　靳严大手一挥扇了陆谨一巴掌，差点扇得后者眼冒金星，
　　“我回去，他们会继续灌我的，我药效还没过……不是，还没到……不是，还是还没过……嗯……总之我不回去！”
　　靳严再次抡圆了胳膊一甩，用力过大，不仅差点把陆谨扯倒，还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摔了出去。
　　“我的天……”
　　陆谨闷哼一声，一边扶着靳严，一边捡起地上的东西。
　　那是个不大的药瓶子，上面从药品的名字到用途解说，用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就连合格标签都没有。
　　难道是什么违禁药品？
　　陆谨：“这是什么？是你刚才说要吃的药吗？”
　　“呵呵呵……”靳严只犯傻，不回答。
　　“哎……”
　　陆谨叹一口气，回想靳严刚才说的话，其很有可能就是被同伴灌成这样的，与其送回包厢，不如送回家去。
　　陆谨：“我送你回家吧？要不你家里电话多少？我给你家人打个电话。”
　　靳严：“我自己一个人……嗝……住的，而且告诉你哦。”
　　他点着陆谨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就，是，我，哥……嗝……带，我，来，的……”
　　有哥哥在，弟弟还喝成这个样子？这哥哥怎么当的？
　　陆谨心里不忿罢：“要不你去我的包厢，吵是吵了点，好歹没人灌你。”
　　靳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似在选择，最后迷离着眼睛，用孩子憧憬大人的目光看着陆谨，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
　　然后，他义无反顾往右手边走去。
　　陆谨忙把人拽向左边：
　　“跟我来。”

　　当众人看到陆谨一个人去两个人回，还是带个醉醺醺的，模样相比房里最清秀的赵尹还要水灵的男人回来时，几人都看傻眼了。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罗家堂弟，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蔡佳佳山阴公主附体，激动大喊：“我去！唇红齿白，醉眼迷离，小陆啊，你哪里能捡回来一个美人呀？！快告诉我，我也去捡一个！”
　　检查完对方的相貌，她接着检查对方的装备，
　　“手表Sagittarius，钱包ClassicRetro，皮带Enchase，天呐，移动金库啊！”
　　“佳佳，你在说的都是火星文吧？”葛明德不屑，“怎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蔡佳佳：“这些你都没听过？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虽然这搭配起来确实有点儿乱七八糟，看不出这人性格，可这么有名的奢侈品，你居然一个都不知道？”
　　“切！”葛明德白一眼，“这些我确实不知道，可我知道CQ201。”
　　“什么鬼？”蔡佳佳的语气和葛明德刚才的语气一致。
　　葛明德：“狙击步枪！那才是真爷们儿！”他鄙视一眼沙发上酣睡的人，“钱包贵有什么吊用？现在谁还用现金？”
　　“哦？”蔡佳佳邪笑着拿起钱包，熟练地横着打开往下一抖，装着一张黑卡的附袋翻下展开，“侨联银行黑金卡，无上限金额，在你用CQ201扫荡敌军的同时，帮你扫荡敌国商场，你值得拥有！”
　　陆谨：“都别说了，有水吗？”
　　葛明德：“oi哟，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我出去倒。”
　　等葛明德用托盘端着近十杯热水回来，陆谨清空冰桶，用蔡佳佳提供的几张湿纸巾做毛巾，给依然不省人事的“美人”擦脸退热。
　　其他人也都非常“热心”，围着提供融洽的氛围。
　　“山阴公主”蔡佳佳挨得最近，动不动就“帅哥帅哥”地吃“美人”的豆腐。
　　等到罗家堂兄弟出去蹲完大厕回来，“美人”才没再发热，陆谨这才抽了空，跟一群人解释了怎么认识“美人”的经过。
　　陆谨：“……就是这样了。”
　　蔡佳佳高兴得笑出洪荒之力：“我去……海蓝珠？那可是高档酒店，哇！看来这次我能钓到金龟婿了！”
　　葛明德马上拆台：“我说老蔡，你要钓金龟婿可以，但先把你手上的结婚戒指取下来可好？”
　　蔡佳佳脸色一僵，后恢复嬉皮笑脸：“我这才订婚，再说了，这要是钓到金龟婿，结了我也得离啊！”
　　赵尹嘿嘿笑了两声：“英俊高大的利国老外，换还没我高的奶油小生，你舍得？”
　　“当然舍得啊。”蔡佳佳抬头看天，“高大不代表大嘛。”
　　“我艹！”赵尹扶眼，“我不该想象……”
　　蔡佳佳乘胜追击：“戴维。”
　　赵尹捂住双耳：“蔡佳佳！”
　　其余人除了陆谨纷纷大笑。
　　……“小姑娘说得没错啊，有些利国人的吊确实跟唇膏一样小……”
　　有气无力的一声从低处传来，刚刚还在哄笑的一群人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齐刷刷低头看去，就见刚刚还昏迷的“美人”不知几时已经睁开了眼，迷蒙地看着他们。
　　陆谨第一个反应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靳严捂了捂脑袋，蹙眉间见眼前忽然变得乌压压的一片，原来是一张张人脸凑到了脸前。
　　他愣愣：“内个……各位早啊。”
　　葛明德：“诶您早。”无缝衔接。
　　陆谨好气又好笑：“还早呢，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当酒精中毒送医院了，先起来喝杯水。”
　　靳严：“谢谢。”
　　他悄坐起接过水杯，发现挤得慌，往两边一看，就见一张双人沙发包括他和陆谨，挤挤挨挨坐了五个人。
　　估计对面那两个模样长得很像的小男生要是坐得下，也会挤过来。
　　他回想自己是怎么从厕所到这里来的，却模模糊糊完全记不清楚，只能依稀想起陆谨近在眼前的脸庞和浓郁鼻前的体香。
　　怎么说呢，他觉得只要记得起陆谨的体香，别的想不想得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他饶有兴致问：“小陆，这都你朋友吧？不介意给我介绍介绍？”
　　陆谨：“可以啊。”
　　应罢，就从问话的蔡佳佳起，他打着圈介绍，
　　“蔡佳佳，葛明德，叫葛大爷吧，”
　　一群人哄笑，
　　“然后是罗宇彦，罗宇城，他们是堂兄弟，最后我旁边这个，赵尹。”
　　靳严：“你们好，我叫靳严。”
　　靳严高兴打招呼，伸手打算跟每个人都握握手，却被第一个握手的蔡佳佳死死攒住了双手，他习以为常笑笑应付，就着握手的姿势问，
　　“都是大学同学吗？”
　　“老乡！”蔡佳佳趁机往靳严身边贴上去，“我们都一个队里的，宇城最小，还在读大学呢！”
　　靳严往老幺那边一看，两人都客气地点了点头：“呦，小哥长得黑帅黑帅的！”
　　罗宇城腼腆一笑：“谢谢。”
　　“蔡佳佳你矜持点儿好吧。”葛明德拉开蔡佳佳，“你就找准机会勾男人吧，回头给你家的报信去！”
　　蔡佳佳佯装要抽葛明德：“去去去！还怕你报信吗？我家先生电话几号来着？你倒是背出来试试看啊！找抽！”
　　打完葛大爷一顿，蔡佳佳无趣地喃着“哎呦尿急”，去了洗手间。
　　剩下的人你问我“家住哪里”，我问你“老家在哪”地闲聊，一来二去，自来熟的靳严和好奇的几人渐渐融合，加上都有些喝高，不一会儿就混熟了起来。
　　葛明德最放的开，说什么都要唱一首《朋友》送给靳严。
　　实际上，歌词对于现在来说，却实在是有些意味不明。
　　陆谨看着葛明德那歌神上身的样子，只怕把靳严给吓到了：“葛大比较热情，请你多多包涵，还是，你先回家？或者先去医院看看？你要不要先跟你……同伴说一声？”
　　他没有说出“哥”，那是靳严迷迷糊糊的时候说漏嘴的话，他选择不去提起。
　　靳严：“嗯……都不。”
　　他摆摆手，顺便掏出了手机发起短信来，眉眼间尽是捉弄人的调皮，
　　“那群人死能喝，我回去还得灌我，我发信息跟他们说我走了算了，我也不想回家，我就在这儿跟你们吧？大家都挺玩得来的啊。”
　　陆谨环视一圈，释然一笑，是他忘了，靳严本来就是自来熟的人。
　　陆谨：“行，你没问题就好。”
　　靳严：“没问题没问题！”
　　像是要证明自己没问题，正巧见宇字辈堂兄弟在点歌台，靳严吆喝，
　　“宇城小帅哥，下一首什么呐？我唱！”
　　罗宇城：“我看看……《爱你爱到天昏地暗心血在烧》！”
　　“谁他妈选的歌啊？！”赵尹怒吼。
　　陆谨尴尬解释：“还有别的，咱们切下一首吧？”
　　靳严却大迈一步上前，举麦豪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脱掉西服外套，解开衬衣衣扣，将衬衫的衣袖拉扯挽到臂膀处，骚乱一头原本梳得整齐的碎发，握麦便涛涛唱来：
　　“路又长来山又高，阿哥砍柴在山腰，紫林树下等阿妹，不见人影面发烧呀，啊面发烧……阿哥我爱你，爱到天昏地暗心血在烧，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你牙飒飒的微笑……”
　　虽没有大山汉子的粗狂豪迈，却也一派青葱少年情窦初开，叫一群先得知了此人“身价”的吃瓜群众目瞪口呆。
　　陆谨更是嘴都合不拢了。
　　一曲唱罢，轮到了赵尹的歌，靳严在欢呼声中坐回陆谨旁的小角落。
　　靳严：“嘿嘿怎样，我就说我没问题吧？”
　　陆谨愣了愣，后舒一口气：“嗯，刮目相看。”
　　靳严：“嘿？怎么刮目相看了？我原来是怎样的？现在又是怎样的？”
　　陆谨：“以前……是个调皮蛋，现在是个……不一样的调皮蛋。”
　　靳严：“谁调皮蛋了？！”
　　靳严一拳砸下，陆谨手掌接下一拳。
　　陆谨：“我不会说谎的。”
　　从第一次见到靳严，他就觉出这个人生活的圈子怕是和他相差甚远的，刚才蔡佳佳一顿崇拜后，他就更加确定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从醒来开始，就被一群陌生人围着咄咄逼问，还被蔡佳佳动手动脚，却完全没有表露出半点不耐烦。
　　不仅细心听葛大奇怪的祝福歌曲，还唱了葛大的整蛊曲目，声情并茂投入大家的玩笑里面。
　　即使是自来熟，在现在这个世上，很多高阶级的人也会把阶级看得很重，这个人却一星半点都没有。
　　这样的一个人，叫他怎么能不刮目相看？
　　“下一首‘男默女泪’啦，‘男默女泪’！”
　　“葛明德你够了！”
　　赵尹的吐槽没能阻止热情的葛明德，气氛旋即愈炒愈热。
　　等到蔡佳佳回来，就见五个大老爷们挤在最长的沙发上勾肩搭背着扯嗓子，全是乱吼连拍子都没在跟。
　　“你们在唱个什么鬼啊！”
　　……
　　一夜激斗，终于在凌晨迎来了和平。
　　「冲锋吧，战斗的号角已然响起，穿好军装拿起武器，华夏血脉熊熊燃起……」
　　“葛大葛大，要升旗了，要迟到了，快起床……”蔡佳佳含糊着字音拍拍身边的人形。
　　“嗯？什么什么？”
　　五个人都被这声音慢慢弄醒，起尸一般挺身起来。
　　挤在最里头的，堂兄弟中的其中一人摸出手机，按停了渐转高昂的闹钟铃声：“没事没事，大家放心，是我的闹钟声。”
　　“宇城你也是够了……”蔡佳佳无力吐槽，又倒了回去。
　　罗宇城喃喃：“当年还是纯音乐，没歌词的，填词之后更凶残。这么多年了，每每听见这首歌，我就精神抖擞，再也不会睡得回去。”
　　蔡佳佳：“你有毒……”
　　蔡佳佳奄奄说着，突然一个机灵，
　　“诶？我记得你以前总是迟到吧，然后有一次升旗仪式都要开始了你才来到，袁梅老师罚你在升旗台唱这首歌来着，那叫一个歌神附体！哈哈……”
　　她笑着笑着，竟笑醒了。
　　罗宇城：“别提了……”
　　他边说着边穿鞋，还得拍醒睡得跟死猪似的罗宇彦，
　　“自打那以后听到这首歌都醒神，京兰奥运还用的这首歌，当时我家上三代下三代全在堂里，这‘死鱼眼’还偏偏提这事儿，现在队里没个不知道这事儿的。”
　　罗宇城说到伤心处，给身边的罗宇彦补上两拳，
　　“起床啦死鱼！”
　　罗宇彦：“让我再……睡一分钟……”
　　罗宇城：“你一分钟能绕地球一圈，干！起来！”
　　蔡佳佳看着他们，呵呵笑起来：“我真羡慕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不像我家里那几个姐弟，像是来讨债的。”
　　等最晚的葛明德都整理好，蔡佳佳清点人数，点了两三次才“嗯？”一声：
　　“陆谨和我的金龟婿呢？”
　　葛明德迷蒙着眼望望四周：“今天早上好像看到他们两个先走了。”
　　蔡佳佳：“啊？这么快就走啦？”
　　她失望一声，转而又乐呵呵拿出手机边翻电话簿，
　　“不过么关系，小帅哥有跟我要电话！”
　　“哼，就你得瑟。”葛明德故作冷淡，“我跟你打赌，我们在场每个人都有他电话。你喝蒙得都不记得了，你家金龟婿跟我们每个人都要了电话。”
　　“是吗？！”蔡佳佳由喜转惊，转而又哀叹起来，“哎，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我的魅力深深吸引了呢！”
　　葛明德：“呕！”
　　蔡佳佳：“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试试，问问他人在哪儿！”
　　她抖擞精神坐起，拨打电话，一阵嘟嘟声后，响了一声接通音，
　　“……喂！是靳……诶？空号？……”